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波濤洶湧暗潮湧 陰謀詭計層不窮
波濤洶湧暗潮湧，陰謀詭計層不窮。
??堅如磐石定如鬆，任爾東西南北風。
??夢少卿拂袖而去，徐淩風站在堂上定定思慮片刻。其思慮之時，堂外劉福聽到林海霞與王紅袖低聲耳語。
??“師父，我這事做得漂亮吧！你是不是該獎賞於我。”
??“你個小滑頭，拿走人家金銀財寶，讓人家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想在我這裏賣乖討賞，真是該打……”
??林海霞舉手假意欲打，王紅袖嘻嘻一笑轉身就跑，林海霞在後假意追趕，師徒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公堂宅院，留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劉福微眯雙眼看著林海霞與王紅袖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待劉福想明其中原委之時，徐淩風已走出公堂，招呼劉福與李延雄等人一聲，徑直回到偏院客廳。
??徐淩風坐在正首之位，看著尉遲寶林、陳南水、劉福與李延雄眾人，慨然一笑。
??“今日之事，諸位都親眼目睹，夢少卿想栽贓陷害，可惜蒼天有眼，計謀未能得逞，本官不知是該暗自慶幸，還是提高警惕小心防備，或是任由夢少卿搬動是非，不予理會。”
??徐淩風話音一落，陳南水微施一禮語氣沉重道:“徐大人，今日之事本官看在眼裏急在心上，若非有人暗中相助，恐怕此刻徐大人已被夢少卿借機拿下，押往長安。”
??話鋒一轉:“徐大人，官場黑暗，還是該小心行事，即便是清官也架不住有人故意陷害啊！……”
??陳南水話音未落，尉遲寶林一拍方桌憤然怒聲道:“徐大人，依我看來，夢少卿這廝來秦州，是打著奉旨查案的幌子，故意陷害徐大人來了，徐大人決不可掉以輕心，當小心謹慎應對才是。”
??尉遲寶林之言引起廳內眾人共鳴，李延雄與司馬長青等人紛紛進言，請徐淩風動用尚方寶劍，給夢少卿來個先斬後奏，先斬了惡意誣告的騰少宇，震懾一下夢少卿，令其不敢胡來，再想其它方法應對。
??眾人七嘴八舌之中，唯獨劉福一言不發，獨自沉思。徐淩風看著與眾不同的劉福，出聲問道。
??“劉兄一言不發，可有獨特想法。”
??劉福聞言淡淡一笑道:“徐大人，適才劉某沉思之中，忽而想到幾點可疑之處，若是將這幾點可疑之處破解，夢少卿的算盤自然再難打響，徐大人也可高枕無憂。”
??此言一出，廳內眾人噶然止聲，都用定定目光看著劉福，徐淩風出言追問劉福有哪幾點可疑之處。
??劉福仰頭微思片刻，低沉開口道:“這可疑之處有三，其一是聖上為何派禦史夢少卿來查徐大人，莫不是有人暗中搗鬼；其二便是我聽江湖傳言，說長安有人造謠，說徐大人濫用職權，偏聽偏信，巧立名目苛察各州官吏，暗收賄賂，各州迎接必須盛大隆重，每到一州必須黃土墊道淨水灑街，還要各州修建下榻行宮……如此種種，傳得沸沸揚揚，長安百姓都信以為真，無不私下辱罵徐大人是個披著清官外衣的貪官汙吏，劉某覺得需找出造謠生事之人，尋著源頭順藤摸瓜，將源頭掐斷，謠言一止，聖上自會相信徐大人，百姓之中也就不會口口相傳；至於其三嗎？徐大人需時刻提防夢少卿此人，聽說此人陰險毒辣，貫於巧立名目陷害他人，徐大人若是一個不慎大意失荊州，那後果是不堪設想啊！……”
??劉福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微微點頭，對劉福之言深感有理。劉福在劉府做管家之時，已然對夢少卿有所了解，加之後來護送劉夢龍去安西都護府，一路上與夢七交手，深知夢少卿是一頭財狼，不達目地誓不罷休，故此長篇大論提醒徐淩風必須多加小心防備夢少卿。
