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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繼續引誘

  聽到平親王召幸子佩夫人消息的時候,零落正在喂綠竹吃杏仁酪。


  消息是棠廬一個灑掃的小丫鬟跑進來說的,動作之快,聲音之大,神色之緊張,讓夏草想攔都來不及。


  小丫鬟剛說完,零落正端著勺子的手就劇烈抖了一下,雪白的杏仁酪灑了綠竹一身,綠竹自己也不知怎麽被嗆到了,咳得驚天動地。


  屋子裏的人都慌了,零落一邊急著去幫綠竹順氣,一邊去擦灑了的杏仁酪,手忙腳亂,很是狼狽。


  “姐姐不急,等你好起來,才能侍奉殿下呀!”零落白著臉紅著眼眶勸綠竹。


  零落一下一下地輕撫著綠竹的胸口,她才終於慢慢緩過氣來,臉上因咳嗽而湧起的潮紅也慢慢褪去,麵色就又變成了幾乎透明的慘白,眼睛下的那一圈青烏也分外的明顯。


  她一把攥住了零落的手,才短短幾天,往日那水蔥似的纖手,就變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樣。


  零落的視線落在上麵,頓覺些許刺眼,連忙不自然地轉開來,又勸慰道:“姐姐可是有話要說,不急,喝口水緩一下。”


  夏草已經將茶杯遞上來,綠竹卻搖了下頭,喘了兩口氣才說道:“妹妹你看,如今我被她害成這副樣子,她卻風光無限的去侍寢,平日欺辱我就罷了,現在分明就是想我去死。”


  一段話說得斷斷續續,但卻怨氣十足,若是子佩在麵前,綠竹大概能撲上去撕碎她。


  零落抿了抿唇,還未說話,右手就又被綠竹重重捏了一下,語帶惶恐地問道:“我多日不好,殿下是不是就要將我忘了?”


  “不會的。”零落脫口說道,“之前殿下不是還專門傳夏草去問話了嘛,還請了外麵的名醫來給姐姐診治,殿下還是關心姐姐的,放心。”


  “可是誰知道那個子佩會不會在殿下麵前說我壞話,要是她把我說的醜陋不堪,讓殿下討厭我怎麽辦?”綠竹急起來,雙眼圓瞪,尖尖的指甲都陷進零落的手心裏。


  零落連連搖頭,“不會的,子佩害姐姐落水,她現在該是最怕跟姐姐扯上關係的,還怎麽會在殿下麵前提起姐姐來。”


  “再說了,經過紫雲觀的事,殿下著實冷了她些時日,現在好不容易又重得寵愛,又趕在這節骨眼上,她怕是正在想盡法子要孕育殿下的骨血呢!”


  零落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又漫不經心,當她說出“骨血”二字,就見綠竹那滿眼的恨意,更是掩藏不住了,那眼光就像是刀鋒一般,冰冷又淩厲。


  零落卻像是沒有察覺,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之前殿下長年駐軍在外,今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吧,又受了傷。咱們殿下今年都二十有五了,不說是皇子了,就連普通百姓到了這個年紀,也應該是兒女繞膝了。


  上次定妃娘娘不還讓我們陪殿下去紫雲觀求子嘛,姐姐你還說了,去過觀裏之後,就一定能得子呢!”


  說到這裏,她突然“哎呀”一聲,略帶驚慌地瞪大了眼,無措地搖了搖綠竹的手臂,問道:“子佩當時從頭到尾都陪著殿下,三清會不會就感念她的誠心,讓她一舉得男呀?姐姐,這可怎麽辦?要是她真的有了殿下的骨肉,那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她捏在手心裏?”


  綠竹的臉更加慘無人色,一口氣堵在喉嚨裏沒上來又激起一連串的咳嗽。零落小臉一白,麵色驚惶不已,一邊幫她順著氣,一邊自責地說道。


  “都怪我不會說話,姐姐別聽我胡說八道,人在做天在看,三清怎麽可能讓子佩那種蛇蠍女人有孩子呢,一定不會的!”


