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嫁不嫁
Maria私下找了翁濤商量。
“這會兒你得想辦法拖一拖,Peal還在,等她走了就好辦了。”
“你知道總部什麽時候動手?”
“不清楚,她這個位子,估摸沒那麽快,聽說現要求她改進。”
“流程上是有這一說,這麽重要的職位,沒想到也要這麽處理。”
翁濤沒說話。
“Peal為什麽會懷疑我?”這一點Maria很不理解,她隻跟翁濤提了一提,很含蓄。
“找個替罪羊吧。”
這是有可能的,Peal肯定動不了翁濤,她就比較容易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麽,怎麽跟他們聯手的?”
“談不上什麽聯手,大家都是實話實說。”
翁濤這麽講,Maria就不多問了。
她寫郵件給自己的老板,亞太區人力資源負責人Howell,希望他能拉她一把。
Howell好幾天後才回複,字裏行間全是打太極,讓她發揮專業度、影響力雲雲。
Maria提議電話聊一聊,Howell就沒有消息了。
“我還沒走呢,茶就涼了!”她氣得直掉眼淚。
Maria並沒有能拖多久,Peal每天都找她談話,意思很明確:你非走不可。
“我有工作失誤,但沒有大錯。”
“你的行為跟公司價值觀不符合,細的我就不說了。”
“法律不允許你不說。”
“那我們試試看?哪怕打官司,就算我明天就被公司開除,我的要求也會有這一條,你必須走人。”
“為什麽?”
“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
“慢慢想。”
談話陷入死循環。
後來,Peal稍稍讓步,可以給她更多的時間,維持體麵,並願意給一些變相賠償。
Maria也實在受不了了,最終放棄。
沈深從陸可明、Elian還有朱芸那邊聽到些消息,慢慢拚出前因後果,唏噓不已。當年Peal趕走Grace,現在又是Maria,辦公室裏有人暗暗開玩笑,說中國區人力資源負責人是高危職位。
沈深他們被問及,也很尷尬。
“Howell真沒用。”Elian說。
“當年他連Grace都不幫,何況才來了沒多久的Maria,明哲保身啊。”沈深說。
“他自己的下屬啊,被欺負成這樣,人家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倒也忍得了、看得下去。”
“又不是他自己,有什麽看不下去的。Howell有他的野心,在沒有看清形勢前,不會跟中國區老大對著幹的,萬一Peal沒走呢?”
“Peal可能不走嗎?”
“不知道啊,Howell都沒有判斷得出來,我怎麽會知道?”
“嗯,以Howell的為人,也是,一切還沒有定數,要不然他不會這麽沉默。主要還是Maria的表現不好,其實我們這裏沒有秘密,很多事情傳得比我們想象得廣。”
“是啊,Maria在好幾件事情上處理的方式跟公司文化差異蠻大的,估計Peal也是吃準了這些。”
“職場,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殘酷啊。”
很快,暫代的人派下來了,是一個印度人,名叫卡梅拉。
卡梅拉很顧家,她隻接受出差,一個月在中國呆一周左右,其餘都是郵件、電話聯係。
第一次看到本尊,是一個黑黑胖胖的女人,耳朵、脖子、手上有很多閃亮亮的首飾。
其實脖子這麽短,真不適合帶項鏈。沈深暗暗想。
卡梅拉挺健談,但她的眼神騙不了人,她看不起中國人。
相比Maria,沈深很不喜歡她,小心保持距離,還好人家基本不在中國。
“一代不如一代。”Blair抱怨。
從能力上看,沈深覺得卡梅拉還是比Maria強的,可能她不懂中國,但人力資源專業技能不弱。
第一次見麵的討論會,卡梅拉就主持得很好,全程控製得當,用了好幾個協調技巧,會議過程順暢、結果明晰,這後麵也體現了她清晰的思維能力,以及遠見。
要不是價值觀不同,沈深還是願意給她鼓掌的。
印度人的官方語言是英文,她們在YFA這樣的企業,比中國人容易融合,沈深注意到,亞太區甚至總部,有不少印度人。
卡梅拉來的第一天,Howell還特別過來,感覺兩人關係不錯。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卡梅拉是總部派的,不是亞太區。”Elian說。
“會不會是亞太區沒人?”Blair說。
“不至於吧,沒人可以從總部找人,也應該是亞太區安排啊。”Elian說。
“高危崗位麽。”Blair說。
“再高危,派過來的人能有多危險?再說,YFA中國區人力資源負責人耶,就算再危險,也有人願意。”Elian說。
這點沈深讚同,想了想,說:“會不會總部在這裏有什麽動作?特意放個他們的人過來?”
“那這個動作可就大了。”Blair說。
三個人相互看了看,心裏都明白:能值得總部動手的,也就Peal了。
“這麽說,卡梅拉是特派員。”Elian說。
“考察員、間諜?”Blair說。
考察員?沈深心裏一動,不過這種事離她太遠,於是不再費腦子。
晚上秦望川請客,桑奇給沈深打電話。
“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他交新女朋友了。”
“又換了!第幾個了?”
“不記得了。”
“花心,跟換衣服一樣,有什麽好慶祝的?”
“他這人,喜歡熱鬧,不過我們也有日子沒聚了,而且我問過了,董禧山不來。”
“是嗎?”
