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擒拿(一)
隻是她的臉色過於白皙,唇色也微微的發白。近看竟似有一滴血珠掛在嘴角。
李坤心裏一疼,他明白莫風肯定知道自己的到來,卻沒有餘力回頭看一眼。
他把手輕輕的放在莫風背心處,莫風依舊纖細的後背讓李坤心生許多疼惜。他收斂心神,將雄渾的真元緩慢輕柔的注入莫風的體內。
莫風的琴音圓潤渾厚起來,清脆明媚,如珍珠落於玉盤,又似泉水流過山澗。
箏聲愈加的低沉暗啞,似明媚的陽光下突然響起的悶雷。
李坤把兩隻手都覆蓋在莫風的後背上,雄渾的真元如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再次源源不斷的注入莫風體內。
琵琶聲也隨之更加的渾厚清亮,帶著以前未有過的豪邁大氣,讓人心胸為之一振。
屋內李胥存眾人已經停止談論“誰是刺客”這個問題,一起欣賞起這美妙的琵琶曲。
李胥存笑道:“怎麽,坤哥兒又請了什麽高人大能前來麽?這麽雄渾的真元。”
李胥存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錚蘇,笑道:“不過他們若如方才我們二人一樣,坤哥兒把真元灌注給那位先生,也會有這樣的效果。看來,他們也是互相深信不疑的朋友了。”
錚蘇和小葉子聽了李胥存此言,心下都有所觸動。要知道他們剛才輪流用手掌貼在李胥存後心傳遞真元的行為,能隨時要了對方性命。
李胥存卻絲毫沒有反抗的跡象,可見他對他們二人的信任是發自內心,一點都做不得假的。
二人均心裏慚愧不已,主上如此信任,他們二人卻為著刺客的來路互相爭執,實在是小家子氣。
這種小家子氣別人看不出來,李胥存卻肯定心知肚明。他沒有責怪二人不識大體,反而要在重創之餘還要想著出言安慰他們。。
二人均低下頭,齊聲謝罪道:“陛下說的極是,陛下對老奴(臣下)的栽培知遇之恩,老奴(臣下)雖死不能報答萬一。”
他們二人雖看起來與李胥存說的不是同一件事,可李胥存卻聽明白了二人的意思。
李胥存拍了拍錚蘇的肩膀,道:“昨晚的事不是朕身邊的人做的,這個朕明白。你不妨與坤哥兒談談,聽聽他的意見。”
湖麵上,一聲刺耳的“錚”的一聲劃破夜空,對方的琴弦斷了一根。不過對方也算是心門高手,若是在平時,斷一根琴弦不算什麽。
隻是此刻她與李坤鬥了半宿的真元,行藏早已暴露。剛才李坤忌憚她樂聲厲害不敢靠前,她便明白島上無人能破她的迷魂曲。
如今莫風出手讓她露出敗相,李坤的幹擾讓她不知道自己的迷魂曲對島上的人究竟有多大的傷害。
眼見岸上燈光越聚越多,她暗暗心驚湖心島上竟有那麽多軍隊,再不走隻怕她會插翅難飛。
故而她無心戀戰,繼續不動聲色的用剩下的琴弦不急不緩的彈奏,一麵緩緩的將船往遠處劃去。
對方的氣勢漸漸轉弱,雖然變化很慢,可莫風卻聽出了端倪,對李坤道:“哥哥,那人要逃走了。你不用管我,隻管去抓了她。”
李坤依言放開莫風,他嗔怪的看了一眼聞聲趕來的一瓣,問道:“你為何看著風姐姐涉險不攔著?”
一瓣解釋道:“錚蘇將軍來了,安排護駕的事情,轉頭姐姐已經走了。”
李坤聞聽“錚蘇護駕”,不由得一驚,暗道不是說好了是替身嗎?怎麽父親親自來了?
他對莫風說道:“你自己小心。”轉身循著箏聲飛身追去。
一瓣見莫風臉色蒼白,嘴角還有血珠,急忙上前來關切的問道:“姐姐何時離開偏殿的?我竟然不知道。”
莫風笑道:“你不是說了嗎?你與錚蘇將軍說話的時候,我就偷偷溜跑了。”
她見一瓣很不高興,解釋道,“你知道的,王爺在外,我如何能安寢?”
一瓣的不高興卻不是衝著莫風,他是不高興李坤明明見到莫風受傷,又懷了孩兒,怎麽平日裏噓寒問暖的緊,這時候卻忙著抓人去了?
終究是聽到自己說錚蘇親自上島安排護駕,猜到皇帝是真皇帝,忙著討好父親去了。
隻是這種話他不能說出口,於是跳下小船,以腳牽引著小船往回走。
莫風卻覺得肚子有些隱痛,她在小船上躺下來,一瓣見狀,將自己的披風脫下來,蓋在莫風身上。
李坤偱著先前看好的軌跡追來,隻見前方一艘精致的烏篷船停在朦朧的薄霧中,船上影影綽綽的映出兩個搖曳多姿的身影。
站著的那個身影見李坤踏水而來,飛身掠起,一柄軟鞭自手中飛出,直撲李坤麵門。
李坤反手召出寒鐵黑劍在手,粗拙的黑色劍身樸實無華,在這暗夜裏幾乎看不到它的存在。
寒鐵黑劍是最高級別的黑劍,隻有皇族子弟才能佩戴。
那女子“嗬嗬”冷笑:“皇族中人?正好,今天死也賺了!”
李坤不理睬她,鋒利的劍身削向如蛇一般扭動的鐵鞭,“當啷”一聲糾纏在一起。
李坤心中也是一凜,想這支鐵鞭的材料當真不凡,寒鐵劍下竟然能絲毫不受損害。
鐵鞭如蛇一般繼續纏繞向李坤的手臂,妄圖逼他撒手丟劍。
一道紅光自李坤手臂蜿蜒亮起,如熾烈的陽光一般耀眼。鐵鞭一觸到那紅光,立刻著起火來。使鞭女子心頭一震,急忙撤鞭抖入水中。
世人都知三皇子李坤是冰係修行者,不想他也曾經修習火訣。
李坤這火不是普通凡火,普通湖水根本澆不息它,除非李坤自己收回。
李坤笑意盈盈道:“姑娘丟掉它吧,待會兒燒壞了花容月貌可就太可惜了。”
像是要驗證他這句話,鐵鞭在湖水裏熊熊燃燒,不時發出“劈啪”的爆裂聲。
火焰順著鐵鞭往女子手臂蔓延而去。那女子嚇得手一抖,鐵鞭跌落湖中,沉入湖底。
李坤在她丟掉鐵鞭的同時收回火焰,笑盈盈的臉色一寒,腳尖輕點,飛身來擒拿那個女子。
女子迅速回身撤回船內,腳尖一點烏篷船船頭,船身飛快的向岸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