  零落一口一個孩子,讓綠竹氣得夠嗆,夏草急起來也顧不得禮儀,一把將零落扯過來,自己走上前又是遞帕子有是輕拍綠竹的背,等綠竹好不容易好了一點,就毫不客氣地指責零落。

  “我們夫人現在身體不適,姑娘您不說些寬心的話,怎麽偏偏一口一個孩子來紮夫人的心窩子!”


  “我們姑娘就說了實話,怎麽就不對了!綠竹夫人生著病,我們姑娘也才剛下來床呀!”金玉幾乎立刻就還嘴頂上去。


  “夏草……”綠竹喘息著叫了一聲。


  “金玉!”零落也嚴厲地瞪了一眼金玉。


  金玉卻仍是不管不顧地繼續抱怨道:“奴婢沒有說錯嘛,綠竹夫人落水的時候,隻有我們姑娘伸手去拉她,夫人也是我們院子裏的張媽媽救上來的。姑娘一醒來就惦記著綠竹夫人,這才能下床就迫不及待地來探望。姑娘不過就說了句實話,怎的還要受一個丫鬟的氣!”


  零落扯了一把氣呼呼的金玉,“你少說兩句,夏草也是急了,那話也就是順口一說,不許你再說話!”


  金玉住了嘴,但卻擰著眉,臉頰鼓鼓的,既生氣又委屈。


  夏草死死咬著唇,眼淚一直就在眼眶裏打轉,零落看得真切,這個夏草倒是提醒了自己有些操之過急,這個時候她若是一再去提孩子的事,難免就會讓有心人多想。


  於是勉強扯了扯嘴角,對綠竹說道:“確實是零落口無遮攔,在這個時候說些讓姐姐生氣的事。”


  綠竹又重重地咳嗽兩聲,那口氣才順了,立刻慘白著臉輕斥夏草,“立刻給零落姑娘道歉!”


  “不用,不用!”零落連連擺手,又向前走了兩步,湊到榻前,柔聲說道:“金玉被我寵壞了,姐姐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們姐妹之間,不要那麽生分了。我剛剛也確實是急了,才說了些不當的話,姐姐不用放在心上。”


  綠竹虛弱地搖搖頭,說道:“妹妹說得沒錯,子佩夫人若真是有子,我們姐妹的日子那就當真是不好過了。”


  零落美目微閃,沒想到綠竹都病成這樣了,她轉過的話題就又被綠竹轉回來,她隻得又不動聲色地笑著安慰說道:“姐姐隻安心養病就是,若是一次就有孕,王府又何苦到現在都沒有小主人,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姐姐就隻管養好身體再說。”


  眼看著綠竹的神情越來越疲倦,零落也就告辭說離開,綠竹使了夏草送她們出來,金玉還是那副氣哼哼的樣子。夏草送她們到院門口,不僅鄭重地跟零落道了歉,還專程也跟金玉說了對不起,才總算讓她的臉色好看一些。


  等夏草再回來的時候,林媽媽已經跪坐在榻前了,綠竹背後墊高了一些,半坐在床榻上,正捏著帕子掉淚,神形憔悴,楚楚可憐。


  林媽媽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解,“姑娘要放寬心,一場風寒而已,不出半月就能好了,到時以姑娘的才貌,還怕挽回不了殿下的心嗎?”


  綠竹淚水漣漣,眼睛裏飽含著恨意,搖頭說道:“我不是怕失了寵愛,而是不甘心啊!媽媽,你看我被那賤人害成什麽樣子,那天大夫說的話,我聽的真真的,我以後都很難有孕了是不是?媽媽,你讓我怎麽甘心,怎麽甘心!”


  綠竹攥著拳頭大哭,仿佛用盡了力氣去捶打自己的肚子,嚇得夏草和林媽媽趕緊撲了上去,夏草跪趴在榻前,哭道:“姑娘會好起來,姑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一邊哭著,一邊看向林媽媽,說道:“媽媽快勸勸姑娘,說您一定有辦法治好姑娘的身子,也一定會幫姑娘報仇,媽媽!”


