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黑了嗎
“那當然，”李坤不滿莫風這麽肯定的反對自己，說道，“你把眼睛閉上。”
莫風不解的閉上眼睛，隻聽李坤問道：“天黑了嗎？”
莫風明白了李坤的意思，睜開眼睛，氣呼呼的瞪著李坤。
“你捉弄我！敢情我是你消遣解悶的？”她此刻已經想到李坤剛才故意拿魏無豔逗弄自己，被自己的話弄傷心了，生氣轉身就要離開。
李坤本知道莫風素來小性，如今她換了肉身，自己竟是被她嬌俏可人的樣子迷惑了。
他少不得要趕緊道歉，以防止後續延綿不絕的嘔氣。
李坤急忙拉住莫風的手，陪著笑臉說道：“是我的不是！”誰知他一道歉，反而坐實了莫風的話，讓莫風更傷心了。
道歉沒用很正常，李坤隻是防止莫風以後找後賬。
他不再糾纏此事，說道：“你不想知道這張圖是誰給我的嗎？”
莫風心裏一動，她認識黑暗世界的皇帝，那人說他是永和公主的朋友。
“夜皇？”莫風卻不願告訴李坤關於她肚皮裏的秘密，“我聽說黑暗世界的皇帝，就是夜皇。”
李坤卻是一愣，沒想到莫風會提到這個人物。他笑道：“是嗎？這個人我雖然聽說過，卻沒有見過。給這張圖的人說起來也姓夜。”
他很是神秘，又帶著點得意，在莫風耳邊說道，“是欽天殿夜墨瀟。一直幫我們，給我寫信的人，果然是他。我們真是得了神助了。”
莫風也不由得為之動容，他心裏咯噔一下，一個念頭蹦了出來：“夜墨瀟一直在人界，在欽天殿？”
李坤明白莫風在琢磨什麽，很肯定的笑道：“這是自然。夜墨瀟是國師從小帶大的弟子，直到現在。此人與黑暗世界沒有任何關係。”
欽天殿南嶺分殿主教大人的靜室裏，夜墨瀟靜靜的盯著眼前流光溢彩的水晶球，如夜一般深沉的眼睛裏，居然沒有一點點流光溢彩的倒影。
“她果真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眯起眼睛，再次看向無數次出現的夜空。
第二天，莫風若無其事的返回欽天院，一路上一瓣沒再問昨晚發生了什麽，反而興高采烈的對莫風講起周國民間很是流行的雜耍戲。
雜耍戲是專門唱給男人聽的，帶有葷段子的戲，難為一瓣一個小孩子，居然講的有聲有色。
莫風靜靜的聽著，最後笑道：“等著我今晚回來，一瓣你陪我去看一場雜耍戲如何？”
一瓣“咯咯”笑道：“姐姐別去了，昨個兒去逛伎館，今個兒又要去看雜耍戲，看把王爺氣著了。”
莫風道：“你若是不想讓我去看，給我講那麽多做什麽？”
一瓣笑道：“讓姐姐瞧出來了？實是覺得那豐悅茶樓很不錯，想帶姐姐去玩一玩，就是怕惹王爺生氣。”
“覺得豐悅茶樓很不錯”，莫風心裏一動，是李坤讓一瓣對自己解釋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這是莫風的心病，想不到李坤竟能看透。
莫風有心事被人知的愉悅，卻矯情的笑道：“誰氣你家王爺了？我可不是他什麽人，我可是早就定了親的。”
一瓣撇撇嘴，不再吭聲。
欽天院裏很平靜，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魏學監不見了。
隻有莫風看到長生子一行人，從西門出了欽天院，不知去往何處。
莫風不由得心虛起來，昨晚天黑慌亂，鬼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麽證據？雖然黑劍扔進方舟河，對長生子來說，如果他想找，不會有找不到的東西吧。
於是莫風給一瓣傳信，讓他晚間來接，要去方舟河畔看雜耍戲。
一瓣很開心的答應下來，待莫風一下學，二人再次跑到方舟河畔來。
隻是這次她沒有帶綠茫，也沒有易容，隻是換上男裝，帶上一瓣，大搖大擺的搖著扇子，來到先前一瓣聽戲的豐悅茶樓。
方舟河一如既往的熱鬧，到處人聲鼎沸，沒有長生子來過的痕跡。
莫風遙望對岸，燈火通明，歌舞升平，沒有一點點凶案現場的樣子。
誰知茶樓外是喧天的熱鬧，茶樓裏卻甚是安靜，其他茶客均被茶博士擋在茶樓外麵，見到一瓣，方才恭恭敬敬的放行。
莫風看著一瓣一臉的壞笑，瞪著他問道：“你做什麽妖了？”
一瓣“咯咯”一笑，道：“我哪裏作什麽妖？隻不過是這座茶樓，如今是姑娘您的產業而已。”
“我的產業？”
一瓣看著莫風一臉茫然，笑得更加開心了，他“咯咯”笑著說道：“昨個兒還不是，今個兒就是了，連戲班子，都歸入姐姐名下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王爺買的。”
莫風明白了，這是因為自己說想到這裏來看戲，李坤就把戲班子和茶樓都買了下來。
她無聊的翻了翻眼睛，到茶樓聽戲，玩的就是市井的煙火氣，現在就剩下她自己，還有什麽趣？
“去跟掌櫃的說一聲，就說我是說的，不要擋著客人進來聽戲，那都是錢，是錢懂嗎？我的產業就可以糟蹋錢嗎？”
一瓣笑的肚皮都快破了，他學著莫風的樣子咧咧嘴，嬉皮笑臉道：“是，我這就去吩咐掌櫃的，老板娘有吩咐。”
莫風還沒有把眼睛瞪起來，一瓣已經連滾帶爬的跑下樓去了。
莫風無聊的收了笑容，看向茶樓外煙霧繚繞的方舟河。
以前她非常喜歡一瓣的笑臉，可如今怎麽看都覺得，一瓣的笑容有些過於燦爛。
她不喜歡一瓣刻意的討好，她想曾經那個純真的一瓣是真的一瓣。
樓下的聲音喧鬧起來，雜耍戲的鑼鼓聲也開始響起，熱鬧的夜晚開始了。
南嶺郡沒有宵禁，沒有戰爭，歌舞升平，普通人生活平靜富足閑適。
莫風看著樓下人來人往，小二哥穿梭上茶上點心。人們在品評著戲台子上的戲，偶爾有人順著樓梯想到二樓來，被茶博士擋駕。
一瓣上樓來，身後跟著上菜的小二哥。
莫風的眼睛從方舟河上收回來，見一瓣接過小二哥的茶果，殷勤的擺盤。
“姐姐，這都是你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