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對不起
秦卿一副要哭的樣子,針紮進肉裏,大概是感覺到了疼,她猛地縮了一下手,幸好醫生有所準備,牢牢的掐著她纖細的手腕。
謝晏深站在旁邊,看著她的手腕被握在另一個男人的手裏,醫生用的力不小,她手背上的青筋隱隱凸起。
針紮進去,她哼哼了兩聲,那針好似也紮進了自己的身體,他無聲的扯了下嘴角。
醫生紮完針,又囑咐了幾句,便出去了。
夏時替秦卿擦了擦臉,就準備出去。
謝晏深叫住她,“你留在這裏照顧。”
夏時愣了愣,點了下頭,就站在門口沒動了。
謝晏深走到床邊,給秦卿拉了拉被子,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半晌後,他才鬆開,出了房間。
秦卿這燒在夜裏嚴重起來,又因為懷著孩子,隻能用一些中成藥,見效慢。夏時徹夜的幫她物理降溫,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秦卿睜了下眼睛,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我要見他……”
夏時沒聽清楚,這個點,也不好去打擾謝晏深休息。
夏時給她擦脖子的時候,秦卿扯住她的手,將臉貼在她的手臂上,因為鼻子不能呼吸,就隻能用嘴喘氣,喘氣聲特別大。夏時正想要掙開,就感覺到她在輕微發顫。
夏時把毛巾放到一邊,蹲下來,才發現她在哭,一哭起來,鼻子就塞的更牢,隻能用嘴,呼哧呼哧的喘氣。
樣子竟然有點滑稽。
夏時給她擦擦眼淚,輕輕拍她背脊,無聲的撫慰。
秦卿:“周以寧……”
對不起。
後麵那三個字,她說的含糊,夏時一點也沒聽清楚,但周以寧這個名字,她是聽清了。
這一刻,連夏時心裏都有些難受。
替深哥覺得難受。
她鬆開了手,把自己的手從秦卿手裏抽出來,把她額頭上的退燒貼換了一張,就坐到旁邊。
在夏時的仔細照顧下,第二天早上,秦卿身上的燒退了。
隻是人還沒醒。
到了中午,她才轉醒過來,燒是退了,但人感冒了,又是鼻涕又是咳嗽,吃東西沒味。
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也沒什麽力氣。
下身還有點出血,躺著不好亂動。
醫生護士時不時的過來給她檢查,讓她盡量舒服點。
中午的吃食也很清淡,夏時喂她吃東西,秦卿朝著門口看了眼。
她醒來到現在,還沒見到謝晏深。
“他走了?”
夏時沒回答她的問題,機械的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
等吃完,夏時才回答,“沒有。就是身體不太舒服,在休息。”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醫生又來了一趟。這一次,秦卿比較主動,“醫生,其實我自己是個中醫,我自己的身體,我多少是清楚。你看,我們能不能互相配合,中西結合來保住這個孩子。”
夏時聽到這話,多少有點詫異,偷摸著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想要耍什麽花樣。
秦卿跟醫生聊了許久,還給自己開了一個保胎的藥方。
聊完以後,秦卿覺得有些累,就躺著睡覺了。
夏時把這事兒告訴禹祿,她小聲說:“她是不是又要作妖啊?”
禹祿默了一會,“就看緊一點吧,要怎麽作妖隨便她,別叫她跑就行。”
“那孩子……”
“能保住就保住,她實在要折騰,保不住也沒辦法,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兒,孩子在她肚子裏,她說了算。咱們管不了。”
夏時還是第一次看到禹祿做事有情緒,不過也是,她想到昨天夜裏,秦卿叫的那個名字,再想想深哥,怎麽樣都覺得不太舒服。
夏時:“昨夜裏,她燒迷糊的時候又哭了,還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她撇撇嘴,沒有往下說。
禹祿也沒問,看夏時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所以也沒必要問。
夏時:“深哥怎麽樣?”
禹祿說:“我弄了點秦卿之前研製的安神香,還在他喝的水裏弄了點安眠藥,他這會倒是睡的安穩了很多,他能好好睡覺,我就放心了。”
夏時點了點頭,跟他站在一塊。
晚上吃飯,謝晏深依然沒有出現。
白天睡的多,秦卿精神稍微好點,夏時弄了個東西來給她聞,讓她鼻子能舒服些。
謝晏深一直到隔天下午才醒來,這一覺,睡的好,也不太好。
夢太多,太亂。
但睡了那麽久,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
禹祿給他弄了下胸口的傷,還有點炎症。
謝晏深說:“今晚就回。”
禹祿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秦卿主動跟醫生配合,要中西結合來保住這個孩子。昨天今天都挺好,安安分分的,該吃吃該睡睡。我問了醫生,建議前三個月在這裏待著,等胎保住了,過了三個月穩定了,再回去。”
謝晏深閉著眼,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麽變化。
夏時送了吃的過來。
禹祿將桌上的東西收了收,謝晏深直起腰,扣上襯衣的扣子。
吃飯的檔口,主治醫生過來,把秦卿給出的方子拿給了他。這邊的醫生是外國人,對中醫並不了解,她也不清楚這種藥是不是真的有用,但她知道,華國的中醫博大精深,自有其神效。
謝晏深拿過拿過那張藥方,掃了一眼後,放在旁邊。
到了晚飯時間。
謝晏洗了個澡,換了件白襯衫,胡子刮幹淨,頭發也打理好。
從洗手間出來,整個人利利索索的。
他彎身,拿起茶幾上的腕表戴上。
桌上的藥,他順便一起都吃了。
禹祿進來,看到謝晏深這般,微的頓了頓,心說這兩人可真是有點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