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8 一定要留下她
慕容青詞急了,說:“你憑什麽帶走我的女兒?”
聲音裏有了一絲慍怒。
就算情商再高的人,隻要她還是個人,就會生氣的。
郭小龍說:“憑什麽?就憑我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幫了她。你呢?奶奶去世之後,你在哪裏?”
慕容青詞說:“我承認那次是我不對,你難道就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言語鋒利,目光更是如劍一樣,射向了郭小龍。
好一個犀利的女人!
郭小龍被她這麽一問,想起“青牛”的事情,一下子便慌亂起來。
他有沒有對不起她?
有。
如果“青牛”不死,她的處境,不知要好多少。
就算給得再多,也彌補不了他對她的虧欠。
郭小龍心裏發虛,雙手竟然輕微地顫抖起來。
那是因為,青牛是他殺死的。
殺死了人家的父親,還有什麽資格說對人家好?
慕容青詞這一問,如同千斤重錘,打在了他的心窩子裏。
慕容青詞見她說不出話來,嘴角微微上揚,說:“我知道你對靈兒很好,可是你敢說,你真的隻是為了她好?不是為了你自己?”
郭小龍說:“我當然是為了她好。”
慕容青詞說:“你是為了自己心裏好過一些。所有犯過錯的人,事後都想著彌補,無非就是出於這樣的動機。”
郭小龍如聞炸雷,這女人是什麽人啊,怎麽把她給看穿了?
看著她咄咄的眼神,郭小龍此刻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什麽秘密都藏不住。
“好厲害的女人,生平僅見。”
郭小龍費了不少的時間,這才重新穩定下來。對眼前這位外表美麗柔和的女人,也有了新的認識。
郭小龍越發覺得她不像一個農村人了。試問哪位農村婦女有這等眼力?
見郭小龍異常,伍靈兒說:“不管說什麽,我隻跟著龍叔叔。”
郭小龍心裏感動可想而知,同時內心又被愧疚啃噬,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女人,好像知道很多事情。比如,青牛是怎麽死的。
可是這些事情,她不可能知道。
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除了“風影”裏的幾位成員,還有首長之外,就隻有洛雲妃知道。
難道?是他們當中的哪一位,告訴她的?
不可能!
他絕對相信這些人不會故意害他。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如果不是他們,她又怎麽會知道呢?
郭小龍的內心,無比地淩亂。
一方麵,他不想懷疑自己的戰友,和自己的女朋友;另一方麵,他心裏又在提醒自己,要麵對現實。
這個女人真不是一般人,一下子就戳中了郭小龍的死穴。
慕容青詞說:“你連他是什麽人都不了解,就要跟著他嗎?”
伍靈兒說:“是!”
簡單的一個字,斬釘截鐵,態度鮮明,不容置疑。
慕容青詞說:“你還小……”
伍靈兒說:“我知道誰是真的對我好,我會一直留在龍叔叔身邊,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跟著他。”
她稍顯激動,不過這並不代表她說的是氣話。
這一刻,郭小龍才發現,原來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柔弱的小蘿莉其實也有堅強的一麵,內心的堅定,認準了就不會放棄。
看著她幾近完美的側臉,白淨如同凝脂一般的臉上透露出淺淺的紅暈,健康又美麗,細長的眼睫毛在眼窩處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神情略帶倔強,好像誰也別想讓她改變主意。
慕容青詞說:“你這脾氣,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就連你的長相,也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你留在他身邊,那我呢?這十幾年,我對你不好嗎?”
伍靈兒想起以往母親對她的樁樁件件,心裏一軟,眼淚如珠般滾落下來,她對母親的“恨”,其實也是緣自於以前母親對她的好——為什麽對她這麽好的母親,關鍵時刻卻把她撇下了?
慕容青詞見她有所動,趁熱打鐵,說:“有很多事情,你還小,不明白。我這一回過來,就是要跟你講清楚,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
伍靈兒心裏一顫。
郭小龍也一樣。
一般“身世”這個詞,是用來形容出身高貴的人,那些芸芸大眾,是沒有資格說什麽“身世”的。如果伍靈兒,僅僅隻是一個農村長大的普通女孩,還談什麽“身世”不“身世”的?
慕容青詞說:“跟我走吧,我保證,你未來的生活,會超乎你的想象,女孩要富養,以後你想要什麽,我都能滿足你。”
伍靈兒抹了一把眼淚,淒然一笑,說:“不用了。你剛才也說了,做錯事,就想著彌補,隻是為了讓自己心裏好過一些,那又有什麽用?”
慕容青詞說:“母女連心,還比不過一個外人嗎?”
伍靈兒說:“是!”
慕容青詞臉色大變,身子劇烈一震,她說:“你!簡直……不知好歹!”
伍靈兒沒有看她,也沒有再說什麽。
慕容青詞對郭小龍說:“我不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麽,她這般向著你。都說疏不間親,你終究隻是他的義叔,而我卻是她的親媽。”
郭小龍說:“那又怎麽樣?她已經是成年人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早就學會了明辨是非,誰對她好,她心裏有杆秤。”
慕容青詞說:“你這話說得輕鬆,世間上的事情,哪有這麽簡單的?並不是對你笑的人,就一定是對你好,吳校長,你說是不是?”
吳雨竹挺尷尬的,她一直在旁聽,此刻見慕容青詞這樣說,推推了眼鏡,出來打圓場:“兩位不要爭,不要吵,都是為了靈兒同學好。有什麽問題是不能解決的?隻要大家靜下心來好好談,總有辦法的。”
慕容青詞說:“我今天一定要帶女兒走!”
郭小龍說:“我今天一定要留住她!”
吳雨竹說:“你們這樣就不對了,總不成要把她撕成兩半,一人一半,好不好?”
郭小龍說:“論親疏,應該跟你走;要是聽她自己的,就應該留下來,再加上我的立場,二比一,少數服從多數,這道理豈不是就像一加一等於二一樣簡單,還有什麽好爭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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