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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躲不開你

  凡是大鄴臣民,誰不希望韃靼戰敗呢。


  蘇明燁細細的回味蘇溫言的這句話,覺得他又是在同自己鬧笑話。


  手裏的文書上的印章清晰可見,他不由得開始佩服起了這位本該遠在江南的世子,若不然說如今商賈最大,蘇溫言能弄到這印章也是一種本事了。


  “啟稟殿下,孫大人求見。”


  孫大人,是孫時不成。


  蘇明燁在營帳內回過了神來,低聲喊了一聲進來。


  旋即,營帳的簾子被掀開,一身藍衣圓袍官府的男子款款的歐了進來,那人目光深邃猶如星河,等簾子放下蘇明燁才看到他臉上陰沉的麵容。


  “孫大人請坐。”蘇明燁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了旁邊的火爐,將冷卻了的酒壺又重新的放了上去。


  孫時眼神清冷,掀衣而坐,神色淡然而冷漠的看著蘇明燁的一舉一動。


  “太子殿下果然不是凡人,麵對韃靼萬人的鐵騎還能如此雅致。”孫時看著人說道。


  蘇明燁笑了笑。


  “孫大人今日沒有帶本也沒有帶筆,難不成隻是來看看我落魄的模樣嗎。”


  “下官不敢。”


  孫時嘴上說著不敢,聲音卻沒有一分一毫的退讓。


  說話的功夫,蘇明燁已經將親手燙好的熱酒灌入了孫時的杯盞中,“不溫不涼,正是喝這雪花酒的好時候。”


  對麵的男人未動,可蘇明燁看的出來,他心中有氣,就連拳頭也是微微攥緊的。


  他笑了一下,“孫大人不妨有話直說,我記得在璿璣閣的時候孫大人可是知無不言的將我數落了一頓。”


  孫時拿眼睛去看他,蘇明燁溫和的臉上一片平靜,見他這般神色自如的模樣,孫時心中更是難捱的苦悶。


  他壓著嗓音說道,“殿下清冷,也薄情。”


  薄情二字一出,蘇明燁的手微微一頓。


  腦中的女子一顰一笑,時喜時憂,他記得初見時她的倔強和委屈,也記得秋雲齋的暖意和東郊的熱烈。


  那是他唯一愧對的人。


  他的喉嚨忽然發緊,有些說不出話來。


  孫時見了他的樣子,便知道他沒有忘記,他分明就是問心有愧。


  “當初璿璣閣上太子殿下的一席話,下官深受感動,下官以為太子殿下心係於民,是一個有大愛的人,如今看來,這大愛原是以犧牲小愛來換的,又或者是太子殿下眼中的愛本就這麽荒唐。”


  蘇明燁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因為這話是從孫時的口中說出來而感到驚訝,可孫時說的這些話明顯是欲言又止過的。


  “是我愧對了月清。”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孫時爆發了,他聽不得別人提及她的名字,更聽不得蘇明燁說起這個名字。


  他師從太師府,早在幾年前就聽說過譚月清的文采和才華,他自認應該是自己先一步認識譚月清的,若不是譚侍郎的狼子野心,譚月清也不會被送入東宮陪讀,更不會遇見冷血無情的蘇明燁。


  既然遇到了,蘇明燁也不該對她動情,既動了情,更不該再舍棄她。


  她現在和太師住的是什麽地方,每日幹的都是什麽活兒。


  她是千金小姐,不是山野婦人,她的手能寫出不輸天下男兒的好文章,可那日見到她的時候呢,她編著竹筐,手上磨壞了三道血粼粼的口子。


  這一切都是太師一家支持蘇明燁的結果,可蘇明燁呢,他在這裏神情自若的燙著酒,像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孫時怎麽能不生氣。


  他甚至為了她毛遂自薦當了太子的少傅,隻為每天多看她一眼,哪怕隻是短短的說上幾句詩文便也知足。


  她想追求幸福他便無條件的支持,可現在他發現他錯了。


  他應該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


  哪怕是為了她不受半分委屈也該再往前一步。


  ”孫大人果然對月清情根深種。”


  蘇明燁淺笑的樣子讓人討厭,孫時忍無可忍,一把薅住了蘇明燁的衣領,他知道這樣的做法一旦有人進來看到,便是淩遲處死的罪過。


  可他顧不得許多了,左右他也是孤身一人,若沒有太師在外養育扶持,他孫時不過就是個街邊的小乞丐而已。


  死便死了,瞧瞧他因寫史書都看到了什麽汙穢做作下流之事,官家無情,他恨不得掰折那筆杆,從此兩袖清風也隨太師他們歸隱田園去才好。


  “原來太子殿下心知肚明。”孫時的聲音帶著微微的而顫抖,“那太子殿下那些日子是為了奪人所愛的嗎?”


  蘇明燁依舊沉靜,他搖了搖頭,“我無意為之,冒犯大人了。”


  “你冒犯的不是我,是月清,你可知道她現在住在什麽地方,你可知道太師為了你都付出了什麽。”


  蘇明燁和孫時的臉龐就像是陰陽的兩個極端,任憑孫時的風吹雨打,蘇明燁都淡然自如,臉上再也起不來一絲波瀾。


  “是我配不上月清,自我走後,還請大人多多關照她和太師。”


  孫時喉嚨一緊。


  他的手不由得鬆開了蘇明燁的衣領。


  他是太子,是即將披掛上陣的將軍,他自然比誰都青春此仗可能有毫無生還的道理。


  蘇明燁神色鄭重,讓孫時接下來不知該如何去接話。


  “要不然你逃走吧。”孫時無力的說道。


  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徹底保全兩個人的方法。


  “孫大人要掩護我們走嗎?”蘇明燁還是滿眼的澄澈,他搖頭終將最後的一口酒喝下,“大鄴的太子不該如此軟弱。”


  這是蘇溫言臨別時候同他說的。


  他現在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當初的軟弱和天真為其他人帶來了多少的傷害。


  他不該如此,因此,他要振作,他要拚十力戰一力,這不是證明自己,這是為了死去的母後,為了始終護著他的父皇,為了太師,也為了月清。


  可若這十力太薄弱,他還是不願讓月清繼續等下去,她正在花一樣的年紀,合該有時間最好的兒郎配得上。


  比如孫時。


  孫時沉默了,他為自己方才說過的話剛到懊悔,這不是當初登科入仕的想法,半響,他像是心領神會的說道,“好,我答應殿下,自殿下走後一定將太師和月清照顧的妥妥當當。”


  蘇明燁一笑,“不僅如此,還要提防著皇後。”


  孫時登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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