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的時候秦浩沒有轉身看她,他固執的盯著殷月的照片,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忍忍吧,忍忍吧,很快就會過去。
他在墓園呆了很長時間,直到接到JASON的電話。他說二少,我找到那個人了,是秦恒的人。
他收了線,神色冷峻下來,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給羅烈打電話:“羅烈,我秦浩,我有事情要見你。”
他推門進入那個包間的時候羅烈已經等在那裏了,他把車鑰匙遞給身後的JASON:“幫我把車開走。一個小時之後過來接我!”
這是一間中式的茶座,他們在最最裏麵的包間,羅烈盤腿坐在矮幾前,用功夫茶的手法給他倒了杯茶。他的身後是兩個黑色西裝的保鏢。
“坐!”他舉起茶杯遞給他。
秦浩依言盤腿坐下,接過他手裏的茶杯。
“什麽事?”他的口氣有點漫不經心。
“關於凱瑟琳夫人的那批軍火。”秦浩言簡意賅。
羅烈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他抬起眼來看他,然後低低的笑出聲來:“秦浩啊秦浩,你動作挺快的啊。”
“過獎。”
“可是我們殷幫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插手吧!”
“我相幫你。”
“贖罪嗎?為了小月?”
秦浩沉默下來,然後舉起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
“你認為是那就是吧。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好好聽著,我隻說一次,你也知道你自己的這批軍火交易涉及多大的數目,凱瑟琳夫人的錢已經到你賬上了,但是你的貨卻被吞了。你即使把錢原封不動的還給她也不會接受,因為她在乎的不是錢而是那批軍火,她想成為紐約黑幫的老大,這批軍火對她來說很重要。所以你隻能道歉彌補,而不是放任她不管。”
羅烈的眸色逐漸暗下來,他輕輕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回原位,然後開口:“我現在除了放任毫無辦法。”
“有,你聯係她,向她道歉,然後盡力彌補。據我所知,秦恒手上也有一批軍火要出售,數目估計比你還要大。而交易對象也是凱瑟琳夫人。”
“什麽意思?”
“這次導致你的貨被吞的幕後黑手就是秦恒,我已經找到那個通風報信的人並且已經控製住他。在誰身上跌倒的就要從誰身上爬起來。”
“你的意思是讓凱瑟琳夫人自己動手拿回那批軍火。”羅烈的眼中重新有了光彩。
秦浩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舉起手中的茶杯做了一個幹杯的動作。
“謝謝!”羅烈由衷的感謝他,“可是秦恒是你哥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秦浩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謝謝你的信任,我還有事,走了!”說完就起身離開。
“寧寧……你要不要去送送她,她明天的飛機。”
羅烈的話讓秦浩的腳步頓在那裏,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他:“不了,你幫我跟她說一路平安!”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她的房間,江寧在清晨的陽光中睜開眼睛。
她起身下床,拉開窗簾,陽光有點刺眼,她伸手擋了一下。
昨天還掛在嘴上說的明天終於成為了今天,她轉頭看了一下床邊的行李箱,輕輕的笑了一下。竟然是有留戀的。不知在哪裏聽說過,通常一個人留戀一個地方是因為那個地方有他留戀的人。
她留戀誰呢,又有誰值得她留戀?
她的思緒被敲門聲打斷,她轉身朝著門的方向,羅烈推門進來:“寧寧,準備好了嗎,一個小時之後出發,我送你去機場。”
“好!”她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進洗漱間。
兩個小時後,他們到了機場。
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羅烈幫她辦行李托運和換登機牌,她的身前是形色匆匆的人群,有些人揮手道別,有些人擁抱痛苦,有些人茫然若失。
羅烈走過來拉著她向安檢口走去的時候她居然猶豫了,她轉頭,似乎想找些什麽,可是身後除了來去匆匆的人群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她聽到自己不受控製的聲音。
“好,我在這裏等你!”羅烈鬆開她的手。她聽見自己落荒而逃的腳步聲,她衝進洗手間,然後找了個隔間坐在裏麵,她的手中緊緊握著的是自己的手機。
她的內心天人交戰了一番,然後她抬起顫抖的手按下那幾個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喂!”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冷靜,似乎在一個很安靜的壞境中。
江寧的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喂,江寧,你說話。”
江寧根本無法開口,她的情緒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
“你不說話我要掛了。”對方終於不耐煩了。
“等一下……”江寧隻得開口,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對麵有好一會兒的沉默,然後江寧聽到一聲歎息:“傻瓜,哭什麽呢,應該要高興,以後你會有新的生活,新的人生,你這麽漂亮肯定會有很多很多帥哥追你,我想你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好……”
“我愛你!”
秦浩的話被江寧打斷,他覺得四周都靜下來,隻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她對著電話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歇斯底裏,幾近崩潰的邊緣。
“可是我……要走了,不能愛你。”電話再她無力的說出這句話之後被切斷,秦浩麵無表情的盯著手機,忽然間打開車門,向著機場大廳的方向飛奔過去。
他的車靜靜的停在那裏,在機場的地下停車場裏,昨天晚上,他在這個地方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