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無法認同的現實

  “謝謝……”


  當流姬尤西子的話音剛落，少女的身體被燃燒著的藍色火焰吞噬，從頭到腳，像是被焚燒殆盡般，漸漸消散，空中不斷飛舞著幽藍色的火屑，直到完全熄滅。


  刹那間，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夜楓，他的麵色一下子變成了灰色。


  耳朵裏哄了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直到原本攢在少女手中的相片飄落在腳邊，當夜楓撿起翻看的時候，眼睛一下子瞪大，四肢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原本代表著三個人美好回憶的相片卻空缺了一個最重要的人的位置，而畫麵裏隻剩下表情不自然的浩二和半身的夜楓。


  “這就是所謂的存在感完全消失麽，一點痕跡都……”


  夜楓低下頭，咬著嘴唇，默默地握緊拳頭，四肢不甘地顫抖著。


  “是的，夜楓……”


  腦海裏浮現出另一個自己的聲音，像是在回應他似的，以近乎透明的靈體方式，飄在空中，搖晃著在夜楓的麵前具象化。


  “自從她被妖怪吸取了代表靈魂的部分火焰之後，結局就已經注定，殘存的弱火的總有一天會燒光的，沒有人會記得她的存在……”


  沒有人會記……得她的存在……


  她……


  貴族大小姐……


  流姬……尤西子……


  不會有人記得……


  “不，不對！我還記得！”


  刹那間，腦海裏又浮現出白天那一幕，少女被火焰焚燼時那宛如煙花易冷般瞬間的絢爛，當時那個眼神、動作……


  “嘩！”


  直到頭頂被浴室的灑水器用熱水灌頂，夜楓的意識才猛然清醒過來，這裏，是東方神社的浴室衛生間，剛剛那一幕，是白天的回憶……


  胸口又有些不自覺地揪緊，仿佛千萬隻被火燒過的鋼針刺紮一般無比劇烈的燒灼疼痛，然後，再一根一根的拔下來，直到完整的心如同玻璃一樣破碎。


  浴室裏，幾乎全裸的夜楓站在淋浴的噴頭下麵，頹然地低下頭，他的表情有些複雜，似乎還是無法接受白天親眼目睹流姬尤西子消失的現實。


  “你是在跟我說話麽……”


  五官和容貌完全一致的另一個自己又再次浮現在夜楓的麵前，以側躺的姿勢靜靜地漂浮在空中，饒有興趣地望著眼前的夜楓。


  “是你……”


  “夜楓，你還在念想著那個女人麽？”


  “……”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她已經消失了，徹徹底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記得她的存在……”


  “不對，我還記得！”


  “什麽……”


  “你說的不對，我還記得，流姬尤西子同學她曾經存在過，她喜歡浩二！”


  夜楓瞪著眼，有些激動地說道，由於一下子所提高的分貝所產生的動靜傳到了樓下，引起了東方夜櫻和鳶鏡的注意。


  “咦？”


  “小楓……是怎麽了？”


  “奇怪，這個動靜……”


  “兄長是在和誰起了爭執麽？！”


  一樓的客廳，東方夜櫻和鳶鏡兩名少女在聽見樓上的聲音後，互相對視了一眼，稍稍琢磨了後馬上便反應過來。


  “我上去看看！”


  ……


  “她絕對存在過！就在公園夕陽下的草坪上！就在那裏！存在過……”


  “喂喂，你瞎嚷嚷什麽，想把你妹妹和那個鏡妖引過來麽？”


  “……”


  “所以呢，然後呢，你想表達什麽，夜楓，這個問題今天你已經跟我爭論了一下午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我……我隻是……”


  “天黑之前你已經跑遍了小鎮幾乎所有的地方，那個女人的親人、朋友以及所有人，有一個人認得記住她的名字麽？”


  “……”


  “麵對現實吧夜楓，你現在……”


  “哐——！”


  忽然，浴室的門扉被赫然推開，就在東方夜櫻半隻腳踏進來的瞬間，另一個夜楓的聲音和身影愕然停止並消失的蕩然無存。


  “哥哥！你沒事吧！咦……”


  “妹……妹妹？！你怎麽……”


  幸好夜楓的身上還穿著一件平角褲，加上水蒸氣繁密，否則這下可好，渾身濕透的**畫麵便深深地印刻在少女的腦海裏了。


  “對……對不起，兄長，我……我以為……那個……有……有妖怪……所以……”


  東方夜櫻的臉被染紅了一片，語無倫次地解釋了半天，一邊比劃著一邊不知道看哪裏，最後點頭哈腰地急忙退了出去。


  剛出去到達樓梯口便碰見了少女鳶鏡，她率先一句問道：

  “櫻姐姐，小楓他……”


  “不，沒有，我什麽都沒看見！！！”


  還未等鳶鏡把話說完，東方夜櫻便搖著頭，慌慌張張地下了樓。


  “奇怪，櫻姐姐怎麽了……”


  鳶鏡歪著頭疑惑道。


  東方夜櫻一路小跑著來到院內，手指敲擊著臉頰，腦海裏自然而然浮現出剛剛的畫麵，胡思亂想著使得身體開始發燙。


  “怎麽辦……一不小心闖進了浴室……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