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心有靈犀
秦曼煙被抓已經將近五個時辰了,秦家的人從天亮尋到天黑,與全城搜捕所差無幾。
林玉書一無所獲心中焦急,聽聞孟婉兒在齊王府門口便火急火燎的往回趕,一見麵問道,“孟姑娘可是有了婉兒的消息?”
孟婉兒一滴清淚落下,心中已經瀕臨崩潰,容溦兮叫她等著回來的人報信,她等了一個時辰等來了一場空歡喜,終於忍不住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林玉書聽得的拳頭咯吱的響,隻能強挺著用禮節和理智的說道,“多謝孟姑娘,我這就帶人出城去尋。”
林玉書往外走的時候彌撒剛回來,倆人匆匆打了一個照麵,丟的不是自家人,彌撒自然沒有同林玉書這樣著急,轉眼看到孟婉兒哭得厲害這才無意的問了緣由。
聽罷彌撒大驚道,“什麽?容姑娘也去了?”
孟婉兒抓著彌撒的袖口點頭道,“容姑娘讓我在這等著報信,說她去去就回,可現在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彌撒頭上不自覺的滲出微小的汗珠,正準備踱步出去尋人就見蘇溫言從官府那邊回來。
蘇溫言已經說過報官是最好的辦法,有了通全城的懸賞通緝令,挨家挨戶為了金銀都可以豁出命的去把幫著尋人。
搜尋到現在秦豐也是沒了辦法,隻能低頭人命。
“屬下見過世子。”
蘇溫言瞄了一眼後頭顫抖的女子,又看了看彌撒,平日裏他最是沉穩,如今搜尋個女子慌成這樣可不是他的作風,輕問道,“有秦曼煙的下落了?”
對方垂眼思索了一陣,上前一步附耳說了幾句,秦豐見蘇溫言的臉色一青一白,極其難看,丟的又是自己的女兒,便擔憂的問道,“可是曼煙出了什麽事?”
蘇溫言的眼睛冷冽的打在孟婉兒的身上,片刻同彌撒說道,“讓府裏的禁衛軍把家夥都帶著跟我走一趟。”
。。。。。。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陳福親自將兩個人壓了出來,可一瞧容溦兮還沒醒便心裏咯噔一聲。
這人不會和麽柔弱死過去了吧。
秦曼煙見他顫顫巍巍的把手指放在容溦兮的鼻尖,一會兒的功夫感到人還是活的這才安心了下來。
門口圍了一圈的人,秦曼煙被兩邊的人色眯眯的看著,顫抖的跟在陳福的身後,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裏頭的人走了出來,對人不客氣的說道,“張爺還沒回來,你先把這兩個姑娘帶到暗房裏。”
在這地牢的暗房裏,看不出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中間一夥人走進來,笑嘻嘻的逗了幾句便又離開了,秦曼煙看人走遠推了推身邊的女子。
容溦兮一路裝暈,如今睜開眼見四下無人,繃緊的神經才在鴉雀無聲的暗房裏鬆懈了下來。
這像是一個洞穴,又像是一個封閉的牢房,沒多大一會兒隔壁傳來了淒慘的哭聲,容溦兮看身邊的女子顫抖的身體,寬慰道,“別怕,不會有事兒的。”
秦曼煙收回眼神,在容溦兮臉上掃過一眼,垂眸說道,“但願吧。”
她說完了另一個方向也傳來了令人絕望的哭聲,這地方關了這麽多的女子官府都不曾查過來,他們兩個人真的能帶著大家逃得出去嗎。
秦曼煙失神了許久,容溦兮說了半天的話都未曾聽得進去,半響,她回過頭打斷了女子的話說道,“一會那個張爺回來一定會抓你過去的,你若是出事怎麽辦?”
容溦兮怔鬆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和蘇溫言說話時候的自己,不禁學著蘇溫言的模樣打趣說道,“秦姑娘是怕我丟了性命自己也逃不出這五指山了?”
