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何至於此
秦卿閉著眼,卻一直沒睡。
很快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她才睜開眼睛,她將他的手從身上拿下來,而後支起了身子,開了床頭的燈。
光線溫和,並不會吵到他睡覺。
他此時應該陷入了深度睡眠,眉宇間透出來的那股戾氣消散,看起來很乖順。無血色的唇,讓他看起來很脆弱,仿佛輕輕碰一碰就會碎掉。
麵裏加了點料,能讓他好好的睡一個晚上。
她雖然沒看到傷口的深度,但從昨天流血情況看,估計傷得不輕。
能這樣強撐著完成婚禮,實屬不易。
他現在的情況,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秦卿原本也不打算在這個晚上做什麽事情,所以專門拿了特製的藥丸,想著婚禮結束,讓他早點睡覺。睡著了,就免了折騰。
可謝晏深的安排,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將一切設計的那麽浪漫又美好,可撕開這些假象,是滿目瘡痍,是最毒的毒藥。
他從來沒有介意過她是什麽人,是什麽身份。
甚至不論善惡。
由始至終在乎這個的,隻有她。
所以,她的回憶裏,多的是痛苦和自我折磨。
往事不堪回首。
她覺得痛,她也無法想象謝晏深再回憶起那些事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他又要用怎樣的心情,去複盤西池的一切。
記憶逐漸清晰,她便想起來,她在土地廟的詛咒,是讓他永失所愛。
她閉了閉眼,不想再去想那些細枝末節。
錯位的感情,注定就要比別人走更多的路,一旦走偏,也就永遠的錯過了。
想到他對她的傷害,秦卿心裏的怨氣並未就此消散,他是真的狠下心要與她分道揚鑣的。
這個王八蛋,是拿捏了她的七寸,知道她最受不了什麽,就逮著那一處狠狠的打擊羞辱。
她擦了擦眼淚,關掉了燈,重新躺下睡覺了。
……
翌日清晨。
秦卿先起來,謝晏深還在睡。
溫博忠是上午十點的飛機,她六點就起來了,簡單洗漱一番,換了身衣服,去到溫博忠的別墅門口。
恰逢溫博忠跟溫佳檸一塊晨跑回來,秦卿站在門口,等著兩人走近。
溫博忠看到她,有幾分驚訝,“這麽早?”
秦卿:“知道您早上十點的飛機,所以早點過來。謝晏深來不了,就隻有我代替他。”
溫博忠點了點頭,“他受傷,就讓他多休息。”
溫佳檸朝著秦卿笑了一下,叫了聲姐。
秦卿回以一笑。
謝晏深早就已經安排好了早餐,酒店餐飲部的人已經把早餐送到。
傅雲蘭見到秦卿進來,斂了麵上的愁色,笑著過來,“怎麽那麽早?昨天折騰到那麽晚,怎麽不多睡一會。”
秦卿:“知道你們上午要走,當然是要送的。”
溫佳檸和溫博忠上樓去洗澡換衣服,傅雲蘭則招待秦卿在餐廳坐下,“這麽早,還沒吃過早餐吧?就一塊吃了。”
傅雲蘭給她盛了粥,昨晚上都喝了酒,早上就要吃的清淡一點。
十分鍾後,溫佳檸和溫博忠先後下樓。
溫佳檸坐在秦卿身側。
溫博忠整理衣袖,傅雲蘭給他盛粥,他看向秦卿,道:“昨個厲隊說你很能幹,是個難得的好苗子,想把你培養起來。不過我覺得,女孩子還是做一些文職工作比較好,厲宗那部門危險性比較高。晏深也需要人照顧,你有沒有考慮換個崗位啊?”
秦卿笑道:“暫時沒有。”
“那你要萬事小心。”
“會的。”
溫博忠也沒說太多,吃的差不多,溫宗平夫妻過來,最後是溫宗霖,林稚徽沒出現。
昨天的晚宴,溫宗霖也沒有出現,秦卿這會看到他臉上的抓痕倒是能明白幾分。
這時,溫博忠的助理進來,同他耳語了兩句。他不由的皺起眉,餘光瞥了溫宗霖一眼,默了幾秒後,道:“你們先去機場,我有點事兒要辦。”
傅雲蘭沒有多問,溫宗霖的事兒肯定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結束。
林稚徽昨天下午就走了,到今天也沒打通電話。
她的態度無比的堅定,這讓傅雲蘭很是頭疼。
秦卿將他們送出酒店,就給禹祿說了一聲,溫博忠有另外的事情要處理,讓他派人留意一下。
回到別墅,謝晏深已經醒過來。
他洗漱完下樓,在柏潤的幫助下,穿好了衣服。
臉色不好,但精神看著還可以。
秦卿:“這麽早就醒了啊。”
他冷冷的掃她一眼,柏潤說:“你還是把解藥拿出來吧,深哥說不了話,做事也不方便。”
“他最近不工作。”
這一點,柏潤倒是比較讚同,謝晏深這情況,最好還是在家裏休息。
他的早餐以清淡為主,秦卿讓柏潤喂他吃。
謝晏深一眼瞪過去,柏潤猶豫一瞬,還是退後了一步。
秦卿沒管他。
……
聯係溫博忠的人是薑偉。
兩人約在一家茶餐廳,這個點,薑偉剛要喝早茶。
餐廳經過提前安排,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薑偉給他點了一杯碧螺春,“我記得你以前有晨跑的習慣,現在還有麽?”
溫博忠懶得跟他周旋,“有事說事,我時間很緊。”
“你瞧我,這人一退休,腦子也跟著秀逗。都忘了,你現在可是大忙人。”
溫博忠不語。
薑偉:“宗霖和阿漓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溫博忠眯了眼。
“林家與你而言,並沒有什麽作用。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跟我有任何關係,怕上頭清算,連帶著你一塊算進去。但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我們聯合起來,他根本清算不了我們。”
薑偉喝了口茶,見溫博忠絲毫不為所動,並且他看到他眼底的不屑。
薑偉依然平心靜氣,“任何事都可以商量……”
溫博忠看了看時間,起身,“我跟你沒法商量,你好自為之吧。好日子已經到頭,該吃就多吃點,日後恐怕就沒那麽自由了。”
薑偉神色不變,笑說:“沒有餘地?”
溫博忠朝著門口走,啪的一聲,杯子落地,溫博忠停了停,薑偉歎氣:“何至於此。”
溫博忠沒應聲,徑自下樓。
薑偉朝外看,看著溫博忠出來,上車。
薑偉麵色沉下來,這謝晏深身上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