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做司機
臨時人手的麵試工作展開，服務公司安排了兩個人過來，都是女孩子。
第一個女孩大專畢業，有兩年工作經驗。
沈深看到對方精致的指甲：“指甲很漂亮。”挑明了誇獎，“保養很不容易吧？”聊天的口吻。
候選人看她也是個小姑娘，就坦然介紹了指甲保養的一些小訣竅。
沈深笑著，連連點頭。這真是個愛美的，在指甲上花費這麽多時間精力。
“這個工作是挺辛苦的。”沈深介紹了具體職責，“可能需要加班，也許經常要加班。”
“有加班費麽？”候選人立即問。
沈深想到自己，這麽久了，從沒有想過加班費的問題，當然，不能以自己的觀點看待別人，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態度和選擇。於是回答：“辦公室人員有調休和結薪兩種方式，有工作原因必須得加班的，可以提前申請，得到審批就可以了。當然，若是自身效率問題，完不成工作需要延長上班時間的，不能作為加班。”混加班工資的狀況要杜絕。
“那不批準我可以不加班，對嗎？”候選人繼續問。
“這個崗位有它的職責，有任務要求的，最終是以結果評定工作績效。”沈深提醒。
“你是說會扣工資？”
沈深搖頭：“會影響獎金。這個臨時崗位六個月，除了月薪，還有1個月左右月薪基數作為獎金，如果表現不好，就不會發放；當然，若是表現差，也可能提前解除合同。”
候選人想了想，沒說什麽。
沈深也不再問問題，心裏直接將對方pass掉。其實工作任務挺簡單的，就想找個踏實細心的人，但由於是臨時崗位，許多不錯的候選人不考慮。
第二個候選人是個大四學生。
“這六個月裏，你可以全身心工作麽？我的意思是，你畢竟沒有畢業，學校還有課嗎？”沈深問。
“大四了，課倒沒有了，學校也鼓勵我們過完年就開始實習、找工作，主要還剩下一項論文，不需要去學校，我可以利用下班時間完成，最後頂多請一周假回學校答辯。”女孩回答。
沈深也才畢業一年，所以很清楚流程，感覺關係也不大。這個女孩兒比較樸實，但她很關心能不能轉正。
“我不能保證什麽，公司人頭有預算，若是那時候恰巧有合適職位，你可以申請，一樣走麵試流程，若是沒有職位，6個月到了，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合同就結束了。”沈深也能理解對方，畢竟那時候她已經畢業了，這份臨時工作不能轉正，意味著她要重新開始找工作。
女孩兒便有些猶豫。
“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其實所有公司都有流動，yfa這麽大，又在迅速擴張，機會其實還挺多的，說不定那時就碰到了，但是在現沒有人可以給你保證。”沈深斟酌的說，“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若願意嚐試，回頭打我電話，我會安排你跟我們經理再見麵聊一聊。”
女孩兒點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沈深想起自己當時找工作的情景，感慨：那時我對自己還真是有信心呐。
陸可明把助理職位候選人定下來了，是個高挑漂亮的女孩子，簡單的t恤配長裙，飄逸又得體，這女孩兒話不多，甚至可以說有些內向，但她麵試的時候都帶著筆記，不時做些要點記錄，一看就是個踏實做事的。所以陸可明麵完她就當即拍板決定下來。
沈深心裏默默稱讚：眼光真好。
yfa作為外資公司，聖誕節安排放假，外籍老板連著元旦和自己的年假一起休息，拖家帶口回國過節。不少中國老大也安排了休假、旅遊。
少了老板，又逢節日，辦公室裏氣氛輕鬆。沈深給團隊裏買了點小零食，下午咖啡時間，大家圍著吃東西，聊會兒天，心情愈發好起來。
拿著一杯咖啡和一袋堅果，沈深去找iris，自然談到放假安排。
“旅遊去！”iris眼睛放光。
“這次去哪兒？”沈深突然有些羨慕，上次出門旅遊碰上車禍，現在她還是不大敢坐大巴，更沒有遠行計劃。
“這次往北去，去哈爾冰，滑雪、看冰雕。”
“是和仝澤柳一起嘍？”沈深笑。
iris眨眨眼：“不告訴你。”
沈深也不多問，又隨便說幾句，便回去幹活兒了。
聖誕節當天，沈深一早去了機場。姚遠回來了，要求接機。
國際到達，沈深一眼就看到姚遠出來了，不由踮起腳揮手。
姚遠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扶著一個女孩子，低頭問著什麽，挺關心的樣子。這女孩兒，是秦思思。沈深收住邁出的腳步，等兩人走近。
“嗨，沈深。”倒是秦思思先看到她。
“嗨，一路辛苦了。”沈深笑笑開口。