  綠竹哭得不能自已,根本就聽不進夏草的話,還繼續掙紮著捶打自己,一邊淒厲地哭喊著:“若真是不能生孩子,我活著還有什麽用,真不如立刻就去死了……”

  “姑娘……”林媽媽被綠竹的話嚇得夠嗆,一把將她摟進懷裏,神色慌張地說道,“姑娘可別嚇唬老奴呀,我們一定要好好的,那天大夫說了,等姑娘的風寒好了,他再來幫姑娘調理身子,姑娘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的。”


  綠竹哭得上氣接不上下氣,但總算安靜地伏在了林媽媽懷裏,林媽媽緊緊抱著她,剛剛被綠竹嚇得七上八下的心,卻已經開始活泛開來。她那雙渾濁的眼睛,又開始迸發出濃烈的火焰,夏草看得清楚,那裏麵充滿著無盡的恨意。


  過了一個多時辰,綠竹終於才睡下來,盡管處在睡眠中的她,都還在時不時地抽噎著。林媽媽親自給她擦了臉,守著她睡得更熟一些,才喊了夏草出來說話。


  “從美人香出來的那次,你是不是在柳樹巷看到了須晴和一個男人私會?”林媽媽沉著臉問夏草。


  夏草不敢看林媽媽的臉,她突如其來的問題,也讓她半天反應不過來,還在想著就被林媽媽不耐煩地低吼了一聲,“到底是不是?”


  “是是是。”夏草縮著脖子,忙不迭地點頭,“那次……那次不僅是奴婢,還有姑娘和零落姑娘,還有那個金玉,我們都看到了。”


  林媽媽冷哼了一聲,陰測測地說道:“那子佩夫人身為平親王的侍妾,居然膽敢與人私會!”


  夏草愣了一愣,不解地問道:“媽媽想幹什麽?那跟男人私會的,是須晴,不是子佩夫人呀!”


  “你知道什麽!”林媽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夏草,“我說是就是,再說了,那個須晴也害了姑娘,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正好將她一並除了給姑娘報仇!”


  夏草被林媽媽狠毒的眸子嚇得一顫,趕緊低下頭,咬著唇不敢說話。


  ……


  亥時一刻,零落還在矮榻上寫著什麽,金玉已經將床鋪好了,見她還在奮筆疾書,就端了盞燭台過來,催促道:“不早了,你又剛好,早些睡吧!”


  零落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你先去睡吧,我等張媽媽過來。”


  金玉正疑惑這麽晚了,張媽媽還來幹什麽,就聽到兩聲敲門聲傳來,金玉撇撇嘴,知道零落又說中了,趕緊放下燭台去開門。


  來的,果然就是張媽媽,她朝金玉略一點頭,快步就向零落走去。


  “來了。”零落也停了筆,拿起紙吹了兩口。


  “是!”張媽媽福身行禮,“稟姑娘,那邊成了。”


  零落挑眉看過來,嘴角含笑,“這麽快?真是不枉我冒險跑一回。”


  又朝手上的紙連連吹了幾口氣,小心翼翼地折起來裝進信封裏交給張媽媽,說道:“有勞媽媽連夜送出去,一定要親手交給楊叔,你要在那裏等到消息回來,告訴他們,靖陽侯府後院的梅花已經開了,這幾天正是賞花的好時候,再拖幾天時節就過了。”


  張媽媽默念了一遍點頭稱是,零落又拿起旁邊的令牌遞給她,“這個令牌你拿著,好走路。”


  “姑娘放心,老奴都記得了!”張媽媽將那封信連同令牌都收妥當了,才福身離去。


  送了張媽媽出去,金玉返回來就迷惑不解地看著零落,零落隻微微一笑,轉身讓床榻走去。


  “我要睡了,你如果今晚能好好看著墜兒,我明天就告訴你。”


  金玉皺了皺鼻子,心裏哼了一聲,想著:明明就要指使我做事,偏還要換著方兒來。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趕緊回耳房看著墜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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