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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嘿,春妹

  (說在前頭的話:這裏麵的小故事有一些是在圈裏發過的,都是些平日裏無處安放的“胡思亂想”,覺得總發在圈裏不是那麽回事,所以就弄了個短篇集,以後會不定時更新哦!)

  初一下學期的後半學期,任教我們語文兼擔任班主任已有一個半學期的阿易不知道受到了何種激烈程度的刺激,班會課就著黑臉訓了我們一趟,然後他宣布新政策——同姓的做一桌,大家相互監督學習,而且誰犯了錯,實行連坐!


  講台下的我們立馬炸開:什麽鬼啊!連坐是啥意思?更有迷糊者問是哪個xing?阿易的臉又黑了三分,喝道:姓名的姓!有的人一臉不相信嘴巴微張,有的人一臉震驚,直呼不可能!有的人做悲憤狀,有的人靜待下文,教室就像燒開的水沸騰著。阿易大喝:反對無效!你們有臉嗎?期中考試考的那些破成績,我在辦公室都沒臉了!霎時,教室又恢複了落針可聞的境狀,我們不敢怒更不敢言了。默默地聽班主任念名字座位,然後拖拖拉拉收拾東西搬座位。


  就這樣,我們班男女混坐,同姓排坐,成績的好壞不再是坐好座位的衡良標準,就這樣好成績的春妹坐在了我這個學渣的右下桌,她的傍邊是班長,異性,同姓。這是我跟春妹的第一次近距離交集。


  語文課,我斜回頭一看,她在聚精會神看書,恩,玄幻。數學課,她好像在睡覺。英語課,她跟老師頂“缸”。其它課,可能在學習……午休時間,她在拿手機看。


  我心裏略略陰暗地想,學期結束,也許,我的成績排名能在她前麵了,思及此,我更加努力學習。但有些人就是生來讓你憤憤不平的,顯然,春妹,是個中翹楚。期末成績出來,春妹第七名,校前的,我在她後麵好幾十名,我為此怨憤了好幾天。


  由此看來,春妹,以後定是個有前途的。


  這幾年網上流傳著“劫”的講法,很是玄妙莫測,渡得過,便是氣運好,世界安好,渡不過,便是氣運不好,要毀天滅地,也是極端。


  春妹在初二那年就遇到了她的“劫”,朋友聚會認識的,也是我的小學的同學,認識春妹的,都叫他小馬哥。果然,農村就是小,轉個身,你認識的誰就是誰認識的誰。回過頭再說二人是怎樣相戀的,聚會認識了之後,互加了聯係方式,線上聊完,線下約,朋友麵前曖昧不斷。於是,好事的朋友就撮和。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裏,倆人正式在一起了,依我後來推測,他們那天可能很鄭重地去吃了一碗螺絲粉或者桂林米粉,因為春妹最好這倆口,不外乎再加一杯奶茶,大抵是因為我們這邊的男孩子泡女孩子都是招呼一聲:走,奶茶螺絲粉咯!有車的開車,沒車的借車,都是為了心中的妹子呐!

  如此正常的相戀,哪裏會有什麽所謂的“劫”?可命運從來不會一直一個樣子不變,它會在你以為就是這樣了的時候給你一個激靈,讓你明白它的可恨之處。


  春妹初三戀愛,我是在高一的時候才知道,而那時他們已經分過手,吵過架,可能也哭過。


  小學畢業後再次見到小馬哥是在大年初二,朋友們約我出去玩,春妹也要去,但她在小馬哥家,要我們去接她,於是我們就開著小電驢去接她。


  到了小馬哥家,因為是新年,小馬哥的家人都在家,可隻有小馬哥的奶奶招待了我們,說完吉利話,春梅就熟絡地跟奶奶道別,從頭至尾沒見過小馬哥在家的父母,應該是在房間裏吧!