姚遠看到她，很高興，放開秦思思上前：“等了多久？思思暈機，耽擱了一會兒。”
“還好。”沈深無所謂擺手，“跟我走吧，去停車場取車。”
“稍等一下，看思思家裏人到了沒有。”姚遠四下張望。
“沒事，你們先走吧。”秦思思輕聲說。
“那怎麽行，再等一等。”姚遠堅持。
等了近三十分鍾，沒有人來。秦思思有些不好意思：“可能他們忙，你們走吧，真的。”
見姚遠猶豫，沈深開口：“我送你回去好了，反正我開車，開車很方便啊。”
“這樣不好吧。”秦思思看姚遠。
姚遠卻點頭：“挺累的，先回去再說。”
出了電梯，秦思思衝到旁邊，幹嘔起來，十分不舒服的樣子。
“怎麽樣？堅持一下，我車上有水。”沈深說道。
“車在哪邊？”姚遠問。
“走到盡頭左拐第二個位置。”
姚遠把行禮交給沈深，對秦思思說：“我背你吧。”
秦思思連連擺手，尷尬的看沈深。
“你看她幹嘛？她又背不動你！”姚遠不耐煩開口，然後在她身前蹲下。
於是，沈深拖著兩個大箱子走在前麵，姚遠背著秦思思跟在後麵。
打開車子後備箱，取出一瓶礦泉水，沈深遞給秦思思。
“謝謝。”秦思思扭了兩次，都沒有把瓶蓋扭開。
姚遠看不過去，隻得拿過來，擰開瓶蓋，再遞回給秦思思。
沈深沒說話，坐進駕駛室，開始調導航：“秦思思，你家地址哪裏？”
姚遠說了地址。
車裏飄著音樂聲，三人一路無話。
“我到了，謝謝。”秦思思下車。
姚遠跟了下去：“送你進去吧，你這樣子，走幾步就要倒似的。”口氣不善，但不容拒絕。“小深，你等我下。”
沈深點頭，看著姚遠繼續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扶著秦思思，慢慢進了小區。
再回到車上，姚遠輕鬆不少，坐到副駕駛位：“來寶貝，抱一下！”
“走吧，這兒不大好停車。”沈深沒理他，啟動車子。
姚遠看了她一眼：“吃醋？”
不說話。
“這麽遠的飛行，她母親拜托我母親，讓我跟她一起回來，照應一下，我也是沒辦法。她暈機，一直都是這樣的。”姚遠解釋，“我跟她是不可能的，你吃誰的醋都犯不著吃她的。”
“理解的。你累了吧，我也有點累，先回去，反正假期長著呢。”沈深一笑。
路上，姚遠講著學校的趣聞，沈深不時點點頭，有一段沉默，所幸很快便到了小區門口。
“不送送我？”姚遠舍不得下車。
“你又不暈機，自己走行了。”沈深點開後備箱，“趕緊的，回去洗洗，睡個好覺。”她這個司機也該回去了。
“小深，你別生氣，之前在美國，我很聽話的，真的沒有跟她一起，隻是這次回來的路上。”姚遠還想解釋。
“我知道了，你說過三遍了。”沈深皺眉。
“那你不生氣？”
“不生氣。”
“你到家記得給我打電話，或者發消息。”
“好。”
“明天我們一起吃午飯？”
“好。”沈深都爽快答應。
姚遠的確有些累，便拿了行李下車。
這回，沈深沒有看著他進小區，而是先啟動了車子離開。
姚遠見她招呼都沒打，不由歎氣，還是生氣了。他們才好了沒多久，真是……
桑靚見沈深回來，有點吃驚：“這麽早？”
“嗯，送回去就好了，花不了多少時間。”沈深從櫃子裏翻出一套茶具，選了洞頂烏龍，開始沏茶。
桑靚小心的蹭過來，坐在對麵：“深主子，麻煩賞奴家口好茶喝吧。”
沈深白了她一眼。
桑靚伸出纖纖玉手，拿起一盞，慢慢喝下，眯著眼睛，一臉享受。
一連喝了六七盞，沈深長出一口氣。
“舒服了？”桑靚問。
“嗯。”沈深向後靠在椅子背上，“秦思思一起回來了，先送她回家，再送姚遠，我感覺自己就是去做司機的。”
“這個女人也太過分了吧！”
“主要是有人願意。”沈深搖搖頭，好心情都沒了，有點煩。
“你說姚遠啊。男人麽，有幾個能拒絕女人投懷送抱的，秦思思長得還算不錯，那副弱柳扶風的樣子，應該還是挺惹人憐的。”
“姚遠說他不喜歡秦思思。”沈深說。
“你信？”桑靚輕哼。
“我信的。”停了一停，“隻不過，我覺得姚遠父母應該挺喜歡秦思思的。”直覺。秦思思回國，怎麽會沒人接，兩位母親間的拜托，像極了李女士用力撮合她跟周軍的手段。
“那你麻煩了。”
沈深又拿起一盞茶，慢慢喝著。手機響，她看了一眼，是姚遠，之前的信息沒回，現在電話來了。拿起手機，任由它響著，不按掉，卻也不接。
桑靚不知沈深在想什麽。
電話無人接聽，姚遠一邊用毛巾胡亂擦著頭發，一邊繼續發消息。
“阿遠，小心，不能著涼。”姚媽媽急急拿著吹風機過來，幫忙吹頭發。
見兒子不停發著消息，吹好頭發，姚媽媽問：“思思什麽時候空？過來一起吃飯啊。”
“不知道。”姚遠沒心情想秦思思。
“那你問問人家，總不能讓女孩子主動的。”
“媽，我說過，我有女朋友的。”
“那個什麽深的？你們不是分手了麽？”姚媽媽不理解。
“沒有，我們好好的，你別扯秦思思了，她有她的圈子，我有我的，用不著我照顧她，煩死了。”姚遠不聽媽媽的嘮叨，直接進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