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不相上下
突然，曲調漸漸哀婉，哀戚起來，緩緩慢慢地像是訴說一首曲子，有關人生，有關絕望。
《G小調恰空》——恰如一夢，悲即使空。
一曲結束，眾人仍舊沉浸在那種難以自拔的情緒中。
都說音樂是最打動人心的語言。
很多人想起了曾經那些悲傷與絕望。甚至，有人居然哭了。
這就是音樂的力量。
台下的木嶺父母都被兒子的演奏震驚到了。
如果說以往是沒有情感的節拍器，那現在就加入了自己的感情，而不是標準化的彈奏。
“老公，兒子終於……”木母神情激動，木父從口袋裏拿出一絲方巾遞給她，“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有感情，也就意味這有煩惱，有了在意的人或事。
木嶺父母很欣慰。
一曲完畢。
台下觀眾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了幾秒，雷鳴般的掌聲如潮水響起，不絕如縷。
木嶺舒了開口氣，看著台下評委席的父母，有些緊張，第一次父母以評委的身份觀看他的演奏，也不知道他這次彈奏得是好是壞。
木嶺心緒還很不平靜，可能是因為之前運動過，這次的演奏，他似乎更加投入。
“很棒的演奏，把恰空中的那種孤獨和絕望詮釋出來了……”
“這次表演，怎麽說呢？很打動人，讓人忍不住想流淚……”
木嶺聽到這一連串的評語，表情有些意外。
以往的評語，要不都是極其富有技巧，要不是音樂節拍器，第一次被人誇打動人，木嶺嘴角忍不住咧開一絲微笑。
然後，話筒到了木母手裏。
木嶺神色一緊。
“大家都知道我是木嶺的母親，作為一個母親，我很高興看到兒子的成長，很驕傲能有一個這麽出色的兒子……”
這些都是場麵話，木嶺也清楚，抿唇，側在兩側的手悄悄握緊。
“作為一個音樂家，我很高興聽到這麽一首動人心弦的演奏，飽含情感，如同前麵的老師說的，讓人忍不住想流淚……”
木嶺長長的呼了口氣。
第一次被人肯定的感覺，真好！
他情不自禁地彎唇，笑了。
嘴角漾起一抹弧度，清絕的眉眼也有了一絲溫柔，清雋美好得像是一幅壁畫。
後台，林森已經換好了禮服，看著台上的木嶺謝幕，眼中隱隱有一絲激動。
他就知道！
隻要是木嶺，他一定可以的，從小到大，他一直這麽優秀，是他努力追尋的目標。
木嶺下台，和林森麵對麵，林森蠕動唇瓣，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肩膀被他輕拍一下，“加油！”木嶺說道，眼中充滿對他的期待。
林森眸子一震。
心裏築起的高牆碎裂了，他喉頭一緊，心中隱隱有鬥誌熊熊燃起，朝他說了句“謝謝。”
小櫻櫻看著兩人暖心互動，突然就笑了。
夥伴就是這樣的，無論遭遇怎樣的誤會，總是能化幹戈為玉帛。
台上，林森昂首挺胸上台，然後在鋼琴前一撩衣擺，動作優雅地坐下。
一首c小調第12號練習曲革命。
這首曲子為熱烈。火熱的快板，全曲自始至終貫穿在憤怒激越和悲痛欲絕的情緒之中，剛毅。明亮的曲調。
雄偉激昂的旋律，像是周圍響起了衝鋒陷陣的號角，讓人禁不住精神緊繃，情緒跟著這首樂曲旋律走。
林森熟練的指法，把這首鋼琴曲演繹得十分完美。
不知是不是因為木嶺的那一聲鼓勵，林森覺得這次的演奏很盡興，應該是這幾年中最盡興的一次。
像是發掘出自己的全部，用盡自己的全部力氣。
結束後，他微微喘息，手腕因為長時間的彈奏都有些酸痛，他的眼神卻很明亮，像是黎明前的曙光，太陽緩緩升起，光芒普照大地。
“哇，簡直難以想象，會有人選這首曲子，激昂剛毅，很符合主題。”
“讓人心弦澎湃呢！”
“我無話可說，無懈可擊。”
林森的鋼琴曲得到了一直好評，他本人露出靦腆的笑容，像是第一次和這個世界和解，展現出自己柔軟的一麵。
小櫻櫻看著，不知怎麽的，沙子進了眼睛。
有些感動。
小孩子的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淳樸。
因為木嶺和林森的出色演奏，評委席上似乎出現了爭議，半響都沒有公布排名結果。
後台。
“沒想到你轉行後倒是更加厲害了。”木嶺看著林森，環抱雙手，語氣似乎傲嬌。
林森回他，“你還是一樣出色。”
小櫻櫻在一旁看得嘖嘖嘖，“好啦，知道你兩都好，你們兩就別商業互誇了。”
木嶺和林森看向小櫻櫻，然後又四目相對，“撲哈”一聲，兩人都釋懷地笑了。
隻能說，果然是盆友嗎，這麽有默契。
劉楓搭上江之流的肩膀，“之流，你說木嶺和林森的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還有，我怎麽覺得木嶺的演奏和以往的風格有點不太一樣……”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劉楓今天的演奏也是絕了！”
“兩人簡直不相上下啊！”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劉楓對林森就是這種感覺。
“是啊，也不知是誰的功勞呢？”江之流深諳的目光看向小櫻櫻，見她眉開眼笑，像是永不凋謝的向日葵。
想到她這次失了水準，心下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
彌漫上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那是以往都不會有的情緒。
哈，到底是被她影響了嗎？
“現在公布第二輪演奏排名結果。第一名木嶺……”
林森目光恭喜地看向木嶺，嘴角揚起笑容，下一秒聽到什麽意料之外的事，表情一滯，表情就那麽定格在那裏。
廣播：“還有林森選手，恭喜兩人並列第一！”
劉楓整個人都炸了，抓著林森的手瘋狂搖擺，“啊啊啊，林森你和木嶺並列第一，太厲害了，平時看不出來啊，藏得這麽深……”
“也要恭喜你了。”木嶺走到他身邊語氣由衷恭喜，目光中透著認定。
第一次嚐到這種和木嶺並列第一的喜悅，林森還有些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