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傷風
紅陽不由得哈哈大笑:“煙柏,你真是越來越小心的過了,江湖兒女,傷傷風就死了,紙糊的嗎?”
月煙柏卻沒有笑,他認真的說道:“師叔,花石峽的位置非常重要,師父本不想讓我與那個冒牌貨有什麽瓜葛,奈何昀兒在她手裏,花石峽也在她控製之下。此事若想成,李坤的態度很重要。小小孩童頑劣也是正常,差不多攆走就行了,還請師叔不要節外生枝。”
紅陽這才收斂笑容,正色答道:“你說的是,原是我覺得這孩子可愛,跟他頑頑,不會讓他死的。”
一瓣回到船上以後就病了,鼻涕眼淚止不住的流,每天都要用掉好幾條帕子。
莫風要把他接到自己的艙室,一瓣忸怩著不肯,被莫風一頓罵閉上了嘴巴。
他被安頓在莫風艙室的外間,莫風親自為他把脈,聲稱要把跟著紀甲師父學到的醫術,在他身上實驗一把。
一瓣隻好安靜下來,每天乖乖的灌下莫風開出的苦之又苦的湯藥,聽莫風沒好氣的埋怨自己不該亂闖紅陽的禁地。
一瓣默默的聽完莫風的埋怨,一雙細長的眼睛閃出狡黠的光:“姐姐,我猜想,那片森林裏必定有鬼。你中午進去,是古樹老藤,到黃昏時就成了普通的大樹,夜裏又飄起雪花來,卻不知到了第二天早上,又是怎樣的光景。”
莫風見一瓣這副模樣,知道他還沒有死心,搖頭道:“聽你這口氣,卻是還要再去?真是白做了暗衛了。”
一瓣跟著莫風這麽久,這還是莫風第一次提起他暗衛的身份。他抬起眼皮,看著莫風將暖龍裏的炭火撥旺。
隻是他依舊覺得冷,隻好將一旁的被子又拉過來一條,蓋在已經蓋了兩層的厚棉被上。
莫風見狀給一瓣倒了一碗薑茶,繼續說道:“如你這般說的,你進林子時不冷,那又為何後來卻冷得受不住?分明是你被人發現了,人家用這個法子攆你走。若是你再去,真的被你發現了什麽重要的事,就不是讓你傷風這麽簡單了!”
一瓣何嚐不明白這些,隻是他自持有李坤做後台,心裏又是打定了要查清楚真相的主意,眼睛裏有亮晶晶的光透出來。
“姐姐,你想,我們是花石峽的客人,他明明知道白哥哥在給他們大當家治病,我不過就是進他的林子玩玩,他卻這樣對我。他的林子又不是什麽皇家禁地,姐姐你……”
一瓣說到這裏,佯裝輕咳了一聲,好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失言:“瀟瀟就天天來去自由,紅陽能不知道?分明是故意不管。我偏要再去一次,不然他會以為我們南嶺王府無人。”
莫風斜睨了一瓣一眼,撇了撇嘴,看不上他故作姿態裝模作樣。可一瓣的激將卻說到了莫風心裏去。
無論她與李坤將來會怎樣,她都已經是李坤的妃子,懷了李坤的孩子,這條樓船上的七爪金龍下,所有的人都是南嶺王府的人。
莫風雖然知道一瓣在激將自己,可她天性裏那股子心高氣傲不服輸的勁頭被一瓣激將出來,卻是再也不願收回去,她一巴掌拍在一瓣的肩頭,道:
“好!姐姐就喜歡你這個膽大妄為不服輸!姐姐教你一門功法,你好好練,不僅能練得不怕冷,連你這傷風也一並的好了!讓花石峽的人看看咱們的手段!”
一瓣大喜,瞬間覺得頭也不疼了,鼻子也透氣了,他一個鯉魚翻身從床上跳起來,又在莫風的示意裏規規矩矩的坐好。
莫風脫了鞋襪,坐上一瓣的床,兩人手心相對,莫風閉上眼睛,說道:“我念動口訣,你須靜心跟著我的氣息走,不可心有旁顧,明白了嗎?”
一瓣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溫熱與柔軟,不由得心旌搖蕩。他隻好念動心華經來收斂心神,調勻呼吸,氣走丹田,進入入定狀態。
莫風感受到來自一瓣的心旌搖蕩,心中有許多無奈的溫暖。她明了一瓣的心意,卻有些煩惱。
隻是想著這幾日一瓣提到瀟瀟的次數太多了,心裏才稍稍寬解。一瓣終究是會喜歡上與他同齡的女孩子的,如今不過是少年初長成罷了。
她亦是收斂心神,輕輕念動口訣,一瓣隻覺一股熱流順著左手傳遍全身,在各個經脈裏遊走,一時燥熱無比,煩躁的好像要從床上蹦起來撕爛一切。
一瓣急忙按莫風指點,把這股燥熱之氣漸漸引流入海,漸漸的全身溫潤,鼻塞流鼻涕的症狀也好了許多。
莫風慢慢的把右手抽回,嘴裏卻依然念念有詞。一瓣渾然不覺莫風的手已經回去了,依舊伸著左手,脊背筆直,額頭處有隱隱的紅暈時隱時現。
隨著莫風聲音的停止,一瓣體內的熱流也慢慢沉於丹田。他緩慢的睜開雙眼,卻見莫風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覺得怎麽樣?”
一瓣試著吸了吸鼻子,暢快的感覺痛快無比。他驚喜的說道:“姐姐,我好像鼻子透氣了呀!”
莫風翻了翻眼睛,氣惱無奈的吼道:“淨說廢話!紀師父若是聽見你這麽說,快被你氣死了!這套功法是師父自創的延體功,有延年益壽的功效,難道隻是治好了你的鼻塞?還有沒有其他的?”
一瓣在河東獅吼麵前縮起脖子,他暗自吐了吐舌頭,試著感覺自己的身體,試探著小心翼翼問:“姐姐,我覺得身上很溫暖,這個算不算?”
莫風這才換上一副笑臉,點頭笑道:“那是自然,這是本門的入門功法,姐姐剛才教你的心法,你要牢牢記住,每天修習,知道了嗎?”
莫風替一瓣把脈時,察覺一瓣身體很是古怪,似乎經脈比正常人的粗,有利於修行,卻不利於壽數。
也就是說一瓣雖然很厲害,卻活不久。這肯定與他暗衛的身份有關,暗衛肯定是不養老的,不需要活太久。
莫風為李氏皇族的冷血齒冷,她偏要一瓣好好活下去。
過了兩日,一瓣的病全好了,雖然天寒地凍且又陰冷,卻覺得自己兩層單衣即可禦寒,連早就穿上的棉衣都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