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河神
綠茫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加白的仿佛透明，他咬了咬嘴唇，斬釘截鐵的低聲說道：
“花花可能太吵了，大家都不喜歡她，可她對姑娘是忠心耿耿的！姑娘一定要相信花花！”
綠茫因過於激動本來蒼白的臉浮現出淡淡的紅暈，本就嫵媚的麵孔此刻越發的嬌豔，吸引了周圍不少的目光，許多人疑惑的打量過來。
這一定是綠茫被人懷疑是女子了，莫風不由得有些好笑，恰有小二哥推了一車點心過來，她故意吩咐綠茫站起身來去拿了一客酒糟銀魚，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看看綠茫高大闊朗的身軀。
綠茫的身子越來越像人形，初化形時還有些水蛇一般的身形如今完全長開，站定時從後麵看去，越來越像李坤挺拔的身姿。
綠茫將酒糟銀魚放在莫風麵前，悶悶不樂的將麵前的酒一口幹掉。
他緊皺的眉頭卻漸漸的舒展，最後悄聲笑道：“姑娘嚐嚐這個酒，不是咱們釀的牙蟲酒！”
莫風狐疑的看著綠茫，半信半疑的端起酒杯來抿了一口，喚過小二來說道：“你家這酒，不是從車女部落進的。”
小二笑道：“姑娘，這酒是車女酒，如果不是從車女部落進的，誰敢用這個名字？姑娘想是行家，喝出這酒與一般車女酒不同來了？”
莫風笑道：“有什麽說法嗎？”
小二答道：“車女族老族長去了，新任族長改了配方。”
“新任族長？是誰？”
小二搖頭：“這小的不知道，車女族人，哪裏肯告訴外人這些個吆……”
他雖是男子，說的也是吳儂軟語，聲音又是格外的婉轉迎合，別有一番滋味。
莫風還要問下去，突然間一個熟悉的似乎經常出現在夢中的身影，在她麵前一閃而過，讓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
“莫園兒！”
莫風驚愕的汗毛豎了起來，腦袋裏空白了好一陣子。
魂魄不散？
可為何在這裏？
那邊綠茫見莫風發愣，急忙揮手讓小二下去，莫風站起身來四處張望，卻再也沒有莫園兒的影子。
她拎起桌上的“極品車女酒”，又點了幾份好菜打包，準備帶回去給一瓣吃。
“一瓣不喝酒。”綠茫見莫風拎著酒壺，心情七上八下，“姑娘是要回去問花花嗎？”
莫風找不到莫園兒心中發煩，冷冷的說道：“我不該問嗎？”
綠茫怯生生的閉嘴，提著小二打包好的菜，又接過莫風手裏的酒壺，悻悻然的跟在莫風身後。
天色還早，周河上船雖然很多卻很是安靜，樓船上亦是如此。
妖嬈的蛇妖們在甲板上撐起一把花傘，用紗幔圍住了河麵上冰涼的風，她們在甲板上鋪上蒲團，一起打坐調息。
一瓣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仿佛置身事外，目光冷清蕭瑟的看著泛著銀光的周河。
見莫風和綠茫拎了酒和菜回來，一瓣神色微異。
“是王爺告訴姐姐，我可以喝酒了嗎？”
莫風啞住，李坤什麽也沒有說。
隻是她依然點點頭，暗道一瓣似心情不佳，不如趁現在無事，暢飲開懷。
於是鶯鶯拿酒杯來，又端上許多精致的點心，小心翼翼的放在一瓣身旁的桌子上。
燕燕們也圍了過來，有人拿來盤盞，將莫風帶回來的小菜細心的碼好。
隻是像鼇頭這種東西，她們依然有些害怕，隻是擺盤，卻沒有人去吃。
她們很是自然的將莫風和一瓣圍在中間，神態卻甚是恭謹懼怕，與先前那派嘰嘰喳喳的樣子完全不同。
哪怕是花花，都不敢大聲喧嘩。
莫風不知道一瓣用什麽方法將這些蛇妖訓練的這麽聽話，隻是雖然她們成了好下屬，寂寞旅途中卻是稍顯無趣。
莫風以鼇頭為引，她夾起一片粉紅色的透明鼇頭，沾了薑汁放入口中，笑道：“誰能想到，這是周河霸主大鼇妖的子孫呢？真不知周河的漁民，是如何在鼇妖手底下，將鼇妖的子孫撈上來的？”
鶯鶯拘謹羞澀的抿嘴一笑，“姑娘有所不知，這周河裏的霸主，並不是大鼇呢！”
莫風一雙攝人心魄的大眼睛裏閃著晶晶亮的光，她笑著奇道：“還有比大鼇更厲害的河妖？那是什麽？”
於是鶯鶯怯生生的，用她柔美軟糯的聲音，開始講周河裏的故事。
她指著銀色如鏈的周河，說道：“姑娘看這裏河床是不是很高？”
的確，不僅是這裏，而是過了東辰郡以後，河床越來越高。莫風本以為是由於天石山的擠壓，河床變窄的緣故，卻不知道原來另有玄機。
原來，海裏有海神，河裏自然就有河神，這裏之所以水位高，是因為河深處，有一座河神的宮殿。
“河神是真神嗎？”莫風指了指前麵不遠處安靜的仿佛沒有人的長生子的船，“比起師父，或者比起國師，誰的法力更強？”
一直沒有說話安靜聽他們講故事的一瓣，此時插話道：“大人是半神，卻不是神，而是人界的人尖子。河神就算真的存在，也是神界的小末流，就像人界的普通人打不過大妖，河神當然不是大人的對手。”
莫風回過頭去，笑意盈盈的看著一瓣，問道：“你見過河神嗎？”
一瓣看著莫風的眼睛，隻覺得一陣眩暈，他的睫毛微眨，掩飾著慌亂避開莫風的眼風，用他略帶嘶啞的聲音答道：
“這些都是聽老一輩講的，老一輩們也沒見過，誰也沒去過河神的宮殿，也就沒有人真的見過……”
一瓣還沒有說完，一旁的花花卻突然跳了起來，嚷嚷道：“我見過！我見過！他長了八隻腳，八隻眼，眼珠子通紅通紅的。”
莫風聞言來了興致，她坐正了身子，問道：“它有多大？”
花花打量四周，指了指前方南嶺商會的船隊：“那些船加起來，夠它一條腿吧。”
莫風還要再問，被打斷話頭，默不作聲的一瓣突然嚴厲的說道：“夠了！別亂說話！長生子大人就在前麵，他什麽都能聽到！你們說的那是地棺門的真元場，真元場你們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