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線索斷了
於是,沈深輕手輕腳摸進去,床頭沒有,便在他外套口袋裏摸,也沒有,包呢?
“你找什麽?”床上董禧山突然出聲了。
“你沒睡啊,謝天謝地,我要打電話。”沈深索性直接問他要。
董禧山擰開燈,看著沈深。
“對不起啊,打擾你睡覺,可我真的很著急,再找不到我,桑奇得報警了。”
“那就讓他報。”
沈深一愣,暗想:他什麽意思?生氣了?不至於吧。
“我家裏人也會著急的,我總得說一聲,或者你讓我走,嗯,這會兒晚了,要不明天?”
“你走去哪裏?”
“我回家啊。”
“你知道嗎?在這間屋子外頭,你已經不見了。”
“什麽意思?”
“不見了,失聯、失蹤。”董禧山起身下床,朝沈深走了兩步。
沈深看著董禧山靠近,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你怕我?”
“你剛才的話什麽意思?”
董禧山走到旁邊,打開一個門,裏麵是書房,有小吧台,他倒了一杯紅酒,坐下,搖晃著杯子裏的液體。
沈深亦步亦趨跟著他,但始終保持距離。
“現在外麵的消息是,佟文綁架了你,但出了車禍,他人昏迷了,現在沒人知道他把你藏在哪裏。”
“佟文?”
“是的。”
沈深想了想:“是你嗎?是你綁架了我?”
“你為什麽這麽認為?”
“我不知道,猜的,佟文沒那個膽子,至少他一個人不會。”
“為什麽不會,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壞了他的好事,他現在有些倒黴,報複一下也說得過去。”
沈深搖頭。
“佟文出現在高爾夫球場,從球場出來便往郊區去,中途在一個物流倉庫停留過。他有動機,行動可疑。警方猜測,他往郊區隻是轉移視線,應該把你藏在倉庫了,可沒有找到,現認為你被運走了。倉庫每天那麽大的發貨量,中途還有轉運,沒有佟文提供線索,要查到很困難。”
“倉庫?”沈深回憶,她是被關在倉庫嗎?
“怎麽,還不信?”
“佟文最多是幫凶。”
董禧山笑了:“還是懷疑我?”
“如果你現在軟禁我,那就有嫌疑。”
“無所謂了,不過你總算猜對一點,是的,我不準備放了你。”
“為什麽?”
“你覺得呢?”
“你跟桑奇,是朋友啊。”
董禧山放下酒杯,靠近沈深。沈深退到牆邊,眼裏有防備。
伸手,董禧山摸沈深的臉,她躲不開。
“你這麽聰明,應該猜到了。之前你失蹤,桑奇也說了,隻要能找到你,條件任我開。”
“這條件肯定不包括我。”
“這麽自信?”
“是。”
“我們打個賭?”
“我沒興趣。”
“你也沒那麽自信嘛。”
“董禧山,激將法沒用,我不可能成為桑奇的賭注,最大的原因是我不屬於別人,哪怕那個人是桑奇。”
董禧山愣了一下:桑奇說那話的時候,是不是跟沈深想的一樣?
“你視女人為所有物,不是人人都這樣。”
“你這口氣,看不起我?”
“談不上,我向來有點怕你,道不同而已。”
“你怕我?真的?”
“是啊,有什麽奇怪的,很多人都怕你吧。”
“既然這樣,就好好呆著,不然我可不客氣。”
“客氣又怎樣,不客氣又怎樣?”
“你說呢?太聰明不好。”董禧山重新坐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沈深往外走,忽然停住,說:“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已經死了。其實我倒是不怕死,隻是怕父母傷心、家人難過。你想要報答,我是願意的,你不必這麽大費周章。”
“你剛不是懷疑我是主謀嗎?”
“我細細想了一下,若你是主謀,不會將我關在那裏要我的命,種種跡象顯示你也是後來找到我的,所以,主謀另有其人。我待人向來有分寸,也比較小心,除了佟文,真正跟我有過節的,隻有陸燕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沒有回頭,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夜晚,很是清晰,也很平靜。
沈深出了書房,回到自己房間。話都挑明,倒也輕鬆,隻是如何讓大家知道她已經脫險?
奇奇,你千萬要冷靜,不要亂來啊!
第二天早上,董禧山下樓時,沈深正在吃早餐,盤子裏有個煎雞蛋,她握著一杯牛奶,有點走神。
“早。”董禧山坐下,盛了一碗粥,夾起一個生煎包子,吃起來。
“哦,早。”沈深喝了一口牛奶。
“睡得好嗎?”
“不太好,昨天白天睡多了。”
“那早上怎麽不睡一睡?”