??徐淩風細細品味劉福之言，覺得言之有理，自當聽從劉福之言。隨後徐淩風與眾人商議一番，定下由劉福與司馬長青二人暗中調查造謠之人。李延雄與祖斌幾人寸步不離保護徐淩風及其房舍，免得再遭人陷害。
??尉遲寶林想將長安軍全部調至府衙，被徐淩風言詞拒絕，徐淩風隻讓陳南水繼續帶幾百官兵在府衙內駐紮，並讓陳南水暗中察看府內眾人，看是何人往其房內偷放金銀財寶。一切安排妥當眾人散去。
??徐淩風繼續察看秦州府賬目，不為夢少卿所動，繼續履行欽差大人應盡職責。徐淩風明知夢少卿欲陷害於他，其依然是心如磐石，意堅如鬆為國分憂，任憑夢少卿刮來東西南北風，也不能打消為民除害的決心，何時夢少卿將其定罪，徐淩風才會放下公務。
??徐淩風一如往常辦公，而夢少卿則是召集長孫慶忌與陳天傑一幹黨羽密謀毒計。騰少宇的陷害之計失利令陳天傑顏麵無光，陳天傑絞盡腦汁想出一個毒計獻上。
??夢少卿聽聞陳天傑又想出一個毒計，令其速速道來。陳天傑雙手作揖深施一禮緩緩開口。
??“夢大人，下官日思夜想，深感若要對付徐淩風，光從徐淩風本人下手不妥，不如從其身邊之人下手，用蒙騙之法，將其表弟徐順才騙出府衙，然後下黑手暗中拿下，再私設刑罰逼徐順才簽字畫押，指認徐淩風巧立名目苛責各州各縣官員，你看此計如何？”
??夢少卿閉目思慮片刻，才奸笑開口:“好，此計甚妙，陳大人這次務必辦好，可別如騰少宇這廝，辦事不利，本官還得想法將其救出，枉費工夫。”
??陳天傑嘿嘿一笑。
??“夢大人且放寬心，下官辦事周密，決不會如騰少宇這廝，隻會大話連篇而無真才實學，夢大人你就靜待佳音。”
??“好，事不宜遲，陳大人速速去辦，本官定要徐淩風好看，讓其知道知道本官的厲害，哼……哼……”
??“下官遵命。”
??陳天傑恭恭敬敬答應一聲轉身而去，身後夢少卿露出一臉奸笑，笑聲中眼光迷離，似乎在憧憬什麽……。
??陳天傑出房之後，在府中一間耳房找來四名家丁，如此這般吩咐下去，四名家丁嘿嘿一笑，拿著陳天傑所給銀子上街而去。
??不多時，四名家丁在添福居食肆雅間等來二名衙役，這二名衙役一人身材高瘦，生得吊眉丹鳳眼，嘴角微微下垂有點歪嘴，另一人長得五短身材，微微矮胖，淡淡刁眉黃豆眼，闊嘴大下巴，滿臉橫肉，令人望而生畏。
??四名家丁一見這二位衙役到來，立即上前熱情招呼。
??“張班頭、李班頭，快請入席，我等久候多時了。”
??張班頭與李班頭也可客氣，大大咧咧往圓凳上一坐，拿起筷子大口吃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邊吃邊喝那叫一個痛快。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班頭與李班頭拍拍肚子打個飽嗝，放下筷子，低低聲音道:“穆家兄弟，爾等無緣無故請我與李兄吃席，必是有事相求吧！何事說來聽聽。”
??四名家丁之一，一名長得賊眉鼠目的白臉漢子（穆紅岩），嘿嘿一笑道:“二位班頭實不相瞞，前幾日我聽人說，欽差大人身邊有一位表弟名叫徐順才，而我們四兄弟在易州有一位仇人也叫徐順才，故此我想請二位班頭傳個話，就說故人求見，把徐順才約出來見一見，看是不是我等的仇人；若是，把話說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不是，彼此喝酒談心，權當交個朋友，不知二位班頭意下如何？”
