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大難臨頭不離不棄

  1985年，物資匱乏年代人們被壓抑的物欲即將噴薄而出。


  似乎就是從那時起，人們開始爭先恐後地要變成“快樂的消費者”。


  幾乎所有人都張開懷抱熱烈迎接一個由80年代的三大件“冰箱、彩電、洗衣機”所開啟的新時代。


  但一個大件，至少得幾百塊錢。


  這些錢怎麽來，隻有一個字，攢。


  生活上，能走路就不坐車，有衣服穿就不買布。


  為了省錢，可以跑十多公裏去遠的菜市場買菜。


  這是大部分人的生活常態。


  趙宏圖記得上輩子，為了省錢可以做到什麽程度的話題登上熱搜。


  有的人為了見異地的女朋友，連著吃兩個月的泡麵。


  有的人，晚上超市快關門了進去，買打折菜做飯。


  有的人，買日用品都是看促銷，網購和實體店對比價格，特別喜歡捆綁的那種贈送啊，買一送一。


  雙十一怎麽能這麽火，還不就是因為打折促銷。


  拚夕夕的那一刀，怎麽能砍進電商圈，也是因為價錢便宜。


  其實，普通人，從八十年代，一直到幾十年後，還是沒錢。


  為什麽大家都當“慳吝人”，不是因為節儉美德，隻是因為口袋空空。


  不得不算計，不得不摳門。


  在趙宏圖的地攤文學魔幻般的洗腦下。


  京城的市民都知道了，宏速公司的服務態度好，物美價廉。


  將要建的安邦批發市場，能讓大家吃上物美價廉的菜，能讓大家的開銷更少，吃的更好。


  “王嬸，我家老大說宏速公司配送的菜價錢低，質量好，品種多，這是真的嗎？”


  “肯定是真的。我二叔家老二的連襟開了一個餐館，是從宏速公司那邊訂購的，每天下午有人來收集訂單，第二天就送過來了，質量不好，還可以退換。”


  “那要建的批發市場，以後能降低菜價，那也是真的了？”


  “應該是真的。”


  “那現在的報紙上，都還說宏速公司勾結權貴，說的那麽不堪。”


  “這你就不懂了吧。說不定是他們想從宏速公司那邊撈油水，沒撈到，倒打一耙。”


  “王嬸，沒想到你懂得還真多。”


  “我懂啥啊，都是我家老大說的，說那些人，肯定是得不到好處，就汙蔑。”


  “你家老大看得很明白啊。”


  “那是，我家老大現在很上進，可喜歡看書了，就是老大不小了還沒對象。聽說你家閨女現在還單身，有二十三了吧，要不和我家老大見麵聊聊？”


  “那個，我得趕緊買菜去了，家裏老頭子還等著呢。要是回去晚了，又得挨說了。”


  宏速公司的客戶，覆蓋了京城大部分的中小餐館，地攤文學一宣傳，加上餐館可以證明。


  口碑就在人們心中立起來了。


  這時候，普通市民，再看報紙媒體上說宏速公司，他們再也沒有之前同仇敵愾的心理。


  反而想到，要是宏速公司能讓我們的菜價便宜一分兩厘的，就算有問題，也沒多大事。


  天地之間有稈稱，那稱鉈是老百姓，稱稈子挑江山咿呀咿而呦，你就是定盤的星，什麽是黑什麽是明什麽是奸什麽是忠。


  對於老百姓來說，能讓大家吃飽穿暖，能過上好日子，那就是好官，那就是好商人。


  趙宏圖能讓大家吃上好更加便宜的好菜，能讓大家在日常開銷上，能結餘更多的錢。


  那他就是好人，宏速公司就是好企業。


  至於你們這些專家學者，在媒體上說的那麽多。


  能讓我每天買菜的錢少花一點嗎？


  不能，就別瞎比比。


  “爸，現在外麵都在宣傳宏速公司多好，說他們是被冤枉的。”胡曉波急忙和胡校長告狀。


  前段時間，宏速公司和趙宏圖倒黴了，他是最開心的。


  胡校長自然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輿論上的變化。“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認真上課。其他的，別瞎操心。”


  現在輿論上不是一邊倒的支持他們了。


  但，這沒有關係嗎？


  1981年，鵬城一片荒蕪，毗鄰香江，發展水平和香江比，卻是冰火兩重天。


  彼時鵬城，流傳著這樣一首民謠：鵬城有三寶，蒼蠅蚊子沙井蠔，十室九空人離去，村裏隻剩老和小。


  梁相臨危受命，接手後，鵬城從一個破敗荒涼的小漁村，兩年之間變成了一座現代化都市，“鵬城速度”一夜之間不脛而走。


  榮譽和爭議總是如影隨形，對“鵬城速度”的批判聲音也在這時出現。


  媒體刊發文章，矛頭指向允許外商進行土地開發的鵬城，一時，梁相和“賣國賊”劃上了等號。


  好在最後，大領導說鵬城的發展是正確的。


  梁相曾說出，賣了褲子也要在鵬城辦一所人民的大學，窮人的大學，進京遍訪專家，最終打動了水木副校長章維，也就是矮大緊的外公，邀請其成為鵬城大學的首任校長。


  梁相後來擔任了瓊省第一任高官，彼時，瓊省島上居民，生活與古人無異，種地用的是最古老的刀耕火種的方法，住的還是茅草房，連被子都沒有。


  建省大會上，梁相誓言：隻要不進醫院，不進法院，我就要把瓊省建成華國最好的大特區。


  瓊省開發的最大困難也是在於資金緊張。


  梁相提出“成片開發，綜合補償”的招商方針，與紅球國熊穀組達成意向，將瓊省西北部的洋浦半島劃出30平方公裏作為開發區，以70年為期，交由熊穀組成片開發。


  正當要簽訂協議時，梁相接待了一位老朋友，這位老友成了他的催命鬼。


  這個老友就是矮大緊的外公。


  矮大緊的外公參觀完後，回到京城，立即寫了告狀信：瓊省把相當於半個香江的土地，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地價租讓給外國人，而且是紅球國人。此舉何異引狼入室，開門揖盜？比當初的李宏章還壞！


  會下，又寫聯名信，要求立即停止洋浦開發。


  梁相因此被免職，並接受了兩年多的審查。


  胡校長幾個人聯合起來的能量，比矮大緊外公的能量更大。


  趙宏圖比起梁相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現在，肖校長被免職，調查組進駐宏速公司。


  就算輿論上被趙宏圖給反轉了。


  但大勢已成。


  趙宏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等待他的，隻有被開除，並接受長達數年的審查。


  胡校長的報複，每次動手，都是輕描淡寫的布一個開局，不起眼的一個小動作卻能引起一連串的巨大反應。


  根本就不是趙宏圖能抵擋得住的。


  別人殺雞用牛刀，胡校長是用高射炮打蚊子。


  他隻想著最終他是否得利，根本就不顧忌學校的聲譽會不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