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將功贖罪
小虎嚴肅的道：「我有話跟妳說。」
水靈兒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小虎，即使他曾經綁架過她，但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玩樂的這段情誼是無法被抹煞的，她還是信任他。
他們沿著酒館的回廊繞到了後院，一路上原本是沉默，小虎一派輕鬆的打破了這沉默，道：「真想不到酒館這麽大，我們住的那鎮上怎麽就沒有，要不然就要搶上一回。」這是他擠破頭想出能和水靈兒說的話，但換來的卻是沉默的響應。
他知道他和水靈兒已無法像從前般，兩人直爽的談天說地，計劃著要搶哪個地方，規劃著山寨村的收入如何應用，這一切都已是過往雲煙，隻能在腦海裏回憶。
後院，一座雅致的花園，夜晚裏顯得寂靜，隻有三不五時傳來的蟲叫聲。
一時片刻，兩人都沉默著，曾經他們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如今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水靈兒低著頭，一腳來回踩著地上的雜草，緩緩開口道：「小虎，回來我身邊，可好。」就像從前那樣兩人嬉嬉鬧鬧過著每一天。
「無法。」小虎直白的道，他看她已不是像從前那樣隻是朋友，他有所求，想要比朋友的關係更多，他想要娶她為妻。
水靈兒被拒絕，心裏難過不已，她很重視小虎，所以不想失去他。
小虎整理好內心複雜的情緒後，來回看四下無人後，他露出一抹微笑，道：「大毛泥，自從妳成了男兒身後，還沒有搶劫過吧？不如我們在這酒館來搶一次，如何？」
水靈兒難過的容顏逐漸被高興取代，她看著小虎，道：「好。」
半個時辰後，酒館的二樓包廂，縣令大人和方玉已聊許久，除了軍事方麵，還有管理百姓方麵，最後是各地的美食和美人。
司徒景坐在一旁喝著茶，不發一語的聆聽著。
縣令大人正要推舉自家小女要獻給景王時，一名士兵慌張的跑進來，半跪著道：「方大人，不好了！」
方玉皺了下眉，道：「什麽事這麽慌張？」
士兵驚嚇著道：「有人搶劫酒館，正每一房間洗劫中。」
司徒景放下茶杯，嚴厲的道：「是誰這麽大膽？」他堂堂景王都打著旗號住進酒館，竟然還有人敢來搶劫，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士兵結巴著道：「是……是.……小的不敢說。」他恐懼的低下頭來。
方玉不悅的道：「有什麽好不敢說的？難道是皇上來搶酒館，怕景王無法管嗎？」
士兵畏縮著道：「不是皇上，是.……是.……」
司徒景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道：「說！」
士兵深吸一口氣，道：「是景王在搶奪財物，大家看了都不敢阻止。」
縣令大人聽了差點腿軟，幸好他是坐在椅上的。
司徒景氣得咬牙道：「要給我添多少麻煩！」他快速的衝了出去。
方玉歎了口氣，也跟著衝了出去，可想而知，他這和事佬又要準備出麵了。
水靈兒和小虎兩人開心的把所有看到的值錢物品都往衣服裏塞，衣服都被塞得鼓鼓的。
兩人正往後院跑去時，司徒景在後頭追著大喊，「水靈兒，妳給我站住！」
水靈兒驚嚇的道：「景哥哥，你怎麽來了？」這下她真的完蛋了，若是被抓住，不是被罵這麽簡單而已。
小虎見水靈兒慢下來的腳步，一把抓著她快速的往前跑，不讓水靈兒有猶豫的時間。
司徒景看見水靈兒身前的小虎，不悅的道：「好個小虎！」原是看在他是水靈兒青梅竹馬的份上，才沒有處理他，沒料到竟然明目張膽到他麵前來搶水靈兒。
小虎和水靈兒到了後院，兩人爬上樹後，小虎先跳到一旁圍牆的瓦愣上，轉過身，伸出手來，對著水靈兒道：「快跳過來！」
司徒景這時跑到樹下，大喊，「別過去！」水靈兒的身體原本就沒有內力，所以他無法使用輕功，隻能快速的爬上樹。
他害怕著，若是水靈兒跳過去跟著小虎走，那麽他這一生怕是再也看不見水靈兒了。
水靈兒看著司徒景爬上樹來，不由得擔心他的安危，緊張的道：「景哥哥。」
小虎見司徒景快爬了上來，急著喊，「大毛泥，快跳過來！我們去沒人的地方重新生活，就像從前那樣，快！」這是他對她最後的希望。
