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韻兒
姑娘笑道:“公子哪裏的話,清音築的規矩,都是給我們這些姑娘定的,哪裏能約束公子這樣的貴客?隻是公子來的極其不巧,清音先生前往欽書院講學,這些日子不會回來。”
“呃,”一瓣心裏不免很是遺憾,他正待轉身離開,卻見姑娘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脖頸兒。
一瓣頓時心裏疑惑,想著這清音築也是藏龍臥虎之地,於是將脖頸兒上的項鏈摘下來,遞到姑娘麵前,笑問道:“姑娘喜歡這個?”
姑娘癡癡的竟是伸手將項鏈接了過去,愛不釋手的反複摩挲不已。
一瓣的項鏈是一顆紫色的仙露明珠,仙露明珠以白色居多,紫色仙露明珠隻有最靠近羅刹坑的地方才櫻
李坤也是隻得了一對,送給一瓣一顆,後來知道一瓣將這顆仙露明珠送給了涼燁,心中無趣,把剩下的那顆也給了一瓣,一瓣做了一條項鏈掛在脖子上。
一瓣見姑娘神情恍惚,心裏疑惑更深,他冷眼瞅著姑娘不是作偽,待要不問,這種仙露明珠這麽少見,這姑娘從哪裏見過?
“姑娘見過這顆珠子?”
一瓣覺得很別扭,自己現在的心情,竟有些像捉奸的婦人。他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平淡無奇。
“不是的,”這姑娘一雙似有霧氣的眼睛輕輕的眨動,長長的睫毛上有霧氣凝成水珠,被仙露明珠的紫色光芒映照,仿佛是一個紫色精靈。
姑娘忽閃著睫毛,將一瓣上下打量了一通,戀戀不舍的將仙露明珠還給一瓣,笑道:“公子很像一個人。”
姑娘的聲音幽幽,帶著無盡的思念。目光也變得迷離起來,她好像是看著一瓣,卻又像是越過了他,看向遙遠的虛空。
這目光讓一瓣的心裏一疼,不由自主的改了心境,關切的問道:
“誰?”
“涼公子。”姑娘的聲音裏滿是愛而不得的幽怨與眷戀,“他與公子一樣,都是來拜訪清音先生的,隻是他已經很久不到這裏來了。”
一瓣察言觀色,明白發生了什麽。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瓣心裏一鬆,不由得想笑,想不到涼燁的風流債欠到了煙花之地。
“他是我兄弟。”
“怪不得,公子的體態非常像他。”
一瓣不置可否的一笑,他與涼燁當然不會長的相似,隻是如果體態……就不一定了。
“他回中郡了,”一瓣的心情輕鬆,對姑娘的態度也好了許多,甚至熱心的想為姑娘幫忙,“等他回來,我告訴你。”
姑娘很是羞澀的一笑,眼睛彎彎的像月牙,白白的虎牙露了出來,圓圓的臉蛋兒上泛起一層紅暈。
一瓣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兒,覺得這女孩兒粗看雖不起眼,卻像門口的紫藤花架,別有一番韻味兒。
他有心想知道涼燁與姑娘之間的關係深到什麽地步,點頭笑問道:“姑娘怎麽稱呼?”
“我叫韻兒。”
“韻兒?”韋幼青看著女孩兒滿是故事的眼睛,“這名字很配你。我想在這裏等清音先生,能去你屋子裏坐一會兒嗎?”
韻兒抿嘴一笑,薄薄的嘴唇彎成一個好看的月牙,“公子怎的這般客氣?您到韻兒的屋子裏去,就是韻兒的恩客,韻兒求之不得。”
一瓣隨著韻兒走進清倌兒的裏弄,這裏生意很好,隻是比起南嶺郡清音築的喧鬧奢靡,京都的清音築裏隻見來往不絕的文人雅士,耳邊也隻有琴音繚繞,偶爾傳來行酒令的聲音,行的也是文令,絕沒有南嶺郡清音築的浮躁喧囂。
一瓣聳了聳肩,覺得南嶺郡清音築,真的不配用“清音築”這麽雅的名字。
“京都的風氣,比南嶺郡就是不同啊!”
在前麵引路的韻兒回過頭來莞爾一笑,道:“哪裏,在韻兒看來,下熙熙攘攘,都是一樣的。”
這也是一瓣的心聲,在他看來,既然來逛伎館,又何必裝得如此風雅。
一瓣看著前麵韻兒搖曳多啄身影,覺得有一股靈氣在她周圍縈繞。一瓣心裏一動,閉上眼睛,散開神識,查探周圍的真元波動。
一絲魅惑之氣若有若無的在身邊飄散,隻是對自己並沒有惡意。一瓣心裏明了,果然不出他所料,韻兒也是心門弟子。
清音築裏有很多心門弟子,這是一瓣知道的情報。隻是如今心門是南嶺王府的朋友。
一瓣睜開眼睛,心裏並沒有放鬆對韻兒的警覺,反而好奇韻兒到底想做什麽?他若無其事的跟著韻兒,來到一個清香縈繞的房間。
房間裏竹簾低垂,帷幔輕飄。正中一張大炕,炕上擺一幾,幾上擺著一套白瓷茶具。一束姹紫嫣紅的鮮花插在白色的細瓷花瓶裏,給這間稍顯清冷的房間增添許多生氣,熱鬧的恰到好處。
韻兒請一瓣上炕坐好,倒了一杯飄著清香的茶遞給一瓣,笑道:“公子必定是喜歡聽曲的吧?韻兒會彈箏,不知能不能入公子的耳朵。”
一瓣呷了一口茶,幽幽暗香縈繞,一瓣心裏一驚,明白這茶裏放了迷魂藥。
一瓣並不擔心,他對迷魂藥有抵抗能力,隻是他心裏好奇,不明白這個第一次見麵的韻兒為何會在茶裏下藥,且還是事先下好聊。
若是在平時,一瓣定會裝著被迷暈,好弄清楚她為什麽這麽做。可韻兒顯然與涼燁有些牽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警告一下這個女子。
一瓣也不吭聲,隻是托著腮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韻兒。韻兒在他亮晶晶似洞穿一切的眼眸麵前轉過身,若無其事的繼續調著琴弦。
“哎……”韻兒一聲幽幽的歎息,“你們兄弟,都這麽沒有趣味。”
“我很想裝著被迷倒讓姐姐開心,可姐姐已經看出來了,我若是繼續裝,姐姐還要費心勞神的裝著高興,多累。”
韻兒“撲哧”一笑,“你比他有趣的多。”
“我那兄弟的心思不在女人,姐姐花容月貌,倒是耽擱聊。”
韻兒回頭,把如春蔥般的食指放在唇邊,輕輕的“噓”了一聲,“我高興。不然要怎樣?心裏有一個人,總歸是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