秦曼煙不知容溦兮的心思,見人困於此處還說得出這種風涼話,將她的心意蹂躪,便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關心你,你還諷刺我?我就不該聽你的話。”
“可惜了,你不聽我的話也來不及了。”
秦曼煙見人一雙桃花眼看著自己,一時氣不過的扭過了頭,隔了許久旁邊沒聲又覺得無聊,一回頭發現容溦兮已經靠在了牆壁上閉目養神,嘴上又哼哧了一聲。
“你在心裏罵我?”
在這黑暗裏,容溦兮的聲音就像是厲鬼,秦曼煙身子一抖,轉身在一瞧,女子正眼含笑意的看著她,隻得認栽的說道,“不過是覺得你這人奇怪罷了。”
“哪裏奇怪?”她活了這麽大,聽了許多讚美之詞,唯獨沒有在她身上出現過奇怪二字。
兩個人一說話,秦曼煙覺得心中的恐懼少了不少,便也放鬆的靠在了牆上,打量了一眼容溦兮說道,“女人該遵女德,不宜拋頭露麵,可你一介女流之輩竟然去當那些莽夫的老大,你說你是不是很奇怪。”
若不是在這地方不能出聲,容溦兮定然會捧腹大笑。
她看秦曼煙一臉真誠,隻能憋著笑說道,“你也說了是不宜,又不是不能,有什麽好奇怪的。”
這就有點繞彎子,秦曼煙覺得此人很會狡辯,自己是說不過她的,便又換個話題說道,“你在京城裏也是個小姐嗎?”
“你說呢?”
能操控那麽多船隊的應該是夜個生意人了,可大家閨秀應該是孟婉兒那樣的,容溦兮看起來實在不像,容溦兮見人像個受傷的小動物搖了搖頭,一笑說道,“你說對了,我不是個小姐,我以前是專門伺候王公小姐的。”
秦曼煙將這繞彎子的話又呢喃了一遍,不敢置信的說道,“你不會是個丫鬟吧?”
容溦兮想了想,這樣說也沒錯,秦曼煙見人不可置否的樣子,更是驚訝道,“獅子哥哥竟然會喜歡一個丫鬟?”
好端端的又提起這麽一號人物,容溦兮泄了氣說道,“誰說他喜歡我?”
秦曼煙抬眼看了看她頭上的玉簪,覺得這女子更奇怪了,便問詢道,“世子哥哥怎的不喜歡你?”
容溦兮輕咳了一聲,壓低聲音道,“秦姑娘這個玩笑可是開大了。”
秦曼煙一愣,奇怪道蘇溫言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麽這個簪子會出現在她的頭上,隨即風一動,燭光掃了過來打在女子微紅的臉上秦曼煙才輕笑了一聲說道,“算了,能不能活命還不知道,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對麵一陣無聲,容溦兮心裏也開始往下沉,若是蘇溫言親自過來必定能發現她留下來的痕跡,可若是她沒有那麽重要,他會不會就不親自來了呢,一時心煩,容溦兮心裏別扭轉過身子側靠在牆上,心中苦笑道她和蘇溫言真是一對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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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宮高掛,蘇溫言帶的人和林玉書帶的人在城外會了麵,林玉書見人親自來巡,心中煩躁的心情又多了一份動容,可蘇溫言臉上此時卻不似他心中曾經所認為的沉穩,倒像是比他還要焦躁幾分。
彌撒從林子裏出來的時候急忙趕赴到了蘇溫言身邊,帶著一份激動的說道,“啟稟世子,屬下在不遠處發現了一處石洞,裏麵篝火看起來應該是剛剛熄滅的樣子。”
林玉書眉心一動,上前問道,“將軍可還發現什麽?有沒有血跡?”
話音剛落,蘇溫言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隻見彌撒白了一眼身邊的人回說道不曾,他這才不似被人察覺的稍微的放下心來。
有了彌撒的追捕所有的人都在那石洞附近分散了開來,蘇溫言靜靜的佇立在石洞門口,眉頭沒有一絲的舒展,忽然,他的鼻尖像是聞到了一種不該屬於這山林的味道。
“彌撒。”
彌撒從不遠處趕過來拱手道,“屬下在。”
但願他沒有想錯。
男子的指尖帶著酥酥的麻意,沉聲說道,“傳人將各家裏的獵犬帶出來,有多少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