??穆紅岩話音一落，李班頭滿臉橫肉一動，皮笑肉不笑道:“穆兄，這話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住我，你家住易州，欽差大人祖籍辰州，其表弟家鄉也必在辰州附近，辰州與易州相隔遙遠，徐順才豈能是你仇人，你這話很難自圓其說，還是別跟我倆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明真意，不然你這頓酒席我倆就當白吃了。”
??李班頭話音一落，穆家四兄弟對視一眼，彼此微微點頭。穆紅岩抱拳拱手道:“既然瞞不過二位班頭，我就實話實說，我等是受家主委派，想將徐順才騙出府衙，帶到家主麵前，這趟差事就算功德圓滿，不知二位班頭可否幫上一幫。”
??穆紅岩話音剛落，張班頭與李班頭對視一眼，彼此微微一笑，伸出五個手指微微一晃。
??“五十兩。”
??兩位班頭是搖頭不語。
??“五百兩。”
??兩位班頭微微點頭，一場陰謀就在食肆雅間定下，隨後六人分開，各走一邊。
??次日午後，徐順才正在房中小憩，忽聽門外有人輕輕敲門。徐順才睜開朦朧睡眼，打開房門一看，見是衙門皂、壯二班的班頭張鐵峰與李懷金二人。
??徐順才看著二人有些疑惑，自己隻負責抄抄寫寫，核對賬目，與二位班頭並無來往，不知因何來找自己。
??張鐵峰抱拳拱手滿臉陪笑。
??“嘿嘿，徐兄，今日我倆來此是求徐兄為我的遠方表侄寫份狀紙，不知可否答應。”
??“容我去取文房四寶。”
??“唉，不必勞煩徐兄去取文房四寶，我那遠方表侄已然備好，請徐兄移駕到我遠方表侄家中書寫，寫完我倆送徐兄回府，不知徐兄意下如何？”
??徐順才也未多想便答應下來，跟隨二位班頭出房走向府衙大門。徐順才一出房門，守院官兵覺得有些異常，便趕緊稟報陳南水。
??陳南水眼珠一轉，覺得其中有詐，便命官兵遠遠跟蹤，而其親自尋到盧劍波與王從誌，將情形告知二人，盧劍波與王從誌即刻出府，一路追趕官兵，跟蹤徐順才與鐵峰、李懷金三人，看三人到底去向何處。
??放下盧劍波與王從誌二人不提，單說徐順才，跟著張鐵峰與李懷金二人穿街過巷來至梧桐巷左數第三座院子，院門前站著一人，身高五尺瘦小精悍，尖嘴猴腮，吊眉三角眼，眼角眉梢帶著淡淡奸詐之氣。
??此人守在院門前，一見張鐵峰與徐順才走近，連忙快步上前笑臉相迎。
??“表哥，你可來了，小弟等候多時了，這位就是代寫狀紙之人。”
??“表弟，我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欽差大人的表弟徐順才，如今也是秀才，寫得一手好字。”
??“徐兄，這位便是我的表弟張博淩，因其中了奸人之計，其名下綢緞莊地契被人偷偷拿走抵押給錢莊，而他那朋友借了銀子逾期不還，還躲藏起來，錢莊派人要將綢緞莊收走，表弟氣不過，才請我找人寫狀紙打官司，要回綢緞莊。”
??“哦，原來如此。”
??徐順才思慮該如何寫這個狀紙之際，張博淩打量了徐順才幾眼，見其生得一表人才，臉上笑容又多了幾分，但是這笑容怎麽看怎麽覺得帶著淡淡奸詐之意。
??張博淩衝著徐順才連連作揖施禮，口中說著客氣之言。
??“多謝這位公子能替我寫狀紙，快往裏麵請。”
??徐順才也看不出張鐵峰三人的陰謀，便跟著三人進入正房，徐順才四人進房之時，房脊之上趴著二人，耳貼灰瓦密切傾聽房內動靜。
??待徐順才進了正房，張鐵峰與李懷金三人嘴臉一變，瞬間撕下偽裝麵具，露出奸人本相。
??張鐵峰與李懷金一左一右按倒徐順才，張博淩拿出麻繩將徐順才五花大綁，三人合力將徐順才裝進麻袋，就欲往馬車上抬。
??就在此時，眼前人影一閃，三人眼前幻影閃爍還未看清是何人，“啪啪啪啪……”幾聲響過，三人已然被人封住穴道動彈不得。
??盧劍波與王從誌解救出徐順才之後，由王從誌背著徐順才返回府衙報之徐淩風，而盧劍波留下守著張鐵峰三人。
??王從誌腳程很快，片刻工夫回到府衙，將徐順才交給徐淩風，並將偷聽到的三人談話一一稟告。
