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天助我也
一瓣拿起筆,笑道:“沒事,我雖然沒去過後寨,可陣法羅盤在我這裏,大體上我也能補上,以後有機會,我要走遍他花石峽九九八十一寨,把這圖畫滿。”
涼燁嗬嗬一笑,幫他把油燈撥亮,拿到他的眼前來。看著一瓣把後寨的地圖補齊,若無其事的問道:“這麽來,要去後寨,隻能從那個碼頭才能過去,是這樣嗎?”
一瓣探究的盯了涼燁一眼,讓涼燁很是心虛,莫風在旁嘲笑道:
“比著陣法羅盤畫地圖?一瓣,你不要告訴我,暗衛的地圖都是這麽來的。”
一瓣頓時不服,暗衛雖然從不正麵上戰場,可沒有人敢否認暗衛在帝國軍隊裏的崇高地位。
每次戰爭的勝利,背後都有暗衛努力的身影,周國的紅色戰旗上,從來都不缺少暗衛們的鮮血。
“暗衛的圖,都是實地測量得來,”一瓣的臉色有些蒼白,“我知道自己錯了。”
莫風點點頭,伸手拍了拍一瓣的腦袋,歉意的一笑。道:“是我錯了,我是想讓你與涼燁一起去看看。”
她若有所思,意味深長的道:“我也該去看看大表哥了。”
外麵不算太黑,一輪明月高掛在空,星星隱在了月光後麵。
一瓣和涼燁悄悄的離開大船,與上次一樣,一瓣把船尾的一艘船解下來,從裏麵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塊黑油布,把船按照花石峽的黑船樣子包裹。
二人又取出一身早就準備好的黑衣換上,蒙了包頭巾與蒙臉布,化妝成水寨裏的寨丁模樣。
船上次一瓣藏船的蘆葦蕩停了下來,一瓣把船隻隱藏在裏麵,布下隱藏陣法。
二人在黑衣外麵罩了一身魚皮衣,在黑夜裏,如魚一般,悄聲潛入江水裏。
江水很冷,二人運動真元抵擋住嚴寒,警惕的觀察著水下的一牽當涼燁看到水裏的機關是“無影網”時,他的眉心不由得一跳,卻又在心裏暗叫:“助我也!”
這“無影網”取自西川沼澤地裏的三眼鼠。當然做這麽一張大網,所需用的材料也是非常巨大的。
花石峽水寨裏的陣法,最早應該是紅陽,也就是地棺門門主紫硯所設。按照涼燁預先的設想,後寨的陣法機關,按應該已經換了才對。
誰知竟然沒櫻
涼燁心翼翼的繞開師父的機關觸發器械,他的身體開始透明,繼而虛化,最後成為一個個的光點。
當然涼燁並沒有真的成為光點,他隻是將身軀軟化成一條細細的線,那一個個的光點,隻是他的真元在流動。
這是中州涼府秘術,名叫虛幻化影。主要就是像涼燁現在所做的這樣,將身體糅合,氣化,最後形成一條線。
與其他人設想的不同,涼燁雖然換成了冰體,靈魂卻依然是涼燁本饒靈魂。他從投入地棺門門下,是紫硯親自挑選的徒弟。
把涼燁換成冰體,是因為涼燁受了重傷,肉身受損嚴重。
一瓣運用暗衛縮骨功,跟著涼燁一起越過這些機關,悄無聲息的上了岸。他們的身體也重新還原成原形。
自打二人從水麵上一拱出腦袋,就聽到了遠處傳來了綿綿細雨般的嬰兒啼哭聲,明白自己沒有走錯方向。
他們的魚皮衣很軟,既隔絕了水,又與身體契合,行動時不會發出一點聲音。
涼燁循著嬰兒的啼哭聲,身體縮成一張紙,緊貼著牆壁與樹幹,躲開一隊隊巡邏的寨丁,一瓣縮成一團,貼在涼燁後背上,指導著涼燁慢慢的靠近正院。
涼燁凝神屏氣,閉上眼睛,室內的聲音在他耳朵裏越來越大。
嬰兒的啼哭聲,婦饒啼哭聲……良久,涼燁睜開眼睛,這間屋子裏沒有尚榮的聲音。
這在二人預料之中,尚榮在後寨正廳接待客人,莫風聽嫂子生了一對龍鳳胎,前來祝賀。
尚榮不懷疑莫風是真心來為自己祝賀的,這應了莫風的猜測,花石翡生了一對龍鳳胎,寨主之爭不會再有,這對孩子要貢獻給欽殿。
尚榮,也就是莫雲眼底的悲傷與疲憊讓莫風心裏難過,她囁嚅半,輕聲出言安慰道:“大哥,你不要太難過,不是還有子嗎?”
莫雲沒有吭聲,他定定的看著牆角,好像那裏有他非常重要的東西。
良久,他的目光才從那個牆角收回,轉向莫風,淡淡的道:“我能什麽呢?我記得昔年有個女皇,為了做皇帝把自己女兒掐死了。”
他沒有繼續下去,莫風不忍心看大哥的眼睛,那裏麵滿是傷心、失望、不解……
“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莫雲喃喃的道,“她不懂失去親人是怎樣刻骨銘心的痛苦。”
莫風將大哥攬進懷裏,輕輕的道:“大哥,我們見到的醜陋還是太少了。”
她給大哥講一瓣的故事,講那個生了孩子賣孩子的女人,講一瓣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莫雲依舊淡淡的,道:“我知道有這種女人,可從未想到過這種女人與我有什麽關係。”
莫雲嘴唇翕動著,睫毛神經質的抖動,一滴眼淚終於掛不住,從睫毛上滴落下來。
屋內,昏暗的燈光下,花石翡低吟淺唱著,看著麵前的兒子。眼淚無聲無息的流出來,她悄悄的用手帕擦了擦,可還是被身旁的嬤嬤發現了。
那嬤嬤勸道:“二當家不要總是落淚,月子裏會落毛病的。大當家是有情有義的人,以後的好日子還長,想要姑娘,還是會有的。”
花石翡笑了笑,輕聲:“嬤嬤,我明白的,你去睡吧。”
嬤嬤微微歎息一聲,答:“是。”拿起桌上一盞油燈,離開了花石翡的屋子。
窗外的一瓣聽著嬤嬤的腳步聲漸漸的走遠,掏出一根綠色的竹管,用竹管前嵌著的鋒利刀尖輕輕的把窗紗劃破。
一瓣將竹管伸進窗戶,注真元於竹管內。一股濃霧接著化開,室內淡淡的花香彌漫。
憂鬱的看著兒子的花石翡此時才有所覺察,她想活動一下身體,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