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誤會
莫風抓住身邊不知道何時飄過來的船槳,身子隨著海浪起伏不定。
“你要是想為了這件事殺了我,我無話可說。”
“殺你做什麽?”那聲音有些生氣了,他顯然是隱藏了真聲,生氣讓他差點露了行藏,“你以為我會像你那情郎,動不動就殺人取樂?”
“沒有人殺人取樂。”莫風替紫硯爭辯了一句,接著明白這廝的稱呼不對,“他不是我什麽情郎。”
她暗忖這人來頭不小,恐怕也是那勞什子聖龍大陸來的,知道點以前的麻煩事,於是解釋道:“過去的事情,我不記得了,我如今是有夫君的人,你不要亂說話。”
“呃,”那人聲音明顯溫和了許多,卻又接著冷笑道:“夫君又如何?隻怕合歡桃核終堪恨,裏許元來別有人!”
莫風心裏頓時大怒,正待反唇相譏,卻又明白了什麽,她冷笑兩聲,譏諷道:“關你屁事?你這樣的高人,為何要摻合這種小兒女的小情小事?”
莫風已經聽出一些端倪來,這人應該知道一些聖龍大陸的事情,如今是替李坤出頭來的,隻是有些莫名其妙。
她忽然醒覺,李坤那廝變成海燕飛到這邊來,一直沒有露麵,剛才那隻死鳥分明是一隻海燕,自己真是一孕傻三年。
莫風想這是因為她沒有想到,半年不到的光景,李坤的修為竟然大到可以完全壓製她的程度。
莫風想到這裏,心頭火起,怒喝道:“你這個混蛋!我們半年不見,我懷著你的孩子,你為了這些有的沒的折騰我!碰到好老師了不起啊!小男人!”
李坤“小男人”的外號,是以前京都貴族子弟圈子裏私下流行的,為了這個,莫風沒少替李坤在外麵和人打架。如今為著心中有氣,自己嚷嚷出來。
李坤當然知道莫風這些事,隻是嫌棄外號難聽,從來都是裝作不知。如今被莫風嚷嚷出來,頓時火大。
他自動忽略了莫風說的其他事情,突然在莫風前方前方現形,委屈憤怒的大叫:“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了!連一瓣你都要!”
他眼角不由自主的含了淚,再看莫風隻顧護著自己滾遠的肚子,覺得心裏的酸意把腸子都燒光了。
莫風覺得自己一口老血快要噴出腔子,她知道李坤一直介意紫硯,卻沒想到如今連一瓣都不能幸免。
她悲憤交加,怒極反笑,喝道:“所以你就殺了他?枉費他一心為你的忠心!”
莫風想著剛才一瓣的慘狀,心裏痛極,指劍一閃,向著李坤刺去。
李坤隻顧著生氣,把壓製莫風修為之事忘到九霄雲外。他也是剛剛練成對金頂光功的反製之法,先前能製住莫風,隻是占了先機的緣故,如今再想如法炮製,隻是不能了。
李坤五重天修為也不是假的,眼見莫風的指劍帶著淩厲殺意而來,李坤同樣使出指劍,兩劍交疊纏繞,周遭空氣頓時起了漩渦,海麵掀起大浪。
莫風借著漩渦掀起的海浪,左手捏出一個光團,與海浪之勢形成一個真元光渦,排山倒海一樣,向著李坤劈頭蓋臉的壓過來。
李坤左手打出冰淩,周身被寒氣籠罩,靠近他的海水瞬間被凍住,連莫風借助的空氣漩渦,都被凍住。
隻有莫風的光球是火係真元球,在裏麵的空氣漩渦變成小冰雹落入海中以後,剩下的真元球就隻剩下四重天的威力,被李坤輕鬆化解。
李坤知道自己過分了,他在化解了莫風的力道以後,沒好氣的吼道:“為了情郎打夫君是嗎?”
莫風本來已經卸掉的怒火再次被拱了上來,她的指劍尾是食指尾,翻手為鞭,正抽在李坤的嘴巴子上。
“啪”的一聲,李坤的臉頰頓時劃開一道大口子,為了增加指劍威力,莫風的指甲上向來是帶著倒勾的。
李坤的臉血流如注,他傷心的捂住臉,索性不再抵擋莫風的攻擊,恨聲咬牙切齒道:“一瓣死了!你快殺了我給他報仇!”
莫風見李坤血流滿麵,一臉的傷心欲絕,心裏疼惜不已,卻又惱恨李坤殺了一瓣。
“為什麽要殺他?”莫風傷心又不解,她嘶聲衝李坤大吼著,“一瓣對你那麽忠心!”
突然她覺得不對,這裏是白房子!剛才那些土人要給一瓣海葬!聖女根本沒有露麵。
一瓣是聖女的男人啊!他死了,白房子怎麽可能這麽安靜?
莫風轉身就要跳下海去,她要去撈一瓣的屍體,看看究竟死了的人是誰。
誰知“一瓣”從海裏冒出頭來,依舊是沒有嘴唇,一隻眼睛的鬼樣子。
莫風恨恨的瞪著李坤,李坤在莫風老虎一般的注視下悄悄挪開了目光。
海裏那人一把揭開自己的頭套,眼前這人讓莫風大喜過望,她一下子跳入海裏,抱住眼前這個瘦的如同骷髏的人又是哭又是笑。
紀甲連連笑著拍打莫風的背,莫風想著師父居然與李坤串聯好了來騙自己,心裏又惱起來。
“是師父教給他如何壓製金頂光功嗎?”莫風不滿的大叫道,“師父,你太壞了!”
紀甲笑著搖頭道:“你太看得起師父了,我怎麽可能有這個本事?能壓製金頂光功的人,自然是金頂光功祖師爺害怕的人。”
莫風頓時沉了臉,她斜睨著李坤,“夜墨瀟教你的?”
李坤見莫風對紀甲這麽親熱,對自己起依舊是這麽橫眉冷對的樣子,心裏氣惱傷心,冷哼一聲,不答莫風的問題。
紀甲攤手,一艘大船出現在海麵。紀甲扶莫風上船,替怒衝衝的李坤止血塗藥,絮絮叨叨著:“哎呦,可得小心,生氣會讓傷口長不好,長不好就會落疤,臉上落疤……”
李坤知道紀甲這是不讓自己生氣的意思,可他的眼睛就是離不開莫風滾遠的肚皮,怒道:“我怎麽可能不生氣?紀甲,她是你徒弟,你說讓我如今怎麽辦?”
莫風頓時大怒:“你想幹嘛?”
紀甲止住了兩個人的爭吵,指了指天邊的日頭,問道:“王爺難道沒有察覺,這裏的太陽到現在還沒有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