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高興死了
在她的身後,一紅一銀兩隻小狐狸鑽出兩個小腦袋,瞪著一雙單純懵懂的眼睛,探究的看著慢慢走到他們身邊的花業昀和一瓣。
一瓣試探著伸出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紅狐的腦袋。紅狐很享受的趴在地下,伸出舌頭,溫柔的舔了舔一瓣的手指。
那一紅一白兩隻小狐狸則是跑到花業昀的腳邊,在他的靴子邊上磨蹭著,嘴裏發出“咕咕嚕嚕”的聲音。
花業昀仔細傾聽,原來這兩隻小狐狸在對他訴苦:冬天太冷了,外麵壞人太多了,不能出去玩……
一瓣很是驚奇,這裏的狐狸居然能與花業昀說話嗎?他蹲下身子,仔細的去看這三隻狐狸。
這是兩隻剛剛出生的小狐狸,他們的母親,那種紅毛白額的美麗母狐,卻是受到這天石山靈力滋養後,修煉出靈氣的低階狐妖。
一瓣稀奇的看著花業昀與三隻狐狸像家人一樣開心的交流,嘴裏還發出“咕咕嚕嚕”的聲音。
一瓣不敢出聲,他知道養崽子期間的母狐是最不能驚擾的。可看著花業昀一手一個抱起小狐狸,母狐很開心的跟在他們身後,一瓣驚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花業昀察覺了一瓣的驚奇,笑道:“她們說你長的很英俊,長大了要一起嫁給你。一瓣,你可要好好修行增加陽壽,等我們小紅和小雪長大了,你就可以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了。”
一瓣撇撇嘴,不屑一顧的看了看花業昀手裏的兩隻小狐狸,兩隻小狐狸亦是同樣眼睛水汪汪的如秋水般的看著一瓣,竟然讓一瓣心思為之一蕩。
一瓣急忙收回眼神,不敢再回頭。花業昀暗自偷笑,對著兩隻小狐狸又是一長串的“咕嚕咕嚕”,小狐狸們發出“咕咕”的笑聲。
一瓣以為這兩隻狐狸嘲笑自己,忍不住回頭看時,卻發現狐狸眼睛裏的媚態沒有了。
“你跟他們說了什麽?”
花業昀笑道:“我說你不喜歡狐媚子女孩兒,她們就把剛才的狐氣收起來了。”
一瓣嗤之以鼻的哂笑:“你就編吧,反正我不懂!”
花業昀正色嗔道:“一瓣哥哥!我從不說謊!我從小沒有人玩,就喜歡跑到山裏來玩。這個山裏靈氣大,很多野獸成了妖,我就跟它們玩。”
一瓣沉默。他到南嶺王府的時候年齡很小,小時候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王府眾人對他又是極好,反倒沒有花業昀的這種孤苦伶仃。
一瓣安慰花業昀道:“我覺得呢?沒有人玩有野獸玩,也是極好的。野獸比人的性情純良,我也想與野獸玩啊,隻是語言不通。你能懂獸語,倒是極幸運。”
他揉了揉花業昀手裏小紅的腦袋,惹得小紅張起小嘴要來咬他。一瓣急忙抽手,吐了吐舌頭笑道:“業昀,以後這齊人之福,還是你自己享吧,我是不要。”
花業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這讓一瓣想起花業昀的身世來,花業昀自己半妖半人,為了花家血脈,不可能再娶妖族。
一瓣心裏老大沒意思,不再說話。
誰知花業昀卻似忽然想明白了,對一瓣釋然一笑:“你說的有道理……”
他緊走幾步,追上前麵高昂著腦袋邁著四方步的美麗紅狐,“嘰嘰咕咕”的說了半天,沮喪的“呃”了一聲。
“她說我隻能娶她一個女兒,不能兩個都要。”
一瓣不由得大笑起來,他拍了拍花業昀的肩膀,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直到花業昀露出不悅的神情,才勉強停下笑聲。
“你笑什麽?”
一瓣也說不清楚自己笑什麽,他隻是想笑,隱隱約約的覺得,是他覺得自己終於有了一個難兄難弟,婚姻大事,沒有人做主,自己說了就算了。
這樣似乎也很好……一瓣哼起小曲兒。
二人帶著三隻狐狸返回阿沾的家時,驚訝的看到阿沾的父母竟然已經死了。
聽周圍嘰嘰喳喳議論八卦的村婦所言,原來這老夫婦居然是看到兒媳病好,覺得抱孫有望,高興死了。
一瓣神情古怪的與花業昀對視了一眼,暗道這種死法倒是天下第一等好死法了。
鄉民們還沒有走,幫忙七手八腳的卸下兩個門板來,將阿沾的父母停在上麵,阿沾跪在旁邊,期期艾艾的哭著。
莫風正在照顧阿沾的妻子,莫雲少不得要與鄉約一起,為阿沾主持白事。
莫風見一瓣和花業昀領了一隻母狐進來,急忙擠了狐狸奶來喂阿沾媳婦兒,這是一隻靈狐,奶水裏麵含有靈力,讓如枯樹葉一樣的女人,恢複了許多元氣。。
阿沾一直呆呆的看著地下門板上停著的父母屍體,哭泣到還是其次,卻顯得很是不知所措。
一瓣與莫風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有許多相同的疑問。
阿沾家人分明是被人吸幹了元氣而死,而且來勢凶猛,不似白房子裏像駑瀚他們,隻是壽元減少。
而且白房子要比部落裏生活優越,兩項相抵,駑瀚四十多歲才死,在白房子島已經算是高壽。
莫風猜測,這是因為白房子裏一定有自己的秘藥,來減少神之光輝對白房子仆役的傷害,天石山就不行了。
天石山的靈力如果自身能夠吸收,像那幾隻狐妖,就能夠修煉成妖,可如果自身不能吸收,就會有害。
如果他們身邊再多個像聖女一樣的神,生命很快就會枯萎。阿沾家人裏,隻有阿沾好好的。
隻是阿沾除了長相秀美,無論怎麽看都是個普通人。
一瓣默默的走出院子,等他回來時,手裏拖著兩根粗大的樹幹。他一聲不吭的找出斧子敲打起來,等第二天天亮時,兩個槐木棺材已經打好了。
阿沾茫然的看著眾鄉親把他父母的屍體裝進棺材。莫風在他家裏找到一匹白麻布,知道他買布不易,隻撕下一條來,幫他綁在頭上腰上。
莫雲卻道:“別給他們節省那點布了,給他們夫婦一人做一身孝衣。人都沒了,繼續呆在這山裏做什麽?跟著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