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太後歿了4

  點點頭，樓婉婷亦是便著自己的手心哈口氣，“未曾想，九月的天氣已是這般的冷了。”


  不光殿外，殿內的哭聲亦是一夜沒有間斷，隻是，途中葉笙已被人勸去休息，這會兒，許是還在重華殿呆著。


  那些個與淑喃她們一起待在殿外的妃子，有些太過嬌弱，若是放於平常，便是經不起風吹的林黛玉型，自是經不起整夜的風吹，所以有些在夜半便已累的暈倒，被人抬了下去。


  “皇上嫁到――”專屬於太監的尖細聲音遠遠傳來，止了殿外的哭聲。


  “皇上來了？”


  “皇上來了，皇上來了……”


  “快哭，快哭……”


  那些本是萎掖不振的女人們，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精神起來，一個個的眼中都閃著興奮的精光，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葉笙所坐的步攆已然在遠處的遙遙大道中顯露出來，十分明亮的黃色，亮的有些紮眼。


  隻一瞬間，那些個嬪妃便止了方才的討論聲，飛快整理完自己的儀容，直到滿意了，才拿起帕子大聲嚎哭起來。


  淑喃知道，她們既然是現在殿外，自然是因為不受寵，而沒有資格站於殿內，而現在，她們隻有抓住這短暫的機會，讓葉笙注意到自己。


  其中，方法就是，大聲哭泣，表現出極度哀傷的模樣，讓葉笙感到自己的孝心，從而受寵。


  浩浩蕩蕩的隊伍不出一會便到了壽延殿的門口。


  潘公公站於步攆的旁邊，高喊一聲，“落攆――”


  步攆隨著喊聲穩穩落下，潘公公連忙上前，扶著葉笙走出。


  “參見皇上。”淚淑喃隨著眾人一起作揖，行禮道。


  宮中等級不同的位分於皇上行的禮也是一種不同的，皇後這樣的隻需稍稍作揖便可，尋常的妃子，要彎三分之一的身子作揖，而像淑喃這樣的秀女，則要彎下一半的身子，當然，秀女並不是宮中最低微的女子，最低微的當屬宮女，她們行禮大多數時刻是要跪下的。


  葉笙的臉上比著昨天明顯消瘦了許多，頰上已冒出點點胡須，並未看眼前的人，隻直直的想著殿內走去。


  潘公公頗為同情的看了殿外的妃子一眼，亦是飛快的跟了上去。


  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宮院之間，殿外的人才紛紛站起來，幾家歡喜幾家愁，痛失了這次機會，不知道要何時才能見到皇上啊……


  有些妃子經不住打擊，竟是悠悠哭了起來，看的淑喃不僅感歎，這是要喝多少水，才能流如此多的淚。


  葉笙進殿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內殿的房門便被打了開來，露出皇後那張精致的臉，經了一夜，皇後並不想其他人那般妝容淩亂，她的一切，都於昨晚無任何差別，隻是，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她的眼睛有些紅腫，眼中還含著一些未幹的淚。


  她的嗓音有些沙啞，道:“各位妹妹忙了一夜，也是該辛苦了，即是如此，就快些回去洗漱，午時三刻，宮中要為太後娘娘舉行祭禮，各位妹妹們務必要全部到場，你們可是明白。”


  “明白。”聽是可以回去了，各位妃子便一掃方才失落的情緒，急急應道。


  點點頭，也是不管殿外眾人，房門再次關上，像是隔絕了一個世界。


  “婉婷，走吧。”淚淑喃見人已散的差不多了，便對樓婉婷笑笑，拉著她想著東院的方向走去。


  剛抬步子，卻是感到身後樓婉婷並未隨著自己的步伐向前移動，有些疑惑，淚淑喃回過頭。


  剛一回頭，淑喃便瞧見了樓婉婷那張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毫無血色的唇緊緊抿著，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婉婷。”淚淑喃皺皺眉，擔憂的喊道。


  樓婉婷像是並未聽到一般，依舊站在原地，柔弱的像一片隨時都會被風吹走的落葉。


  心中擔憂更甚，淑喃輕輕握起婉婷冰冷得手，重複道:“婉婷，你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感受到來自手心的溫暖，樓婉婷緩緩抬起頭，望向淚淑喃的眸子，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震驚與悲傷，許久，她才顫抖著嘴唇，緩緩道:“淑喃，方才那人……可是當今皇上？”


  葉笙？淚淑喃雖是心中及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即問起她:“是的，怎麽，你認識他？”


  “認識？”樓婉婷悲傷一笑，“不，我不認識，我從未見過他！”


  雖是否認，但淚淑喃一聽這話，便知了婉婷定是與葉笙認識。有時，太過過分的否定便是肯定。


  不在說話，淚淑喃隻是看著他，既然她不願意說，自己便不勉強。


  眼眸中的悲傷更甚，樓婉婷又輕輕問道:“他叫什麽？”


  “他？皇上？”淚淑喃問。


  樓婉婷並未回答，算是默認。


  淚淑喃亦是明白，道:“葉笙，他叫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