??徐淩風深感事情重大，命陳南水與海少星、上官雲康二人帶兵火速趕往梧桐巷，將張鐵峰三人帶回，並將尚方寶劍交給陳南水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陳南水帶兵趕到梧桐巷與陳天傑所率府兵正好在院門外相遇，二人見麵也不多言，各自出示拿人令牌。
??陳天傑仗著有夢少卿給其撐腰，十分強硬令陳南水帶兵退後，其要帶兵進院拿人；陳南水毫不示弱，拿出尚方寶劍，震懾一下陳天傑，令陳天傑帶兵退後，讓其先進院拿人。
??陳天傑與陳南水在院門外爭執不休，惱羞成怒之後，各自亮出兵刃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開之時。上官雲康一拉海少星衣袖，二人心領神會，悄然退後，從拐角躍入院牆，率先進房與盧劍波押著張鐵峰三人出屋。
??陳天傑與陳南水劍拔弩張互不相讓之際，眼睛緊盯著院內，一看盧劍波三人押著張鐵峰三人從房內出來。陳天傑按捺不住急躁之心，大手一揮，令府兵衝向長安軍官兵。
??府兵一動，陳南水也是毫不含糊，拔劍一揮，大聲下令。
??“步兵持盾橫排列陣，長槍手槍壓盾牌列拒馬陣，府兵若敢闖陣給我格殺勿論。”
??盔甲響成一片，刀槍盾牌光芒閃爍，緊密步伐響徹耳畔，一場血戰即將拉開戰幕。
??長安軍多次剿匪平寇，可謂是久經沙場，陣型擺開順勢前衝，撞散前排府兵搶占先機堵住院門，使得盧劍波與上官雲康三人將張鐵峰三人順利帶入軍中。
??一看要搶之人被帶到對麵軍中，陳天傑是氣得目眥欲裂，大聲下令。
??“府兵聽令給我殺，有禦史大人之令，殺人無罪。”
??陳天傑此令一下，眾府兵如狼如虎殺向長安軍，刀槍並舉，鋒利刀槍之刃泛著道道寒光。
??“乒乒乓乓……砰砰砰砰……叮當叮當”之聲不絕於耳，雙方真刀真槍展開激戰。
??刀光槍影，血肉橫飛，狹窄小巷猶如一個人間地獄，無情收割著軍卒性命。鏖戰之中，久經沙場的長安軍越戰越勇，而秦州府兵疏於訓練，平日也是以種田為主，一旦到了沙場上，其劣勢暴露出來，敗局已。
??“殺啊……”
??“衝啊……”
??長安軍齊聲呐喊，聲勢驚天動地，震懾人心。長安軍如此勇猛，直把府兵殺得節節敗退，潰不成軍。若不是陳天傑命校尉率刀斧手在後麵督陣，若有逃兵或後退之人格殺無赦。恐怕府兵早就棄刃投降了。
??長安軍士氣如虹，奮勇向前，步兵手持盾牌護住胸前，長槍兵雙手擎槍“刷刷刷”三連刺，槍過人倒，血花四濺，倒地之人生死不知。
??“兄弟們，府兵都是軟腳蝦，實在不堪一擊，繼續向前，殺出小巷，殺啊……”
??“殺啊……”
??“……”
??長安軍齊聲大喊，聲勢浩大，嚇得秦州府兵是紛紛棄刃投誠，毫無再戰之心。陳天傑一看大勢已去，兵敗如山倒，隻得下令撤兵。
??梧桐巷一戰，長安軍大獲全勝，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傳遍隴右道諸城，遠在安西都護府的劉夢龍聞此消息，很想率領先鋒軍與長安軍一戰，看看長安軍有多厲害。
??而敗兵之將陳天傑回營之後，換上便服身背荊棘向夢少卿請罪，夢少卿並未責怪於他，反而命人將荊棘解下，讓陳天傑講訴失利緣由。待陳天傑講述已畢，夢少卿是嘿嘿一笑。
??“陳大人，不必為此難過，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便是。”
??話鋒一轉:“既然想動徐順才不成，看我如何設下埋伏，將徐淩風身邊之人一一拿下，方顯我的手段……”
??夢少卿雙目閃爍，目光之中不知醞釀著何等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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