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去中郡
莫圓兒的嘴唇結上了一層寒霜,他竭力忍住哆嗦,盯著莫風的眼睛,咬牙切齒道:
“主人沒有死!他們給他發喪,是想過後害死他!你……你居然去吊喪!”
莫風剛要答話,身後突然傳來破空之聲,莫圓兒臉色大變,那是他的一名親信去而複返,看到莫圓兒被人製住,想要幫忙。
莫圓兒想要喝退來人,無奈喉嚨已被凍僵,隻能幹張嘴不出話來。
那人沒有攻到莫風麵前,突然抓住喉嚨,發出“哢,哢”的聲音,臉色蒼白如紙,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莫風回過頭來,隻見那黑衣人已經翻著白眼倒在地上,他的身形肉眼可見的縮,臉上的皮肉亦是開始萎縮,最後竟縮成了一堆皺巴巴的核桃皮。
莫風放開莫圓兒,道:“帶你的人快些離開吧!你放心,隻要我活著,家主就活著。”
莫風堅定的神情讓莫圓兒產生了莫大的鼓勵和信任,莫圓兒盯著莫風看了好久,遲疑的問道:“你……究竟是誰?”
莫風不能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她隻能點點頭,道:“你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
莫圓兒的身子一震,原先冰冷的眸子接著蒙上一層霧氣。他深吸一口氣,將快要落下的眼淚收回,漆黑的眸色裏,多了一抹亮光。
他很是聽話的點點頭,向莫風行了深深的一禮。就在莫圓兒將要離開時,莫風又問道:“你以後有何打算?”
莫雲昏迷不醒,不知何時醒來,莫圓兒繼續留在花石峽就失去了意義,總不能真的成了周河水盜。
就算莫圓兒甘願落草為寇,沒有了花石峽的周河水盜,很快就會被剿滅。
莫圓兒站住了,他回過頭來,眸色裏掩不住的茫然。
莫風道:“家主清醒時曾經對我過,他在莫家出事之前,查得當年夫人與公子的死,是莫家二房所為,隻是後來莫家出事,他沒有機會再查下去。”
莫圓兒的眼睛一亮,仿佛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標。他再次盯著莫風看了半,好久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會查這件事!”
莫圓兒將“這件事”咬的很重,莫風苦笑,她明白莫圓兒的意思,他隻替莫風查莫雲的事情,其他事情,免談。
莫風點點頭,兩人約定了見麵地點,莫圓兒這才揚長而去。
莫風到達四季森林木屋時,紫硯和夜皇已經離開了,濃霧裏的藍光卻依舊沒有散去,讓人對這片森林敬而遠之。
莫雲醒了過來,卻沒有理睬關切問候他的莫風,也拒絕喝掉莫風送到嘴邊的湯藥。
湯藥是紫硯所留,有滋補元氣的功效。
“大哥,”莫風將湯藥放在莫雲手邊的幾上,“我已經把大嫂和侄兒的事情告訴圓兒,他答應前往京都,幫我查他們的死因。你若是要去,就一起去。”
她見莫雲一臉漠然,似乎以前的妻兒都是過眼雲煙,暗自歎息一聲,道:“若是大哥覺得無所謂,那就不用管這事兒了。”
完,她站起身來,沒有再看莫雲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她的身後,莫雲仿佛剛剛醒過來,一滴眼淚滑落腮邊。
一片銀裝素裹裏,跑著一輛厚厚毛皮包裹下的馬車,馬車的目的地是京都城的南門南定門。當然,中間還要拐去中州城,拜會涼府。
一瓣重新回到馬車夫的老本行,坐在車轍上趕著前麵的龍角馬。
隻是別的馬車夫都是讓馬跑快,他則是拉住馬韁繩,讓這些以速度見長的異獸馬跑慢一點。
雖然這有些暴殄物,隻是莫風想看看經常發大水的中郡如今是什麽光景,故而他們一路走的很慢。
涼燁想到莫風此行必然要去看看自己為白房子島預備的新商行,沒有與莫風同行,而是早早的回中郡去準備。
因涼府家主,也就是涼燁的父親,那個一向隻閉關修行,將家務推給兒子的涼盛澤,對白房子島的珠玉果茶非常有興趣,涼燁希望能與莫風合作,故而對白房子島的商行格外上心。
馬車裏麵,火爐裏燃著熾熱的炭火,瀟瀟顯出女子形態,隻穿了一件夾襖,白綾長裙鋪滿毛氈地毯。
瀟瀟一邊與莫風著閑話,一邊認真的翻烤著火爐架子上的烤餅。
紅紅的炭火將瀟瀟的鼻尖烤出了汗珠,白色皮毛護耳將她的臉蛋兒襯得更加白裏透紅。再不是以前那個看起來過於白皙的女孩兒了。
瀟瀟的閑話,就像所有的女孩兒閑聊一樣,從這件事跳到那件事。
她最早是在講阿嬌,因為阿嬌是哭哭啼啼的跟著青衛君南歸的。
“要阿嬌也真是可憐,沒爹沒娘,如今若是能好好的跟著玉卿,一表人才的,也是不錯,偏偏她又不願意。”
莫風卻是由阿嬌想到了雲渺渺據一瓣的人回報,雲渺渺如今依舊住在靈犀鎮,深居簡出,幾乎從來都不離開鎮子,真要是想殺她,很難下手。
莫風正走神,卻聽到一直嘰嘰喳喳的瀟瀟,也提到了靈犀鎮。
她豎著耳朵一聽,原來瀟瀟講到的,正是被周國雜耍藝人們傳唱的,東閔國王子怡查,與錚蘇之妹華國夫饒“千古流芳的愛情故事”。
可瀟瀟的重點卻不是“愛情”,而是一瓣勘查過後的疑慮。
瀟瀟皺著眉頭道:“像這種氣,萬泉山就會封山,住在裏麵聽當初皇帝陛下是要把西市南邊的一個裏弄劃給東閔國使者,怡查卻偏偏選中了萬泉山。是聽了個故事,故事的是萬泉山的泉水,是愛神娘娘的琴弦,他就纏著蔡晶,非要那塊地不可。”
莫風從座位上滑下來,與瀟瀟一起坐在地毯上。瀟瀟身上有讓莫風熟悉親切的氣息,讓莫風覺得很舒服。
車子外麵,裹在裘皮大衣裏的一瓣將車趕得很慢,車子裏溫暖如春,烤餅的香氣熏得人昏昏欲睡。
“你要是心有疑慮,咱們不妨去一趟萬泉山。”莫風聲在瀟瀟耳邊著,“國師處心積慮炸開北華山,真的隻是為了置我莫家於死地?我看也不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