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有喜有憂
沒有預計中的謾罵甚至廝打，對方很平靜，隻是迅速拍了照片，然後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就離開了。這是個完全對自己丈夫死心的女人，她要的是出軌證據，然後可以和孩子開始新的生活。
iris愣了一會兒，然後笑了，她突然覺得自己活該。
steven外麵的工作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他建議iris也趕緊找工作：“那個女人已經瘋了，我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來。”
三日後，公司門前被扔了許多宣傳紙，上麵就有捉奸在床的照片。不少人看到了。沈深知道後大吃一驚，急急去找iris。
iris很平靜，她沒有跟沈深多說：“看來我得離開了，你個傻子，這時候來找我做什麽，記住，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們隻是同事而已，隻有工作關係。”
其實，這原本是員工個人的私生活，公司不用理會，但因事情鬧大，影響到公司這裏，就得處理了。
josh作為一個男上司，有些為難，便直接交給人力資源部。負責員工關係的同事找iris聊天，用詞委婉，但言下之意就是：公司不適合她，建議她離開。
iris算了算自己的假期，想抵些時間，一來交接，二來給自己一些緩衝。
公司並沒有逼得太緊，同意按照辭職流程，員工提出後一個月離職，當然iris可以請假不到公司，隻要配合交接就可以了。
沈深知道後，翻了翻員工手冊，考慮到iris自己的心態，終究什麽都沒說。當晚，她去了iris家。
iris沒有哭泣，沒有抱怨，很平靜的做晚飯。她炒了一份虎皮青椒，悶了一盤扣肉，還有一碗番茄蛋湯。
兩人坐在小圓桌上默默吃飯。
吃完後，iris削了水果。
“你手藝不錯。”沈深打破沉默。
“是啊，我一個人在這個城市，呆了快五年了。”iris長歎，“這會兒算呆到頭了。”
“後麵什麽打算？”沈深問，她很想自己有些建議，但實在想不出。公司同事背後議論紛紛，這種事情，女人比男人更受詬病。也許過段時間聲音會下去，但隻要iris出現，就會再次提醒他們。
“我準備回家去。”iris很認真的嚼著蘋果，咽下去，然後繼續說道，“在大城市生活，其實挺累的，雖然機會多，但是收入的增長根本趕不上房價的增長。我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可節約了，想著攢出首付，可直到現在都沒實現。”自嘲一笑，“所以後來我開始想著，靠著嫁人實現夢想，有錢人的圈子我擠不進去，找個本地人倒是可能的。後來便遇上仝澤柳，本以為老天厚待，一切如願以償，沒想到到頭一場空，還落得如此。”
沈深靜靜聽著。
“二三線城市就不一樣了，我有些積蓄，雖然不多，但回家後肯定會過得更舒服些。我想，這樁醜事，應該也不會傳那麽遠。”
“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哪怕先換個環境。”
“挺高興有你這個朋友的。我很少在公司交朋友，特別是人力資源部的，你倒是個例外。剛開始我想著跟你熟悉沒壞處，說不定還能知道點什麽，不過你人真的很好，雖然嘴巴太緊，沒有漏什麽機密信息給我，但倒真幫了不少忙。”iris坦誠。沈深笑笑：“你也幫了我的。”
“總之，謝謝你。”
“什麽時候走？我給你送行。”
iris看看四周：“把房子退租，收拾收拾，應該挺快吧。”
“訂了票記得告訴我。”沈深真誠開口。
iris笑笑。不知不覺在這裏住了挺久，不少東西，得托運，等都忙完，走的那天，她沒有提前通知沈深，發車的時候才發了一條信息：“我走了，不用送，祝你一切順利。”
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高樓大廈，隨著車子越開越遠，iris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沈深一口水卡在嘴裏，盯著信息看了許久，然後回複：一切順利。
回到家便沒有叫iris的了，她隻是原本那個女孩兒，是父母手心裏的寶貝，真心祝福她一切都好。
steven也很快離開，意料之中。
沒多久，仝澤柳也提出離職。沈深碰到他幾次，對方避之不及，她就沒有上前說話，心裏也覺得挺尷尬的。仝澤柳跟iris訂婚的消息，公司不少人知道，出了這樣的事，他的確也很難呆下去了。
沈深心情有些沉重，但她平日做事風格沉穩，言語不多，所以表麵看不出什麽。