水靈兒為難的看著小虎，她不想失去他，但她更不想離開司徒景。
司徒景爬到水靈兒身邊，緊抱著她，對著小虎道：「她不會跟你走的！」
小虎不放棄的道：「大毛泥，快過來！」
司徒景不悅的大喊，「別過去！」
水靈兒猶豫片刻後，流下淚水，緩緩開口，道：「小虎，對不起。」
小虎放下手來，心痛的對水靈兒道：「大毛泥，我尊重妳的選擇。」說完他轉身就跳到圍牆外頭，不見蹤影。
司徒景和水靈兒爬下樹後，兩人坐在地上，司徒景將哭泣中的水靈兒抱進懷裏，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他知道她做的這選擇對她而言，太痛。
許久，水靈兒在他懷裏哭著睡著了，司徒景才緩緩開口，道：「方玉，你還要看戲看多久？」
方玉輕笑著走出來到他們身前，恭敬的道：「屬下隻是讓景王多享受溫存。」
司徒景看著懷裏的水靈兒，露出淺淡的微笑。
方才，他爬上樹後，就注意到方玉在圍牆邊埋伏，若是水靈兒跳了過去，定能將她抓回來，他道：「方玉，做得很好。」
「屬下隻是竭盡所能的幫助景王。」
此時，水無痕走了過來，他看著坐在地上的司徒景抱著睡著的水靈兒，冷笑一下，道：「王妃，這就是你要的男人？」跟女子一樣懦弱，怎能夠有肩膀護著王妃，隻不過是王爺這身份高人一等罷了。
司徒景斜眼看著水無痕，冷淡的道：「你管太多了。」
水無痕冷笑一下，他是他的妹妹，他希望他能幸福，所以他恭敬行禮，平淡的道：「是。」
隔天，方玉把水靈兒身上偷來的東西全部物歸原主，被小虎偷走的部份，他雙倍銀子賠償，所以酒館內沒有人有怨言。
水靈兒自知做錯事，所以她難得乖順的在司徒景身旁跟著，但司徒景連一句責罵都沒有，更讓水靈兒過意不去。
街道上，市集熱鬧不已，若是平常的水靈兒，早已高興的東跑西跑，但此刻的她完全沒有心情，她小心翼翼的拉著他的衣袖，道：「景哥哥。」
「嗯？」司徒景表情平淡的走著，左右看著兩旁的攤商，他聽方玉所言，水靈兒喜歡熱鬧，所以便帶她出來。
「你不罵我嗎？」她昨夜可是搶了酒館，讓方玉一早忙著處理善後，還付了大把銀子。
「不罵。」她選擇了他，可以將功贖罪。
司徒景的平淡反而更讓水靈兒內疚，甚至想著司徒景是不是對她厭煩了。
司徒景走了幾步路，見水靈兒還是一臉消沉，他道：「這次就原諒妳，不過妳要先把我名字練好才行。」
水靈兒聽了直說好，內疚的心緩解不少。
司徒景輕笑著道：「先逛完市集再回去練字。」
水靈兒開心的直點頭，拉著司徒景東看西看，也買了許多雜物回酒館。
回到酒館後，水靈兒跟方玉要了紙和筆，難得的開始練習模仿司徒景的簽名。
方玉見水靈兒專心練字，小聲的對司徒景道：「景王，有事秉報。」
司徒景點了頭後，對著水靈兒道：「專心練字，我待會回來，別再去做些奇怪的事情。」
水靈兒專注的練字，應付的道：「好。」
司徒景淡淡的笑著就和方玉走到隔壁的書房去。
方玉關上門後，道：「景王，你們出去的這段時間有刺客來襲，有留下一名活口，逼問出他們是帝都來的，但不料這名刺客咬破藏在齒間的毒液後，氣絕身亡。」
司徒景思考著，道：「我們常年在邊疆，帝都也沒有和人結怨。」他想不出會是誰派來的。
「屬下也正納悶，刺客的目標似乎是你和水靈兒其中一人，所以他們來襲時，直說找不到目標。」方玉見司徒景沉思中，繼續道：「帝都不可能會有人要殺水靈兒，所以他們的目標是景王您。」
「這倒不一定。」司徒景想起水無痕說過的話，道：「水無痕曾和我說過帝都有人花重金，要黑梅幫殺了水靈兒。」
方玉愣了愣，道：「水靈兒？怎麽可能，她隻不過是邊疆小鎮上的女賊罷了。」連江湖上都沒有她的名號。
「我也納悶，但黑梅幫向來保密客戶，所以水無痕是不會告訴我們是誰要殺水靈兒，但我懷疑和這次派刺客來襲的是同一人。」水無痕遲遲沒交出水靈兒的人頭給客戶，看來這客戶是等不及了。
「景王，不如我們去逼問水無痕，畢竟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實在太危險了。」
「別逼問他，他隻要知道有刺客來襲就行了。」水無痕要下手的機會太多，他若真心要殺水靈兒，就不會拖到此時，而且這陣子他觀察下來，水無痕不但沒有心要殺水靈兒，反而是要保護水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