  出了門,小馬哥在春妹眨了好幾眨的眼睛裏看到示意,靦腆的表情加上利落的動作,拿出了紅包分給我們,我們嘻嘻哈哈接過,嘴裏說著“謝謝”“願長長久久”,還有一說話不過腦子的飆了一句“願早生貴子,兒孫滿堂”,惹得春妹在一旁大喊“怎麽說話呢,還早著呢”,臉卻比那剛開的迎春花還紅。


  我站在路邊看著春妹和小馬哥在綠盈盈的田野裏搶小孩的鞭炮玩,女生一邊惡狠狠地恐嚇小孩子(其實她也還是個孩子……),男生在邊上無奈看著,有時又幫嘴幾句。其實這倆都還是孩子呐!但我又覺得這個場景很養眼,至於為什麽想到“養眼”這個詞,可能是因為我當時文化不高。


  我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打鬧下去,分分合合,最終小時相識,一起長大,最終成眷屬。


  直到有一天我從朋友口中得知,這倆人又分手了,我聽到不覺得驚奇,以為不久就又複合了。但朋友說這次很嚴重,因為這次分手不再隻是倆人的問題,而是牽扯到家庭層麵上了。


  原來小馬哥的父母一直嫌棄春妹的身高還有她的家庭。我想要重新介紹一下春妹,春妹此人古靈精怪,一張嘴最厲害,身高一米四七,體重82斤左右,屬於瘦小型的,卻常逼得一米八的大漢為之跳腳,大呼可恨!可見其用一張嘴走遍了校園,實是厲害!我也曾因一些小事與她起了口角,被她咄咄逼人的嘴氣哭了,真是可恨!不過人還是很仗義的,朋友可謂遍天下。


  再說到春妹的家庭,父親嗜賭如命,家裏被賭得一貧如洗,借了錢才建的一層四五十平的屋子,母親隻會整天埋怨父親,與父親爭吵,弟弟不顧家,姐姐沒主見,而春妹初中時更是瘋的家都不回,家不像家。小馬哥原是不在意的,小馬哥的父母開始以為隻是談戀愛,有沒有結果還兩說,也不甚在意,偶爾也會說幾句對春妹的不滿,但小馬哥始終都維護著春妹。但感情這東西是會淡的,感情淡了,積怨多了,終有一天會全部爆發。


  以前的爭吵小馬哥是有分寸的,不會踩春妹的痛處——身高和家庭。但這次他踩了,而且還踩的春妹體無完膚。我們都以為沒有眼淚的春妹,大哭著跑出小馬哥家,得虧春妹理智還在,在黑夜裏邊哭邊走到另一個朋友家,才沒導致出事。而那一晚,小馬哥沒有追出來。


  好像倆人分手了一年多吧,高考呼聲而過,春妹在本省省會讀了一所大專,並且做起了微商,兼職,與各路人談笑風生。一直單身。


  大一寒假,姐妹聚會。春妹邊喝奶茶邊大談其談,什麽“我爸媽把我養這麽大,沒房沒存款沒車,我憑啥嫁你”“寧願在寶馬裏哭,也不要在自行車上笑”“我要嫁的人一定要是有錢人”等等。彼時,我了解到她又與小馬哥複合了。看著她微紅的笑臉,廋小的身形,我想,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傻子。


  接下來的春妹,努力兼職,攢了錢去一個個地方旅遊,朋友圈裏秀恩愛說要跟小馬哥一起去哪哪玩,但她發的每一張遊客照都沒有小馬哥,隻有她自己在照片裏笑魘如花,每一張照片裏都把腳往前伸,據說這樣照片裏的人看起來會顯得高點。她是那麽可愛且執著。


  春妹的“劫”是與生俱來的命,但她卻以不極端的方式去抗爭,她在努力平和地過好每一天,讓未來充滿希望。


  也許有一天等到小馬哥勇敢地為春妹撐一方天地,春妹的運就來了。


  嘿,春妹,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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