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困頓
“花花……如今怎樣了？”
李坤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如果她的瘋症能好，蔡業北是不會把她交給慎刑司的。青衛君說，她在老七那裏沒受苦。瘋，是後來瘋的。”
莫風如五雷轟頂，原來，花花竟是被蔡業北害成瘋子的！這個人居然裝的這麽好！
“蔡業北這個瘋子！”莫風咬牙切齒，“師父也是瘋了！竟是收他為徒弟！”
李坤意味深長的一笑：“長生子大人收了你們兩個做徒弟，卻不肯讓你們進欽天殿，你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什麽意思？”
李坤的眼睛眯起來：“他不是要收你們為徒，隻是想壓製住你們罷了。”
莫風瞪大眼睛看著李坤，李坤伸手摸了摸莫風脖子上的陶瓶，想把它摘下來，旋即又想到自己不可能做到，放棄了。
“這個陶瓶可以辟邪祟，”莫風不安的說道，“很靈驗的。”
“邪祟？”李坤不由得想到墜入黑暗的聖龍大陸。“什麽是邪？什麽是正？”
莫風沒有聽清楚李坤在說什麽，問道：“你說什麽？”
李坤回過神，說道：“我想，如果長生子大人想要壓製你，以後他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好好想想做不做了。”
莫風深以為然，撫掌笑道：“哇，是不是懶惰也有好處呢？師父的小技法，我還從來沒有好好學過呢。”
李坤笑了起來，旋即又陷入沉思：“他為什麽要讓你練這些東西呢？”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招魂奪魄陣”，以及和這個陣法息息相關的那個人。
“聽南嶺商會的人說，他們這趟去京都，花石峽給每條船減稅一成，慶賀花石峽大當家和二當家馬上就要有孩子了。”
莫風眉毛一挑，大哥終於有後了。
莫家大公子莫雲，比莫風大十歲。早年曾有婚娶，莫風的嫂子是東閔國一位和親郡主，兩人本來琴瑟和諧，隻是這位郡主，卻在生育時難產而死。
有傳言說這是莫家手上血債太多，孽債太多的緣故。莫雲從此不再婚娶。
如今莫雲與這位東閔國來的假花石翡如此情真意切，莫風覺得大哥隻是移情罷了。
天氣終於還是冷了上來，北蒼郡與羅斯極北冰原最南部的丹岐部落，在不戰不和裏已經發生了好幾次極為克製的摩擦。
溫暖的南嶺郡雖然如今有些冷，卻是人們能夠承受得住的。霏霏的細雪給如畫的南嶺郡增添了許多雅趣，人們圍爐煮茶看雪，聊著天南地北的趣聞。
溫無憂並沒有走遠，隻是從李坤瓊崖別院的“河邊的”，遷至“海邊的”。相對於周河碼頭的瓊崖別院，李坤海邊的瓊崖別院陣法以隱蔽為主，從外麵看進來霧氣蒸騰，隻要不是主人有心，外人進不到這所宅院裏來。
蔡業北被京都召回以後，諾大的瓊崖別院裏，除了維持別院基本日常運轉的人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撤離了。
溫無憂察覺到這種變化，可她已經沒得選。當初蔡業北勸過她來著，可她總想為兒時的夢想搏一搏。
“阿豔，”蔡業北依舊稱呼她以前的閨名，“三王爺這個人，麵熱心冷，你不要忘了，他一向都是怎樣對魏家人的。”
“我已經不是魏家人了。”溫無憂斬釘截鐵的拒絕了蔡業北，“我相信他能明白，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他。”
蔡業北沒有再勸她，甚至幫著她促成了她想做的事情。隻是後來沒想到是老天保佑，還是老天給她開了個玩笑，居然給她送來一個女兒。
蔡業北給她重新雇了廚娘，所有吃的東西都是蔡業北給她送來。
溫無憂覺得蔡業北過於小心，李坤性情溫和，甚至有些懦弱。除了偶爾的執拗，李坤無疑很好的詮釋了“小男人”這個外號。
“你是不是太小心了？”溫無憂對來看望自己的蔡業北抱怨，“王爺幹嘛要害我的孩兒？他很喜歡小孩子，他細心的像個女子。”
待溫無憂順利的產下女兒，李坤來別院看望的次數增加了不少，蔡業北這才向溫無憂告辭，
蔡業北早就該回去了，京都那邊已經對他發過好幾次召回令了。若不是他回複說參加剿滅海盜時受了傷需要將養，恐怕近衛軍要對他的違反軍紀進行處罰了。
與莫風想的不同，蔡業北參加剿滅荊魚島的戰鬥，是他來南嶺郡的一個私底下的任務，作用是回報戰爭狀況，以便皇帝陛下多方掌握情報。
今日依舊是冷清的一天，天空陰沉沉的，奶娘抱了孩兒在暖閣睡覺。廚娘來稟報說，尋常來送糧炭的人今天不知為何，到現在還沒來。
溫無憂默默的拿出錢來，讓廚娘自己出門去買。她苦笑道：“橫豎就咱們幾個人了，也用不著一車車的來送！”
廚娘搖了搖頭，沒有接溫無憂手裏的錢。她歎息一聲說道：“蔡公子給留下錢了，姑娘的錢，留著自己個兒用吧。”
溫無憂一愣，旋即從廚娘的話裏聽出鄙夷和憐憫來，不由得羞怒交加。
溫無憂從京都來南嶺郡時，溫家太太是給了她一些錢的，隻是奈何到了南嶺郡以後，南嶺王府的人卻是做什麽事都需要打點。
她不願想這是李坤在逼她走，隻道是李坤性子綿軟鎮不住底下人。再後來伊諾露麵，坐實了是伊諾挑唆下人，溫無憂想要得到李坤的心思就更盛了。
蔡業北勸了幾次，卻被溫無憂誤會他是對自己不死心，蔡業北不願受這個委屈，心裏又確實有點不死心的意思，遂不再多勸。
等到雲渺渺出了那個主意，溫無憂又讚成了，蔡業北心裏的那點火苗，才算是徹底熄滅了。
眼看著廚娘離開，奶娘這時又來回說，這兩日沒了下奶的湯汁，“奶水不好，姐兒吃不飽，總哭。”
“那要怎樣呢？”溫無憂很是為難，不過她覺得李坤對女兒的心思，卻一定不是假的。就算他不把她放心裏，卻一定不會不管女兒死活。
“等王爺來了，自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