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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誰也不能動他

  一個小時後,吳峰從手術室被醫生推了出來。


  阿翔和林玲馬上圍住醫生詢問情況。聽到醫生說:沒傷到骨頭,都是皮外傷,臥床修養一兩周就能恢複之後,總算放下心來。


  吳峰被推到病房後,醫護人員交代了家屬需護理病人的注意事項,就離開了病房。


  阿翔關好病房的門,跟林玲說:“吳峰住院這段時間,咱們的行蹤在明處,我得盯在吳峰這裏,你出來進去一定加小心。”


  林玲淺笑著說:“放心吧,我盡量跟你們待在一起。”


  阿翔聽到林玲說待在一起,林玲打算跟他待在一起,這句話句話,怎麽那麽動聽啊,聽著讓人周身溫暖,精神愉悅。


  阿翔傻傻的笑了,像個小孩子被獎勵了一塊糖果,小心的藏在抽屜的角落,趁沒人時偷偷拿出來,托在手上左看右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又聞,舍不得碰,更舍不得吃。


  又複雜又簡單,最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了吧!


  阿翔不再傻笑,他看到吳峰眼睫毛動了動,眼睛就睜開了,激動的喊了句:“吳峰,你小子可算醒了,擔心死我了”


  吳峰這要是出了什麽事情,阿翔恐怕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我,我,真沒事,你們,回去休息吧!”吳峰的聲音虛弱無力,一句話斷了幾次才說完整。


  “吳峰,那會兒為了找到你們,我給賈如鵬打電話了。他們順著電話號碼肯定能查到你,你在醫院這幾天咱們都要提高警惕才行。”阿翔想了想,又說到:“阿峰,你們是怎麽被發現的?”


  “我也,也一直,琢磨這事來著”吳峰搖了搖頭,疑惑不解的說。


  阿翔看了眼吳峰,又看向林玲,考慮再三,說:“現在隨時會有危險,得盡快擺脫這種局麵,吳峰,你這邊了解多少警察破案的情況?”


  “不太多,牽連,連到李雯雯之,之後,我才開始關注的”吳峰自嘲的笑了笑,補充到:“我知道的,可,可能還沒,林玲多呢”


  聽到吳峰提了自己,林玲微微側過臉,看向吳峰,正接住吳峰投來的目光,這目光中有疑惑,有猜測,有不解,似乎還有嫉妒交織在一起,複雜難懂。


  林玲略尷尬,不知說什麽好,吳峰見林玲這種表情,突然眼神淩厲,如出了鞘的劍一樣射向林玲和阿翔,警察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在病房蔓延開來,林玲和阿翔不禁都屏氣凝神的看著他,等他問話。


  “李輝怎麽死的?”吳峰嚴肅的問,跟警察審訊一樣,別看吳峰在病床上,到處纏著繃帶,審訊的架勢毫不含糊。


  阿翔和林玲相互對望了一眼,很默契的笑了。


  “阿峰,咱們是好兄弟,你不信我?”


  “就是,因為,信你,才問啊”


  “李輝的死,與我們無關,肯定是他們殺的。”


  “完全,無關嗎?為什麽,那天要請我,在藍調補生日趴?”吳峰歇了口氣,接著問:“當晚,你幹嘛,去了?”


  阿翔沉默了,他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尤其當著林玲的麵。

  “是我,是我要李輝死”林玲麵無表情的說。寡淡的表情如同去餐館點了一碗麵。


  吳峰和阿翔沒想到林玲說了這樣一句話,一齊轉頭看向林玲。


  “不是的,是我覺得不能便宜了李輝”阿翔悶悶的說。


  “阿彪,不用替我說話,李輝和李雯雯都該死,是我讓他們死,這事跟其他人無關”林玲表情依舊冷淡。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句話怎麽說的,人賤自有天收,你見蒼天饒過誰?

  “能不能叫我阿翔,我叫阿翔,你為什麽總叫我阿彪?”阿翔奇怪的看了林玲一眼,有時候他不清楚林玲都在想什麽。


  “關鍵是,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麽?經不經的起查?”吳峰口氣軟了下來。


  吳峰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要是經得起查,賬本早就給交給警察了,等著警察把壞人繩之於法。


  吳峰看了眼阿翔,又看看林玲。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還是我去吧,我去緝拿鄭軍。”


  提到鄭軍,林玲的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寒意。


  阿翔擺了擺手,算是回應吳峰。沉默半天,見吳峰和林玲盯著自己,看來今天是沒法回避這個話題了。


  “這事誰也別管,會有警察抓鄭軍的,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林玲。警察抓鄭軍之前,誰也不能動他。”


