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1 請假
這一天過得很快。
第二天，上午十點鍾。
一位中年男人，走進了風雪芹的辦公室。
禿頂，高個，白襯衣，領帶，走路身子稍微有些搖晃。
他不是別人，正是致遠集團的行政副總裁錢順意。
就個人形象來說，並不出眾。
這也是他不能坐上總裁位子其中一個原因吧。
風雪芹沒有叫他過來，他自己過來的。
風雪芹說：“坐吧，錢總。”
錢順意微微點頭，笑著說：“謝謝。”
等他坐下，風雪芹說：“下午跟‘伊蘭卡特’談合作，準備得怎麽樣了？”
錢順意說：“風總，關於這事情，我正想找您說一聲，我下午能不能請半天假？”
風雪芹心裏略微有點意外，說：“有什麽事呢？”
錢順意喉嚨吞咽兩下，說實話，在風雪芹麵前，他有點緊張，這個美麗傾城的小妮子，就算和顏悅色的樣子，也會自帶無形的強大氣場，這種氣場會轉化成壓力施加在他身上，他說：“我愛人有點不舒服，下午得陪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實在報歉。我知道在這緊要關頭，不去是不對的，實在是愛人身體違和……”剩下的話，不太好措辭，他用手勢來表達了。
風雪芹心想：“他準以為所有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隻要咱們去君笑酒店用餐，合作一事基本上就沒戲了，這才找理由不去。這一招高明啊，事後我就是想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他頭上。嗬嗬。好在渣渣龍早就洞悉了他們的陰謀。”
風雪芹說：“嫂子沒事吧？等事情完結之後，我再找個時間去看看她。”
錢順意見她神情關切，以為成功將她騙過了，心中得意，他說：“不用，您日理萬機，這些小事就別費心了。”
風雪芹說：“那你就多抽點時間陪陪她了，公司方麵的事情，有我和華總呢，不必太過掛懷，下午你就放心陪嫂子。等著咱們凱旋吧。”
錢順意說：“那就預祝你們馬到功成了。”
他說完，本想起身離開的，可是臨時想到了什麽，就沒站起來。
錢順意說：“公司新來的郭總助，人還不錯啊，一來就把卓科那筆退款要了回來，還多要了二十萬，厲害啊。”
從來總裁和他（她）的助理，都是一夥的，錢順意當然也是這麽認為了。他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郭小龍這個人。
風雪芹說：“是挺厲害的。”
錢順意說：“他……什麽學曆來著？”
風雪芹說：“有機會，你自己問他吧。”
她本想隨口說一個“哈佛”“牛津”什麽的，幫郭小龍抬高身價，可是學曆這東西，人事部有存檔的，錢順意隻要一查，就穿幫了。
以她的身份，自然不會扯這等無聊之謊。
錢順意說：“他一來就參與這種大場麵，他……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風雪芹說：“要給新人曆練的機會，不然他們永遠無法成長，無法獨當一麵。”
這話就太官方了點，她自己都不相信，錢順意更加不相信。如果真要曆練新人，怎麽不把機會給曹圓圓呢。
錢順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那就不打擾您了，我出去做事了。”
風雪芹微笑著點了點頭。
等他出去，關上門之後，兩個人的表情幾乎同時出現一個極大地翻轉。
風雪芹已經知道他背後搞鬼了，隻是礙於他在公司的勢力以及行業裏的人脈，不敢動他，當著他的麵，還不敢跟他撕破臉。背過臉去，自然恨得咬牙切齒。
錢順意對她也沒什麽好感，這個辦公室本來應該是他的才對，憑什麽輪到她這個小妮子來坐？更讓他氣憤的是，他對著她的時候，竟然還有一種壓迫感。
想他在社會上打拚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怎麽會有壓迫感呢？不都是一個肩膀扛個腦袋嗎？有什麽好怕的？太不可思議了。
錢順意心想：“總有一天，我讓你滾出公司。”
錢順意離開沒多久，華子鬆就過來了。
華子鬆要年輕很多，他今年三十五歲，長得俊朗不凡，側麵看有幾分古天樂的影子，而且是白古，不是後來的黑古，隻是身材不算高，一米七都沒到。
他有一口整齊的白牙，笑起來讓人看了心裏舒服。
他的女人緣不錯，公司經常傳出他跟誰誰誰的緋聞。
華子鬆進來，先是按照慣例匯報了工作，然後開口請假。
他給的理由，不是愛人身體不舒服，他還沒有結婚呢。
他給的理由是，他家的小區有個活動，每個業主都要參加，所以請半天假，去參加小區的活動。
也就是說，非請不可了。
也就是說，下午談合作那事情，他是沒法去了。
風雪芹心中雪亮，看來他和錢順意商量好了，要在這重要的時刻，先把自己給撇清了幹係，然後等著看她的笑話。
風雪芹自然不會拆穿他們，客客氣氣地答應了他的請假，然後還很自然地送上自己的關心，同時對他請假表示理解，說什麽“小區舉辦這樣的活動也是為了促進睦鄰友好，營造舒適的生活環境，意義非凡，是應該參加的。”
這話說得，太有水平了。
華子鬆說：“謝謝風總的體諒，實在不好意思，如此緊要的關頭，我本來應該陪您一起去的……”
風雪芹說：“沒事沒事。”
華子鬆說：“好在還有您和錢總在，錢總在公司很多年，業務能力很強，有他陪您去，相信不會有什麽問題。”
風雪芹心想：“這戲演得，都能拿奧斯卡影帝了，明明跟錢順意約好了一起請假的，還說什麽‘有他陪我去’，惡心。”
風雪芹也不說錢順意請假了，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華子鬆秀了一下演技，也就離開了。
他是公司的財務總監，不管誰當CEO，都不會是他，他不服風雪芹，那是因為他跟錢順意是親戚。
錢順意，是華子鬆的姐夫。
兩人如此關係，那自然是同氣連枝的。
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而且因為華子鬆是財務總監，錢順意每次報賬，比別人要方便很多。
這當中到底有多少不明不白的錢進了他們的口袋，怕是隻有上帝才知道了。
當初孫新華在的時候，他們還是挺安份守己的，現在孫新華走了，他們就開始放肆起來。
明麵上，他們的收入比不上風雪芹，實際上，那就不用多說了。
他們老早就出現在風雪芹的黑名單裏了，隻是時機未到，暫時沒有動他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