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神的故事（一）
雖然李胥存已經把不屬於近衛軍的軍隊全部調出京都，可守衛京都內城城門的近衛軍首領，卻是趙伯庸的族叔趙浩介。
趙伯庸雖然被蔡英所不容，可隻要蔡博一不死，趙伯庸就一不會背叛蔡家。
李坤一直在四處活動，想要拿掉趙浩介，可沒有錚樹園的首肯，任何人都動不了近衛軍。
錚樹元一直坐山觀虎鬥，他原本以為李坤費盡心思的拿下江南，必定有後招，可誰知李坤不敵蔡府。
李坤甚至寫信請錚樹元出麵，換掉趙浩蒼，可趙浩蒼一直都控製著城門的這支近衛軍，錚樹元也沒有把握能順利將這支軍隊從城門上換下來。總不能讓近衛軍自己打自己硬搶門吧！
當然作為近衛軍統領，錚樹元可以找個錯撤趙浩蒼的職，隻是如果這樣的話，他就徹底上了李坤的戰車，再也撤不下來了。
如今誰都看出李胥存命在旦夕，如果在李胥存死之前李坤進不了京，以蔡糾的性子，才不管皇帝立了誰做太子。
以蔡糾的實力，任何智謀上的東西都是多餘，欽殿不方便幹涉周國事務，最多隻是仲裁。
可如果蔡糾立李琪為太子時，李坤不在京都，欽殿總不能強行替李坤出頭，更不用欽殿長生子一向是傾向於六皇子的。
雖然李坤後來推薦了醫生，恓鳳坡妖族看起來很支持李坤，可如果依靠妖族能成事，這麽多年，妖族就不會一直被欽殿壓製了。
錚樹元很難想像，李坤如何進入京都，雖然妖族的確強悍，可京都大陣不是吃素的，李坤也不可能帶妖族來攻打京城。
雖然後來錚樹元得到霖下城的報告，可地下城不是隻通到京都外城嗎？
錚樹元直到今見到了李坤，才想明白地下城是一瓣和暗內衛發現的，近衛軍隻是參與了靈犀鎮到半山山莊這一段的封堵，剩下的地方，都是暗內衛在妖族的幫助下完成。
如此一來，地下城究竟有多大，錚樹元竟是不得而知。他有些後悔自己低估了李坤，隻是若是讓他相信在朝中沒有根基，又不受欽殿未來國師長生子看好的李坤，能夠最後坐上皇帝的寶座。
“老王爺去了北邊，聽隻用了不到半日辰光。”
李坤點點頭，明白這是前來迎接他的錚蘇善意的提醒。
如果皇宮有事，蔡糾會很快返回，不用半日，蔡糾得到了莫家法器坊圖紙，又是半步半神修為，有時空法器可以讓他瞬息來回。
莫風與夜墨瀟身披隱身鬥篷站在北風呼嘯的皇宮半空中，她覺得有些冷，向夜墨瀟身邊靠了靠。
莫風很久都覺不到冷了，卻從空飄雪開始，覺得奇冷無比。
“這雪，是你下的？”
夜墨瀟笑道：“總要給人家配上合適的場景才是。”
莫風看了一眼夜墨瀟，不習慣他的名字。在她的印象裏，夜墨瀟不可能有這麽亦正亦邪的神情。
“你，究竟是怎麽回事？”
夜墨瀟明白莫風在問什麽，不以為意的答道：“你應該聽過，夜墨瀟隻是一個半人半妖的人，為了突破半神，將自己的妖身從身上分離。”
莫風有些明白了什麽，卻沒有吭聲，沉默著聽夜墨瀟下去。
“我成功的分離了妖身，他卻認為我背叛了他，趁著我出去傳教的空檔，與魔神一起，毀掉了紅樹林。”
“魔神？”
“嗯，魔神。”夜墨瀟很是平靜的敘述著當年的故事，“魔神就是羅斯人崇拜的聖神。”
莫風沒有再問，繼續聽夜墨瀟往下講故事。
“瀟瀟……”夜墨瀟看了一眼莫風，“瀟瀟是我的師妹，也是紅樹林之主墨瀟神的女兒。”
莫風的眼睛眯了起來：“原來你不是墨瀟神。”
“不，我是。”夜墨瀟否認莫風，“紫硯本想將紅樹林炸掉，讓紅樹林下壓著的玄冰界，”他停了停，“也就是夜界的冰妖，從地底下出來毀滅人界。”
莫風聽到這裏，不解的打斷夜墨瀟：“冰妖？你的是像涼燁那樣的冰體？”
夜墨瀟搖搖頭，道：“造冰體妖，是紫硯從冰妖身上自己悟出來的技法，他還算有分寸，沒有大批量造冰體妖，我且容他便是。”
夜墨瀟見莫風不再吭聲，顯然是想聽他繼續講墨瀟神的故事。
誰知夜墨瀟卻不肯再講，莫風不解的看著他，他才不情不願的繼續下去。
“後麵的故事，也沒有什麽精彩的，事情因我分離妖身而起，自然由我壓著紅樹林一路向下，直到那些玄冰妖不能再蠢蠢欲動。”
莫風恍然大悟的點頭，這就是夜皇的由來。
“那欽殿裏的夜墨瀟……”
她接著又明白了，欽殿裏的夜墨瀟，是國師收養的孩子！這個是真的！真正的夜墨瀟，也就是夜皇，去了玄冰界，那他留在生界的魂靈，當然要投胎轉世……
“那……瀟瀟？”
莫風別扭的提起自己的前世，夜墨瀟卻很是淡定的答道：“瀟瀟在那場混亂裏死去了，同時死去的，還有紫硯。墨瀟神與魔神同時飛升去了神國，簇空餘聖神殿與白房子。”
“那神女……”
她想神女不是瀟瀟與墨瀟神的女兒嗎？他們既然是父女，又怎麽可能有女兒？
夜墨瀟的眼睛卻眯了起來，陷入深深的回憶裏。往事隨風飄散了許多，要講明白這個故事，他覺得有些吃力。
夜墨瀟輕輕搖頭，笑道：“這個故事，終究還是屬於紫硯。他其實可以不必死，卻跟隨瀟瀟，跳下了萬丈冰崖。”
莫風輕舒了一口氣，敢情自己生生世世，都與這萬丈冰崖脫不開幹係了。
她心裏一動，笑道：“恐怕夜皇也是為了這萬丈冰崖來的人太多，才總是住在那個冰崖底下吧。”
莫風心裏想到的，是蔡業北曾經講過的，萬丈冰崖下綠草如茵，是個少有的風景如畫之地。
莫風不由得心向往之，“以夜皇對人間煙火的向往，那裏應該是人間絕色吧。”
夜墨瀟笑道：“你若喜歡，它便是絕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