  最後這句是說給林玲聽的,他阿翔不是一個卑鄙小人,不會趁人之危,更不會落井下石。


  林玲深深的看了阿翔一眼,她覺得阿翔好傻。


  說完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大家有各自的想法,聊聊就散了……


  當晚,阿翔不放心林玲一個人住酒店,他提議在病房加床,林玲住加床,他就守在門口的長椅上。


  林玲拗不過阿翔,隻好不情願的住了病房。


  那一晚,林玲似乎做了個夢,她夢到在候車大廳,始終有人盯著她看,尤其是吳峰吻她的時候,有一道毒辣的眼神停留在她背後,她轉過頭,發現是一個頭戴草帽,一身馬褂的老頭。


  老頭衝她詭異的一笑,緩緩的摘下草帽,摘下白色的胡須和眉毛,挺直了脊背,把手裏的拐棍,朝林玲扔過來,打在林玲頭上,林玲看清那是誰了!


  “啊,鄭軍!”


  林玲大喊著從夢中驚醒。


  阿翔聽到屋裏林玲大喊,一骨碌爬起來,跑到林玲身邊,黑暗中看到她出了一身冷汗,額前的碎發都貼到頭上了,細長清秀的眼眸在黑暗中,驚恐的閃爍,胸口隨著呼吸也跟著劇烈起伏。


  阿翔拍拍林玲肩膀,輕聲問:“怎麽了?”


  “哦,沒什麽”林玲敷衍到。


  阿翔驀地站起來,走了出去,冷冷的說:“沒事,睡吧”


  阿翔聽的真真切切,她睡夢中喊的是鄭軍。回到走廊的長椅上,阿翔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


  曹警官來到薛楠家裏,薛楠的妻子開門老將曹警官迎進屋子。

  曹警官抬眼四下掃了眼,兩室一廳的房間,東西堆的滿滿當當。有老人伺弄的瓶瓶罐罐,有孩子的單車滑板還有零七八碎的家居什物。


  “曹警官快請進,不好意思啊,你看家裏有點亂,讓您見笑了。我不知道您來訪,沒來得及收拾一下”


  薛楠的妻子略有點局促的說著,緊走兩步慌忙將沙發上的報紙,老花鏡,歸攏到茶幾上,把曹警官讓到沙發上坐。


  “您太客氣了,是我突然來訪,給您添麻煩了。”曹警官坐在沙發上,抬眼打量了做對麵的薛楠妻子。


  一個樸素的中年婦女,瘦弱,眼角有了明顯的皺紋,從目前的樣貌上很難看出這曾經是m市知名企業家的夫人,不過從她標準的瓜子臉,協調的五官上依稀能看到年輕時的風采。可以想象得出薛楠失蹤後,她的生活並不好過。


  “艾女士您好,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您愛人薛楠失蹤的事情”曹警官開門見山的說。


  “曹警官,我,我”艾女士,一聽曹警官的話,半句話沒說完就低聲抽泣上了。


  “有什麽話慢慢說,不必有什麽顧慮”曹警官安慰道。


  “曹警官,我一直認為,我老公薛楠不是失蹤了,是被什麽人殺害了。”艾女士說完雙眼又擒滿了淚。


  “具體說說,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曹警官追問到。


  “失蹤前一段時間,老薛就顯得很煩躁,動不動就在家發脾氣,問他又不說,還是從公司其他同事處了解到,老薛公司正在投標一個特別大的工程,叫,叫,哎,你看我這腦子,就是2018年動工那個m市地標建築,哦!**商業綜合體,共三期,現在才算竣工。


  當時老薛的公司跟另外一個工程公司都搶這個項目,後來老薛的公司被刷下來了,那段時間他很消沉,公司也出現了資金吃緊的情況,搞的他更是心煩意亂。


  有一天,他興高采烈的回來,說公司有救了,原來他聽業內一個老關係說,對方工程公司違規操作才中的標,他說要去住建委告對方工程公司,吊銷他們的施工資質,重新奪回這個關乎公司生死存亡的大項目。”


  “再後來,他參加嘉年華之後就失蹤了,問遍了他的親戚朋友客戶,自己他所有認識的人,都沒見過他。老薛是有責任心的那種人,他不會一句話不說。就扔下這個家,扔下公司的幾十號員工不管的,他肯定是被什麽害了!”


  艾女士一口氣說完,喝了口水平複了一下情緒。


  “曹警官,您喝水哈!”艾女士幫曹警官的杯子續滿了水。


  “艾女士,那你對當年那個跟薛楠公司競標的公司名稱還有印象嗎?”


  “這個啊,我想想哈,好像,好像叫**裝飾工程公司,老板,老板好像姓賈。”艾女士想了半天,也不太確定自己說的對不對。


  而曹警官聽了,麵上沒動,心裏卻陡然一沉:**裝飾工程公司,那不正是賈如鵬的公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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