“一起吧,我舍不得你一個人在家,回頭又不好好吃飯。”
沈深笑了,說:“那好吧。”
桑奇要開車來接她,沈深就把自己的車留在公司停車場。她在門口等桑奇的時候,Elian正巧出來。
“等誰呢?”
“朋友,晚上有聚餐。”
“嗯,那我先走了。”
“好,明天見。”
Elian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問:“是不是那位神秘的未婚夫?”
呃……
“哈,一定是,不行,我要看一看廬山真麵目。”
“不是的,普通朋友。”
“鬼才信你。”
見趕不走Elian,沈深沒辦法。
不一會兒,桑奇到了。車子停到路邊,他下車,給沈深開門。
Elian看到了,愣得說不出話來,太帥了!
“小深?走吧。”桑奇忽略了旁邊的花癡。
沈深把Elian的魂兒召回來,介紹:“我同事,Elian。”
“你好。”桑奇打招呼。
“你、你、你好……”
“我先走啦,再見。”沈深準備上車。
Elian一把拉住她,問:“這是你未婚夫?”
當著桑奇的麵兒,沈深不好否認,含糊點點頭。
桑奇不樂意了,主動跟Elian說:“我叫桑奇,是小深的未婚夫。”
哇哢哢!
車子絕塵而去,Elian還在品味:怎麽能這麽好看呢?
桑奇油門猛踩,沈深知道他不高興了。
“嘿嘿,我隻是有點不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見不得人!”
“不是,你太見得人,我怕人家覺得我配不上你。”
桑奇放慢車速,在紅燈處停下,扭頭看沈深:“傻瓜。”
沈深笑眯眯把頭伸過去,桑奇就親她,兩人正膩歪,後麵喇叭不絕,綠燈了。
飯局上,秦望川介紹她的新女友,沈深已經懶得記名字了,說不定過幾周又得換。
李力帶著裴琪,還有兩個生麵孔男子,是秦望川的新朋友,董禧山果然不在。
吃完飯,秦望川想打兩圈兒麻將,拉著桑奇不讓走。
裴琪就要拉著沈深去做臉。
沈深本來想喊秦望川的新女友一起,可裴琪拉著她出門很快,故意不給機會。
她們兩人認識、有過節?沈深疑惑。
“別理那狐狸精。”上了車,裴琪才說。
“怎麽了?”沈深問。
“她當年搶過我男朋友。”
啊!沈深不知怎麽接話。
很快到了美容中心,顯然裴琪是這裏的常客。
看著形形色色的套餐,沈深有些選擇困難了,於是問裴琪:“我沒做過,你有推薦嗎?”
“啊,你不做美容啊?”
沈深老實搖頭。
“不做皮膚還這麽好,哎,羨慕嫉妒恨呐。”
“要不我就等等你吧。”
“別啊,來都來了,讓美容師給你推薦。”
“算了吧,那就基礎護理加清潔。”
沈深可不敢要人家推薦,之前Elian告訴她,一次她看到促銷廣告,紋什麽紗霧眉,四百八十元一次,興衝衝的去了,結果花了不止四千八。
“哎,你不好奇怎麽回事嗎?”躺在那裏閑聊,裴琪問。
“我怕問了你傷心。”沈深說。
“我剛開始認為你挺悶的,處久了覺得你的確是善解人意,反正跟你一起蠻舒服的。”
“你們聊的一些,我其實不大懂。”
“你的包包、衣服,都是品牌的,每次你不說話,我就很好奇,不理解,以為你不願意聊呢。”
“我挺少買東西,買的時候更看中質感。”
“是你男朋友養得好吧,都不用你操心。”
“嗯,他也是買的。”
桑奇很喜歡給她買東西,買了就放在那裏,通常她要過段時間才發現。也“教育”過他不要亂花錢,可人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一次,剛說完,桑奇又拎回來一條絲巾。
“不是說過,要有意義的日子才考慮禮物嗎?”
“嗯,有意義啊,過周末。”
暈倒,沈深就懶得教育了:“下次你想買東西,直接把錢給我。”
然後桑奇就把工資賬戶和密碼給她了。
“……”其實她不想管錢,自己的理財都交給莫一囡了。
“對了,你們當年是什麽事情啊?”沈深不想談論自己,轉移了話題。
裴琪歎了口氣,說:“老土的故事。她是我同學,當年我第一次戀愛,本來跟男朋友好好的,有一次看電影,她可憐兮兮要跟我一起,說一個人看沒意思。也不知怎麽的,從那時候開始,她就隔三差五跟我們一起活動,她一直說自己男朋友在外地,我也沒多想,後來他們就好上了唄。”
“你們三個人一起的時候,你就沒有察覺嗎?”
“沒發覺,也許我那時候傻吧,真的,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的,我男朋友提出分手,我還問他移情別戀誰了呢。”
沈深有點無語。
“不過我也沒便宜她,狠狠揍了她一頓。她也厲害,找了一個小混混報複我,李力就是那時候認識的,我被追得無路可逃的時候,他幫了我。”
“這就是緣分吧。”
“哎,你們怎麽認識的?跟桑奇。”
“我跟他姐姐是朋友,慢慢認識的。”
“你們差著幾歲啊?”
沈深不想回答,救命的電話響了,是桑奇,真是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