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心月宗
姑娘看起來溫柔和順,一臉青稚,讓人沒有辦法將她與“騙子”之類的角色劃上等號。
莫風由著這個姑娘為自己梳洗打扮,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姑娘回答道:“我叫靈兒。”
“靈兒……”莫風覺得似乎聽誰說起過這個名字,可又想不起來。
“我好像聽說過你的名字……”莫風細細的回憶,終於想起,這個名字在以伯倫講過的他在京都清音小築的故事裏出現過。
“你認得清沐姑娘嗎?”
靈兒的動作頓了頓,卻接著甜甜的笑道:“奴婢已經不在清音小築做了。”
這倒是坦誠,清音小築雖然陽春白雪,終究是伎館,能不做自然就會走。莫風對這個靈兒姑娘多了幾分親近和信任,繼續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天石山心月宗。”
“心月宗……”徐堯的臉色漸漸的變了,“心門?!”
“正是的啊,”靈兒嬌憨的笑著為徐堯倒了一杯茶,“奴婢臨來時,宗主吩咐奴婢替他帶句話,說歡迎您回家了。”
“宗主?”莫風瞪大眼睛,心門宗主不是已經死了嗎?連留下的那個兒子,也被近衛軍審問時打死。
“你是說心媛?”莫風盯著靈兒的眼睛,試探著問。
“奴婢不知宗主的名諱。”
莫風心裏暗自懊惱,這個靈兒竟是一問三不知,偏偏她還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莫風惱恨的接過那杯茶,剛要喝一口,卻想到這裏是心門,到處都是迷魂湯蕩魂酒,茶哪裏喝得?
她正猶豫要不要喝茶,那邊又有侍女端上飯來,莫風待要不吃,禁不住肚子真的很餓。
正猶豫間,一群侍女突然齊齊的轉向門口,恭敬的矮身行禮,一迭連聲的稱“拜見宗主”。
莫風越過這些侍女的身子,看向那個似從雲霧裏走來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衣,一頭銀發,周身似有隱隱的霧氣蒸騰。
他的身材極為挺拔,白色長袍上沒有任何裝飾,男子蒼白的手從寬大的袍袖裏露出來,在晨曦的照耀下幾近透明。
莫風之所以緊盯著他的手看,是因為這裏是男子唯一露出真容的部位。
他的臉上帶著銀色的麵具,麵具下是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天石山是一塊天然的大金晶礦,這裏到處都是金晶。”莫風沒有想到心門宗主竟是這樣的開場白。
隻是她順著宗主的目光就明白了,原來隨著早飯送到莫風麵前的,正是用來盛放早飯的金晶盤子。
金晶能識別毒藥,用金晶盛飯,雖然看起來充滿了濃濃的暴發戶味道,卻是非常實用的一種做法。
宗主很是自然的在莫風對麵坐下來,兩人盤腿坐在炕上,宗主似很不經意的將早飯裏的每道菜都嚐了一遍。
這是很高的禮遇了,莫風不敢吃飯,宗主親自來為她試毒。
且莫風察覺不到宗主的修為,卻能察覺到宗主比自己的修為高出很多,更不要說心門還有各種詭異的手段了。
莫風暗想,這裏是臭名昭著的心門,肯這麽禮數周全的待自己,總不會是為了地棺門門主那個神神叨叨的前世今生故事。
莫風拿起筷子,很是領情的挨個兒嚐了嚐桌子上的菜。直到那盤蟹黃湯包。
水晶色的湯包皮裏,透出五色的湯汁,這是莫風最想吃的點心,可惜由於是包子,宗主沒有辦法替莫風試毒了。
他看著莫風忐忑不安的試探著用麥秸稈插進包子,麵具下微微一笑,拿起小湯匙,盛出一勺,吹了吹涼,一口喝了進去。
“很美味,”他的聲音低沉軟糯,如豆沙一樣劃過人的心房,“趁熱吃。”
莫風心裏過意不去,她收起麥秸稈,學著心門宗主的樣子,用勺子盛出一勺喝掉,笑道:“宗主莫怪,我膽子很小的。”
宗主微微一笑:“來到臭名昭著的心門,小心一點是應該的。”
莫風被宗主猜中心事,不由得覺得更加慚愧。做什麽行當說什麽話,雖然心門名聲不佳,可人家猜透人心的本領,的確無人能比。
莫風以真元燃燒金晶,巨大的能量順手臂進入體內,她的體內頓時亮了起來。
莫風內觀丹田,她的丹田裏麵有無數明亮的真元,冰係真元與火係真元以桐華功聚攏、增加,除此之外,先前吸收都那一點點魂力卻似乎增大了許多,向著身體相反的方向擴散開去。
莫風放下手中金晶,走出門去。窗外月色朦朧,她身處心月宗。莫風的茶樓,也叫“心月”,她心裏疑惑不解,不知是巧合,還是自己依稀記得這個地方?
莫風放下這些小心思,她出門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欣賞月色,而是想找個清靜地方,把馬上就要散開的真元聚攏起來。
雖然心門宗主在離開時曾經說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讓人來請他,可莫風終究不敢相信任何人,隻能嚐試自己以其他辦法聚攏真元。
莫風覺得既然用桐華功不但無法聚攏真元,真元反而向相反方向而去,那如果逆練桐華功,用金頂光功呢?
她沒有試過兩個完全相逆的功法同練,不敢造次,在小幾前坐了下來,鋪開筆墨紙硯,將桐華功口訣默寫出來,又畫了個小人,按照金頂光功口訣,將經脈運行方向細細的標明。
她先是經過認真的紙上推演,將自己的心得記錄下來,又試著在自己身上演練。
可兩功同練說著簡單,事實做起來卻甚是驚險,特別是她要聚攏的是魂力,那帶著冰冷幽藍的光束,與火真元相遇時就像是要化掉,和冰真元相遇,又像是凍住,讓莫風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好不難受。
她不知這樣是不是可以,不敢繼續。莫風怔怔的琢磨著真元流向,如癡了一般走出屋子,月光流泄下來,她才驚覺又一天過去了。
這幾日夜晚,再沒有發生過第一晚時發生的事,莫風心裏也恍惚起來,隻當那不過是一場春夢。她忙著琢磨逆練桐華功,也就沒有再理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