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放一把火
“見過將軍。”
兩位姑娘同人打招呼的時候彌撒的神色隱約有些恍惚,旋即恢複如常。
“溦兮姑娘有事嗎?”
容溦兮分明和靈芸站在一起,可彌撒問的時候顯得格外緊張,下意識的就忽略了身邊的女子。
看來這是防著她呢。
“沒什麽事,隻是和靈芸逛街,恰巧遇到了將軍,想著曾經還欠了將軍的銀子。”
“那點銀子不還也沒關係的。”彌撒一邊說著眼睛一邊朝著身後看去。
他是在找什麽人,還是在跟蹤什麽人,大家都是給別人做事的,他這樣遮遮掩掩的舉動在這些平民百姓眼裏算不上什麽,旁人隻會覺得他是真心地在看玉石,可在容溦兮的麵前就有些刻意了。
可他還能給誰辦事呢,不就是那位世子爺嗎。
“一碼歸一碼,銀子還是要還的。”說罷,容溦兮將荷包剩餘的幾錠銀子直接甩給了彌撒,扭頭看著同樣有些不自然的靈芸,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我逛累了,你和將軍回去吧,鬥茶的事情也不必來找我了,我左右是贏不了你的。”
靈芸笑了笑,目光似有若無的在彌撒身上遊走了一下,點頭應了聲是。
容溦兮說完就走,甩著的臂膀像是疲憊的厲害。
“世子不是說過要少接觸這個女人嗎。”
什麽這個女人,果然蒼州那邊的人說話就是野蠻沒有禮數,靈芸瞪了人一眼,說道,“你不是也接觸了,還借給人家銀子了。”
“我這是逼不得已。”
他百口莫辯,自知說不過這些宮裏人,隻把頭扭向了後方的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那是兩個韃靼人,監視他們今日的行蹤是蘇溫言特意囑咐過他的事情,眼看著李涵柏的生辰在即,他們能呆在京城裏的時間不會太多了。
這一陣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準備下手的時候。
韃靼人下一步想要奪禹州,就必定會想奪取禹州的布防圖,這一次他必須時刻監視這些人與齊王和忠國公的接觸,必要的時候,抹了脖子,扔出城外去。
絕不允許他們再染指大鄴的河山。
彌撒今日跟的比往日要疲憊許多,平日裏這兩個人不過就是周邊逛逛,伺機尋找能與細作遞話的機會。
可今日大有不同,他們已經快要圍著主城走上一圈了,且對著城裏的東西表現除了前所未有的興趣來。
大鄴國土遼闊,經濟繁榮,豈是他們韃靼一個小小部落可以比較的。
彌撒不是大鄴的人,他初到江南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看什麽都新奇看什麽又好玩的心思,不過那都是他逃離噩夢之後,這些人還在夢裏,怎麽會這樣猖狂。
除非他們勝券在握,覺得禹州已經唾手可得,隻等李涵柏的生辰宴結束了便可歸家獻寶。
彌撒越想越覺得是時候下手了,他看著兩個人轉街口入小巷,自己的腳步也緩緩地跟了上去。
不大一會,外頭無聲,仿佛隻能聽見了他自己的心跳,等稍微走近看清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登時停下了腳步。
“客官您瞧這是上好的紅胭脂。”
買胭脂、、、總不會是為了給家裏人帶過去的吧。
彌撒回到了躲藏的位置上,心裏很是鄙夷的罵了一句。
可由於他跟著這兩個人太過於專注,全然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跟蹤著他的人。
女子的嘴角扯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裙角在牆邊一閃而過,消失在了陰翳的巷口中。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彼時的雲來客棧裏,乾字房裏,蘇溫言剛送走了蘇明禮,慶鬆便上來恰時時候傳報。
“啟稟世子,溦兮姑娘在外頭求見。”
她怎麽又來了,這麽上趕著找過來可不是她的性格。
蘇溫言想起了清平樓的那一晚,嘴角噙了笑,那麽明目張膽算計別人的,也不是她的性格,看來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她。
“讓她上來吧。“
慶鬆躊躇了一下,躬著的身子沒敢起來,容溦兮方才可不是這個意思,若自己還是當初和她針鋒相對,處處看不上她,今日是萬不可能幫她傳這個話的。
可日子久了,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半生無依,身邊沒有個紅顏知己,所以這腦子在感情上就是個木魚疙瘩。
蘇溫言和容溦兮正是年少青春,少男少女的打趣鬥氣他怎麽就忘了呢,雖說他們之間始終有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可靈芸也說過了,這是二人的意思,並非是旁人可以插手的。
自己現在再以從前的態度對待容溦兮隻怕以後沒有好果子吃,可若是以為放縱勾結,這位大掌櫃又會就事論事處罰他的失職。
所以幹脆,他也心無旁騖了,全然不帶了自己的思考,隻是人家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不然幹什麽就堅決不幹就對了。
傳話而已,傳過來是他的本分,見與不見是蘇溫言的事情了。
他終於是學聰明咯。
“溦兮姑娘不是這個意思。”他說道。
蘇溫言笑了笑,“那她是什麽意思?”
慶鬆又行了一禮,說道,“她的意思是有要事約殿下下去談,這裏不方便。”
麵前陰騖的男人沒有說話,隻是薄唇微微的開啟呆了半響才問道,“她人在何處?”
清平樓和雲來客棧的街道約有三匹七寶馬車那麽寬,蘇溫言下樓的時候女子還站在自家的門口,他眉心微微一動。
怎麽,還是要隔空傳話不成嗎。
即便是隔空傳話對麵的女子也要先開口才是,可她沒有,她隻是靜靜的看著,眼神中毫無波瀾,嘴角的笑也不似在玩弄別人。
這是什麽意思,慶鬆也看蒙了,心中再次感慨果然是自己年紀一把不懂男女情誼了。
不大一會兒,街上的望火樓忽然敲起了一陣急促的鼓聲。
走水了,走水了。街上的人紛紛駐足看想了西邊冒煙的地方,有人甚至粗略的算計了一下這走水的方位以及那濃煙的走勢。
蘇溫言也順著那鼓聲所指大的方向看去,隻見衙府裏的官兵都出動了,有抬著桶的,有拎著水的,著急忙慌就往西邊趕。
想必是場大火了。
這時候,從前方灰頭土臉回來的米行小二猶如逃離了一場災難一樣連滾帶爬的穿過了街頭的人群。
嘴裏咳嗽的聲音不絕於耳,根本無暇回答掌櫃的問話。
隻等耳鼻清幹淨了一些,才斷斷續續的說道,“忠、忠國、公府上的米倉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