“生物鍾,該上班了。”
董禧山以為沈深會再跟談,但人家隻是低頭吃東西。
董禧山出門後,沈深吃完早餐,便要出去走走。
“您等一下。”傭人說。
過了一會兒,傭人拿來外套,讓沈深穿上:“晨間冷。”
傭人沒有跟出來,但有個年輕男子,估計是董禧山的手下,一直跟著沈深。
走了一圈兒,沈深無法確定自己在哪裏,肯定是郊區,四周沒有任何參照物,實在無法分辨。
她對董禧山並不了解,人家狡兔三窟沒錯,但這裏是哪個呢?
中午的時候,董禧山沒有回來,晚上直到沈深吃完晚飯,也不見蹤影。
躺在床上,朦朦朧朧睡著之際,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然後躺到她身邊。
沈深一個激靈,隨後又放鬆下來,肯定是董禧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緊張個屁。
有手伸了過來,摸她的臉,手掌粗糙,撫摸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滑到脖子,沈深不由咽了口口水。
董禧山見她醒了,便壓了過來,低頭吻她,沈深聞到淡淡的酒味兒。
“醉了?”沈深問。
“嗯。”
“能不能小心我的手。”
董禧山便把她的左手抬起來,放到頭頂。
“能開燈嗎?我想看清楚。”
董禧山微微頓了一下,然後伸手擰開床頭燈。
光線刺眼,沈深稍微適應了一下,然後看董禧山。
“還有要求嗎?”
“能不能給我家裏報個平安?”
董禧山不做聲。
“跟桑奇無關,我不想家裏擔心,我爸爸心髒不好,我怕……”沈深用右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就沒什麽了。”
董禧山定定看了她許久,沈深能感到他平靜下來了。
“我答應的話,你就做我的女人?”
“可以的。”
“答得這麽快,有沒有走心?”
“你這個問題,本就沒有走心,說得我可以選擇一樣。”
董禧山笑了,翻身下來,重新躺倒旁邊。
過了一會兒,沈深聽到輕微的鼾聲,他睡著了。
第三天,董禧山沒有出門,吃過早飯後,他問沈深:“想做些什麽?散步?畫畫?”
看來昨天自己在外麵轉了一個多小時,他應該是知道了,不奇怪,四周都是他的眼睛。
“沒有畫具。”
“這個容易,我安排人去買。”
“好,我列個單子。”
董禧山看沈深寫,摸了摸鼻子:“這麽多講究?”
“是嗎?那再去掉幾樣?”
“不是,就是覺得什麽東西都有學問,這麽一幅畫,原來背後需要這麽多,有些東西我都沒聽說過。”
沈深笑笑,又列了個地址:“省得走彎路,這家比較全。”
“好。”
董禧山把單子交給王培,說:“別去這家,買齊就行。”
王培看了看,一縮脖子:“我怕漏了。”
董禧山瞪眼:“你自己想辦法。”
直等到午飯後,王培滿頭大汗回來了。
沈深看了看,說:“漏了一樣。”
“是什麽?”
“沒事,算了。”
董禧山悄悄把王培叫過來:“怎麽少了?”
“啊,不會吧,我特意讓人核對過。”
“你找的誰?”
“我去學校,找了個美術係的學生,要不然我也不懂啊,七七八八一堆。到底少了什麽?”
“算了算了。”
“哎,藝術不是人人都能玩的。”王培鬱悶的直撓頭。
通過采購物品,沈深知道董禧山沒有去她列出的店,有一樣東西不是畫畫用的,是店主的小手藝,隻有那裏有。
看來是防備呢,桑奇應該在找她,他沒有隻請董禧山幫忙,所以董禧山很小心不露出痕跡。
在書房坐了一會兒,沈深隻是擺好畫具,並沒有動手。
“怎麽了?”董禧山進來時看畫板還是空白的。
“手不方便。”
“我幫你。”
“你?”
“我幫你拿拿東西還是可以的吧?”
“哦,我的意思是畫畫從來沒有用過助理,有點奇怪。”
“平日你畫畫都是一個人?沒人幫忙、觀摩之類?”
董禧山有些好奇,他一直覺得桑奇和沈深也不是一路人,以前沈深還說過一次,她喜歡的是桑奇的顏值。
“你想問桑奇是嗎?我跟他有一樣的愛好,比如打高爾夫、看電影,也有不一樣的,他不懂畫畫,所以從來不問這些。人和人不一樣,愛好也不一樣,沒必要強求;而且每個人都需要獨立的空間,就算戀人、夫妻也是,至少我這麽認為。另外,你想問什麽就直接問,不必拐彎抹角的。”
被猜中心思,董禧山有些無趣。
一連兩晚,董禧山都睡在沈深房裏,但隻是睡覺,頂多把她抱在懷裏。
董禧山到底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