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心裏有他
江敬寒也沒想到隨周眉和易慎之一家三口一起到來的還有傅廷遠跟許航,原來兩人都很擔心江敬寒跟雲箏,所以堅持一起過來了。
俞恩跟宋迎沒來,但都托周眉幫雲箏帶了禮物,有給孩子用的,也有給雲箏這個孕婦用的。
因為雲箏的住處有些小,所以幾個人到達之後江敬寒將他們接到了他的住處,雲箏也過去了。
不知道怎麽了,雲箏看到周眉之後忽然眼眶就紅了,兩人在臥室的安靜一隅,雲箏抱著周眉都哽咽了起來。
周眉內心的感受是:雲箏心裏有江敬寒,她之所以流淚,是因為心疼江敬寒所遭遇的這一切。
不過周眉沒有直接將自己的感受在雲箏麵前說出來,雲箏對江敬寒的情感,終究需要她自己去真正認識到才可以。
哭過之後發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雲箏很是不好意思地對周眉說:“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見到你們應該是件高興的事,我卻哭了起來。”
她自己又有些傷感地解釋著:“雖然我跟他爸媽的關係不怎樣,甚至還因為他媽打算對我下手挺恨他媽的,但他爸媽出事成了這幅樣子,我心裏還是挺難受的。”
她都這樣難受了,江敬寒又該難受成什麽樣子?
周眉輕聲地安慰她:“世事無常,這是我們完全無法預料的噩耗,你難受哭一哭沒什麽。”
“是啊,世事無常。”雲箏感慨著,“有時候覺得活著好難,要麵對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麵對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傷害。”
許是最近經曆了太多事,原本總是朝氣蓬勃積極向上的雲箏,也忍不住有些負麵情緒爆發了出來。
周眉能來,她有個人傾訴一下,感覺好多了,不然她也沒法傾訴給江敬寒聽,他已經很難受了,她哪裏好再繼續傾訴這種負麵情緒給他聽?
而且她從來也沒有跟他傾訴心情的習慣,從他們在一起開始,她就從來沒有主動跟他說過自己的心事,但即便她心裏有事不說,他八成也能猜個大概。
外麵客廳裏,江敬寒則是跟傅廷遠他們幾人在說著他這邊的情況。
“我已經查了,背後的人是施佳父母,他們故意安找了一個女人去糾纏我爸,然後找角度拍了曖昧的照片發給我媽。”
江敬寒邊說著邊自嘲著:“不得不承認,施佳母親把我媽的性格拿捏的死死的,她知道我媽眼裏揉不得沙子,知道我媽自負又驕傲,看到我爸跟別的女人有染肯定氣急敗壞。”
“而我那個可憐的母親,也確實中招了,於是導致了她家破人亡自己也瘋掉的結局。”
這件事是施佳父母做的,幾乎沒有任何疑問。
江敬寒已經判斷了個大概,稍微找人一查就查到了真相,不得不承認,施佳父母將向瀾的性格軟肋給拿捏的死死的,也難怪這些人向瀾會無怨無悔地給他們提供了那麽多資金。
傅廷遠蹙眉問:“那車禍呢?”
“車禍我也找人查了。”江敬寒抬手抹了把臉,“車禍不是故意的,隻能說是我爸……命不好。”
向瀾當時哭著突然跑出來,那疾馳而來的車子也沒預料到會有這一出,即便已經緊急刹車了,也為時已晚。
傅廷遠跟易慎之許航三人抿唇沉默了一下,隨後安慰他:“節哀。”
江敬寒苦笑道:“對我媽的遭遇,我一點都不同情,我就是、就是——”
“挺心疼我爸的,他這一輩子一直活得很窩囊、憋屈,臨死心裏也沒有快樂一些。”
江豐之前電話通知他向瀾要對雲箏出手的事,江敬寒能感受到江豐心裏的悔,對他奶奶去世那件事的悔。
因為悔了,所以不想悲劇在他身上繼續重演,所以主動告知了他向瀾的事。
可即便江豐悔了、改了,最終也依舊沒有從他這裏得到一個原諒,因為他們彼此都沒有機會了。
江豐沒有機會再來求得他的原諒,他也沒有機會再給予江豐原諒。
這一切都成為了一個永久的遺憾,所以江敬寒心裏才會這樣難受。
“逝者已逝,好好安葬他,再好好安頓你媽吧。”傅廷遠如是說道。
許航也說:“我聯係了這邊的朋友,是很有名的心理醫生,待會兒他就趕過來了,讓他再幫阿姨診斷一番。”
“謝謝。”江敬寒疲憊地靠在了沙發裏。
易慎之單手抱著兒子,另外一隻手拍了拍江敬寒的肩,他們之間不需要道謝,也不需要多說那些客套的話。
江敬寒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唐明朗打來的電話,說施佳父母哭著喊著要找他,想跟他通電話,說他們不是故意要害死江豐的。
他們隻是因為向瀾放棄了施佳而生氣,故意製造江豐跟別的女人有染,想讓向瀾痛苦一些而已,他們也沒想到江豐會出車禍,更沒想到向瀾會因為這個打擊而瘋掉。
江敬寒在查出是他們夫妻倆做的手腳之後已然發了狠的把他們往死裏整,他們夫妻倆這輩子注定要在監獄裏度過了,至於施佳,江敬寒也完全沒有心慈手軟,沒有了父母的庇佑,施佳又沒有什麽謀生能力,往後餘生怕是隻能流浪了。
施佳父母知曉了事情的嚴重,哭著喊著想找江敬寒,然而江豐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江敬寒怎麽可能放過他們,一句“往死裏整”交代給唐明朗之後他便掛了電話。
這個時候想起要求情了有什麽用?
早點為什麽不能就此放手?非要去報複他媽這一場?
施佳父母夫妻二人的品性,也注定了他們這輩子的結局隻能這樣了,一對隻會利用別人的夫妻,又怎麽會有善終?
易慎之又問江敬寒:“你爸那邊,你想將他葬在這裏,還是送回國安葬?”
江敬寒垂眼沉默了一瞬,隨後回道:“送回國吧。”
“活著的時候他對老太太缺失了那麽多的陪伴與照顧,不在了就將他葬在老太太旁邊,讓他好好陪著盡孝吧。”
“他的根也始終在中國,其實我知道,他心裏很想很想回國生活,奈何我媽太強勢,他也就隻能這樣慫著了。”
“也是。”易慎之應道,“落葉歸根,你這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一樁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