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陌上人如玉
離開前，江之流還看了一眼那個害羞的女孩子，眼中閃過一抹暗芒。
臥室內，仆人從一旁的衣架上拿下一件新衣服，“少爺，您今個穿這身吧，新到的，金色紋繡，適合你。”
江之流目光落在那件金色紋繡上，那是一件月牙白的古裝服飾，紋飾繁複，有一道金色紋繡龍一直從後背處延伸到了胸口，更顯優雅清貴，風度翩翩。
江家一直奉行這種老一輩的傳統，每天放學，江之流回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因為家裏，葉青不想看到那些現代服飾，所以會強製性地讓家裏小輩也遵循。
甚至，江之流的長發，也是祖母強製要求的，也就是因為那一頭長發，導致在幼兒園時，他不知道多少次被人認為是女孩子，也因為美麗的外表，被一些男孩子嘲笑，欺負，更甚時，這種過於鋒芒畢露，超越性別的美麗，也會惹得一些年長的男人覬覦。
回憶紛遝而至，越是想要忘記的東西，就越是刻在骨子裏難以忘卻。
“我媽說哪有男生是長頭發的……你個娘娘腔！”
“娘炮！和女孩子一邊玩去吧……”
“哼！就是女孩子，還想裝男生，你不配和我們玩，去跟那些小姑娘玩去吧！”
幼兒園裏，一群男生推搡著一個淡紫色長發的小男孩，言語間更是羞辱，甚至有人上前要扒了他的褲子，好驗證他到底是不是女生。
紫色頭發男孩死死地拉住自己的褲子，美麗的小臉都憋紅了，明明是一個瘦弱得沒幾兩肉，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硬生生地抗住了眾人的攻擊，等到眾人覺得無趣辱罵離開後，他才喘息著躺在地上，屈辱的淚水流下來，被他用力擦去。
“嗚……我，我是男孩子，隻，隻是……頭發長而已。”男孩哽咽著說道，語氣斷斷續續，更是楚楚可憐。
等到了家裏，他便要求仆人為他剪頭發，可是仆人卻支支吾吾，不敢替他剪頭發，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祖母的命令，男孩跑去找祖母，雖然看得出來他很怕這個名義上嚴厲冷漠的長輩，可他還是鼓起勇氣問，“祖母，為什麽別的男生都是短發，我的是長發？我要剪短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剪。”祖母語氣森嚴，冷漠的眼神看著男孩，話語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
男孩被嚇得不敢說話，“可，可是……在學校其他人都欺負我，嘲笑我是女孩。”
祖母森冷的目光凝視在男孩身上，絲毫沒有關心孩子在學校被人欺負，隻是淡淡一句威脅，“剪了頭發你就別回這個家。”
男孩子頓時不說話了，哭喪著臉跑回了自己房間，開始絕食，企圖以這種絕食逼死自己的方式來讓祖母鬆口，可是，一天過去了，祖母沒有來看他，反而是那些家裏的仆人來勸說他吃東西，不吃要餓死了。
饑餓的感覺很不好受，肚子空空的，像是肚子裏有什麽東西在拉扯，饑餓難忍，他以水充饑，直到虛脫進了醫院。
從那時起，他才知道，原來他的生死祖母根本不在乎，後來，他慢慢學會了服從，不問為什麽，隻是笑笑同意說好，越是乖巧的外表下，掩藏的就是愈發叛逆的心。
叛骨在那時起就深深地種下了。
麵對仆人的建議，江之流笑著應下，眉目溫柔似水，讓人心生好感。
仆人笑笑，正要跪下來給他換衣服時，突然，腳下多了一塊抱枕，仆人疑惑的眼神看過去，麵前尊貴的小少爺解釋說，“這樣就不會腳疼了。”
原來是給她墊腳用的，仆人很欣慰，越發喜歡這個有禮貌的小少爺。
換好衣服後，仆人看著一身翩翩如玉的江之流，眼睛放光，“小少爺穿這身真好看。”仆人招呼著他走到一旁的落地鏡前，讓他看這一身怎麽樣。
鏡子裏的少年，眉眼精致有型，淡紫色的眼眸神秘多情，微長的深紫色頭發被發飾束起來，長發飄逸，露出如玉石一般通透的肌膚，一身長長逶迤至腳踝的華服，淡淡光華，驚鴻一瞥，舉手投足優雅，貴氣天成，真是應了古書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太好看了，簡直是為小少爺量身打造的。”仆人誇讚讚美道，眼神一直都沒離開過麵前渾身貴氣的少年。
江之流隻是往鏡子裏淡淡一瞥，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表情，口頭感謝了仆人，從內室走到到大廳，“祖母”，平淡而禮貌的口吻。
葉青看見這個孫子，眼底的嫌惡一閃而過，卻也耐著性子招呼他過來，“這位是你裴家的伯伯，這是他女兒，裴甄。”
“裴伯伯，裴甄妹妹。”江之流話語禮貌，嗓音溫柔，裴伯伯看第一眼就覺得外貌驚為天人，之前穿著校服就覺得外貌出眾，換了複古複試才覺得這真是翩翩君子啊。
“這就是之流吧，果真是一表人才啊，難怪我這女兒一直心心念念呢！”裴伯伯語氣裏透著打趣，裴甄小姑娘更是羞得在父親腿裏打轉，仰頭，嬌羞地撒嬌道：“爸爸……”
“好啦好啦，爸爸不說了，大人說話了，想必你們也是拘著，在一旁耍吧。”裴伯伯笑著道。
他還能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嘛，這是迷上了江家的小少爺，一直央求著他來江家拜訪，當父親的能不滿足嗎，這不，給女兒當助攻來了。
“之流，好生帶著妹妹。”葉青接話道，後者淡淡應下，“是。”
江之流牽著裴甄去外麵的院子裏玩耍了，江家前院麵積很大，有小橋流水，老樹昏鴉，麵前一汪池水，裏麵養著荷花荷葉，隻不過因為冬天，都枯死了，一片灰白色。
裴甄牽著江哥哥的手，夜幕降臨，周圍有些黑壓壓的，平時怕黑的她現在一點也不怕，因為身邊牽著她的是江哥哥，那個在宴席上，知道她緊張給她遞蛋糕的江哥哥，她一直以來最想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