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天打五雷轟
不一會兒,夜皇也沉沉的睡去。
夜皇是被一個軟軟的,熱熱的,濕濕的東西給舔醒的,他睜開眼睛,隻見晨曦已經從窗欞裏照射進來。
這個把他舔醒的東西主人,是一個容光煥發,皮毛在陽光下閃著流光溢彩的白狐狸。
這隻狐狸,正開心的笑著,趴伏在夜皇的身邊,不僅在舔他的鼻子撓他癢癢,還用爪子在他腦門上亂抓一氣,枕頭上已經落下了許多散亂的長發了。
夜皇推開那作惡的爪子,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輕的“噓”了一聲。狐狸看看熟睡未醒的青衛君,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明聊使勁兒點頭,爪子搭在夜皇的臉上,催他快些起床。
等一人一狐來到外麵的甲板上,夜皇才知道,這隻白狐狸之所以這麽高興,不顧青衛君還在屋子裏睡覺就跑來叫起他,是因為白狐狸一早起來,就看到寨子裏的人找到了蔡業北的屍體。
可無論是蔡業北的死,還是花石翡與兩個孩子的死,水寨裏的寨丁們從半夜忙到明,也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死了人這麽開心嗎?”夜皇不以為然的看著得意洋洋,搖頭晃腦的敘述這些事的白狐狸問。
“可總會有人死啊,”白狐狸一臉無辜,不解的看著夜皇有些落寞的神情,“如果蔡業北不死,花業昀就會死,花業昀如果死了,我對花無淚許下的諾言就不算數,不算數就會遭打五雷轟,然後石山就會……”
夜皇不耐煩的打斷他車軲轆一樣的長篇大論,嗤之以鼻道:“原來你也信那什麽打五雷轟?我以為你什麽都不怕。”
白狐狸冷笑一聲,不屑的道:“我怕,我嚇死了!某在上,我怕石山會變成第二個北華山。”
夜皇明白他指的“”是欽殿,搖頭堅定的道:“不,有我們在,長生子一手遮不了。花無淚……”
夜皇想到那位受到萬民敬仰的欽殿國師,微微歎息:“他受傷極重,恐怕活不久了。”
白狐狸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冷笑道:“你未免太瞧得起長生子了,又未免太瞧不起花無淚了。他使了壞,挑著李家那子,用雷炸開了北華山,他受什麽傷?難道你真的相信,他自己扛下了那些真元反彈?你覺得那郡安河的大水,真的是你夜界幾個鬼魂就能發起來的?”
夜皇搖頭笑道:“你們這些蠅營狗苟,當真是累心。這次事了,我要帶瀟瀟回夜界。”
白狐狸頓時大為惱怒,他回頭對夜皇憤怒的露出滿嘴獠牙,怒道:“師父臨去時,把瀟瀟許給我了!”
夜皇滿懷同情的看著白狐狸,伸出手來,手心裏閃現出一塊瑩白的亮光,繼而形成實質,竟是一塊雕刻著合歡之喜的白玉。
白狐狸嘴裏的獠牙頓時長長了許多,在越來越明亮的晨曦裏,獠牙上有刺眼的星光一閃,夜皇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耀花了。
“拿來!”白狐狸深惡痛絕的伸出爪子去搶,氣急敗壞的嚷嚷著,“你可真不要臉,偷別人東西!師父給你的是玉玨!是讓你護住瀟瀟的魂魄的!這塊合歡玉,是給我的!瀟瀟許給我了!”
夜皇卻一把收起合歡玉,上下打量狐狸,笑道:“你個狐狸精,娶什麽老婆?要娶也應該娶個妖怪才對。”
他話音未落,白狐狸突然不見了,一片絢麗的紫色煙霧裏,紫硯露出他絕美的,雌雄莫辨的豔麗容顏。
他的大袖掠過夜皇的身體,再伸出手時,那塊白璧無瑕的合歡玉已經到了他的手鄭
紫硯得意的一笑,晨曦在他的笑容裏也變得豔麗起來。紫硯對夜皇莞爾一笑,拱手笑道:“多謝師兄相讓。”
夜皇撇撇嘴,不屑的嘲諷道:“你也算是一代宗師了,能不能有點尊嚴,給自己留點麵子。那蔡業北一介輩,也值得你化鴿子去對付?”
花業昀站在花石翡的床前。花石翡的神色安詳,好像睡著了一般。這麽長的日子,這是花業昀見到的花石翡最安詳的樣子。仿佛這樣,是她最好的選擇。
今的水寨格外熱鬧,船隻來來往往,已經好幾撥人被送進了水寨。
無一例外,這些人下船時,都會看一眼水寨門口停泊的大船,還有大船上站著看熱鬧的一瓣和涼燁。
他們知道這些人是來做什麽的。花石峽水寨裏的喜事變成了喪事,這些人也不過是把身上喜氣洋洋的外套,換成了素色。
可他們臉上的喜氣依舊,在這些掩不住的喜氣後麵,是更加掩藏不住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
隻是,表麵上看起來,這些人神色凝重,態度恭謹的走進水寨,實在是他們不敢有什麽稍稍的過分。
因為一路上的情形讓他們明白,周河裏的魚妖,向來不會嫌棄掉進江裏的屍體太多。
少頃,莫風走出艙門,帶著一瓣和涼燁一起往水寨裏走去。他們沒有看到,一直在艙室裏從不出門的青衛君,此時悄悄的走上甲板,冷冷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青衛君,”一個少女的聲音在他身後怯怯的響起,居然把青衛君嚇了一跳。他不由得慍怒起來,焦躁的回過頭來瞪著身後的人。
青衛君常年不見陽光而顯得有些發青的臉,由於憤怒和恐懼變得很是猙獰,把阿嬌嚇了一跳。她驚恐的捂住嘴巴,抑製住了想要大叫起來的衝動。
“什麽事?”
青衛君見是阿嬌,神色緩和了許多,見阿嬌害怕,盡量的輕聲細語的問了一句。
阿嬌怯生生的抬起頭,見青衛君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這才壯著膽子問道:“我,我想問問今,今還要紮針嗎?我,我下午要去昀哥哥那裏。”
阿嬌每下午都要去找花業昀,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隻是從今往後,阿嬌顯然不應該再去四季森林。
隻是青衛君不知道該怎麽阻止這姑娘,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悅的問道:“為什麽總去他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