lucy卻有些高興，她悄悄問沈深：“師父，你說我能不能去應聘那個助理職位？”
“可以啊，現在這個職位正在招聘，好像內部還有一個小姑娘遞交了應聘表格，具體你問下劉喬，市場部的職位是他負責的。”很快，iris的位子也會被人取代了，慢慢的，大家就淡忘了這個曾經的同事，隻留下各種八卦，供茶餘飯後消遣。
“那我若是去做了助理，以後人力資源部有機會，還能應聘麽？”lucy眨著大眼睛問。
沈深想了想：“記得公司內部應聘流程上寫著，要在原崗位滿一年，才可以申請其它職位。對於第三方員工轉正式工，這個時間要求沒那麽嚴格，主要看表現，所以你現在肯定可以應聘，這個時間也剛剛好，後麵的機會就要看時機是否合適了。”
lucy就有點猶豫，她很想進人力資源部，但又不知道wendy什麽時候會離職，要是錯過眼下這次機會，後麵還有機會麽？最主要的是，她沒有時間等，第一個半年合同到期的時候，因為人手問題，服務期又續了半年，但也隻能到今年十二月份。
沈深有點猜到lucy心裏在想什麽，她覺得對方想多了。如果小姑娘想留在yfa，眼下是個好機會，應該全力以赴，後麵就算招聘團隊有空崗，劉喬和elven都是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這小姑娘根本沒有競爭力。
點破真想，怕打擊對方積極性和信心，沈深思考了一下，然後謹慎開口：“你還記得當初麵試時我們說的話麽？未來許多事真的無法確定，你隻能想清楚自己要什麽，把握當下擁有的。”
“你是建議我應聘這個助理？”lucy點頭，“我知道這是我轉正的好機會，可是，我更想呆在這裏。我算了算wendy的時間，她下個月就生了，然後產假，跟我的合同時間也勉強對接上，我要不要冒個險？”
沈深歪著頭：“萬一她繼續請假呢？產後哺乳期也是保護期，她算是高齡產婦，很可能拿到病假條。”
“如果她不回來，sunny應該會繼續續我的合同吧？沒人手嘛。”lucy天真。
沈深心裏歎息：“不會有第二次續的，你看看勞動合同法就知道了，再續的話，不能是短期。”
“要是我自己願意再續半年、一年的呢？之後我有法律保護，能更有優勢。”
沈深佩服這小姑娘腦子轉得夠快：“公司不會做有風險的事，就算你本人願意，也要用規避手段，比如讓你提前寫好離職申請。”沈深聳肩。“別忘了，萬一那時候不忙呢？”
“怎麽會這樣！”lucy噘嘴。
說到這裏，沈深覺得盡力了，剩下是她自己的選擇，不過仍然開口建議：“要不你問問sunny的想法，反正你應聘的話，也要她簽字同意的。”
lucy便有點怕。
“sunny又不吃人，她很專業，也很為員工考慮。”沈深笑笑，看來害怕老板是許多人的通病。
lucy最終還是應聘了，沈深給了許多積極反饋，sunny也對lucy的表現表示滿意。最後，lucy如願。
有人歡喜有人憂，這就是生活。
amy千挑萬選，看中一個候選人，發出錄用通知書，等了一個半月，對方終於上班了。正趕上三季度的忙碌，amy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候選人上了三天班，就提出離職，原因很簡單：太忙了，不習慣。
沈深記得這人的背景，在原單位是個主管，下麵有一個助手，看中yfa的平台，願意降職過來，可真的事必躬親，估計又不習慣了。
當時錄用的時候，她就有疑慮，amy卻很自信，認為小單位降級過來很正常，畢竟不是一個體量的公司，不能做平行職位匹配。沈深想到不少yfa的普通員工，出去後特別是到小單位的，經常直接升到主管、經理之類，也就理解了。
可事實還是很殘酷。
amy就抱怨候選人沒有誠信，不守承諾：“不就是一個稱呼麽，錢又沒少給！”
沈深在旁邊坐著，低著頭做事，不搭話。其實背地裏聽到些消息，候選人連加三天班，覺得這個大公司讓他有點失望，人家本來是想來養老的，當然經不起這麽用。
這會兒真有點兒忙不過來，招聘那邊wendy沒回來，lucy也轉走了，大家都忙得腳不離地，沈深不好意思提出讓別人分擔些招聘職位，隻得加班，經常到淩晨還在做表，苦不堪言，默默咬牙堅持。
一個周六的早上，沈深剛睡了三四個小時，就被電話叫醒。是李女士，口氣很著急，沈老先生晨練的時候滑倒，導致骨折。
沈深手忙腳亂爬起來，急急趕去醫院。見沈老先生整條腿都打著石膏，病怏怏的樣子，她心疼不已。
“人老了，骨頭不那麽結實，沒事，躺一個月就好了。”沈老先生反過來安慰女兒。
李女士也嚇得不輕：“他出門又不帶手機，還好有個好心人，幫忙打了120，還通知了我。”
“我出去晨練，又不像你們女人出門都要帶個包，那裏有地方放手機啊。沒事，沒事了。”沈老先生擺手讓李女士別說了，“小深，你臉色不大好呀，是不是工作太忙。”
“我還好，周末麽，昨天睡晚了。”沈深不好意思，自己許久沒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