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指劍
莫風覺得一直安靜不下來的心，在這裏卻能真正做到心神合一。
她於是開始練心華經，一瓣察覺後，會專門跟著莫風幫她守關，以免雲渺渺瘋病翻了的時候，會傷到莫風。
在雲渺渺喝光二十壇子特製車女酒以後，主要還是一瓣端來無數的美味下酒菜的滋養，她如骷髏一般的臉，幹柴一樣的手腳，俱都開始豐潤起來，漸漸的，那個曾經驚豔了京都的女人，似乎回來了一點點。
兒子有希望找回，又有莫風這樣的好朋友，雲渺渺開始同意醫官給她治病。本來王府最好的醫官是紀甲，可莫風總忘不掉他說過的那些猥瑣的話。
好在雲渺渺也沒有疑難雜症，病皆是受到折磨引起，莫風查了許多醫書，照方子開了許多洗劑和外用的藥，竟似非常的有用。
隻是好景不長，那對黑牙成蟲在蟻卵孵出幼崽後，卻很快的死去了。
莫風問過以伯倫，以伯倫再問伊諾，才知道原來黑牙蟲就是這樣，每對黑牙蟲隻能產一次卵。
好在黑牙蟲長的很快，眼看著那些幼崽飛快的長大，很快又能產卵了。
夜皇譏諷道：“你若是想用黑牙蟲來控製人心，恐怕用量太大。幾代下去，血總有淡了的時候，你就要繼續喂血，最後血盡而死。”
莫風不以為然的反駁：“養幾隻小蟲子有什麽？你吃了我那麽多真元，我既沒有死，也沒有控製你的心。”
夜皇沉默，半晌才說：“既然你知道喂食真元都無法控製人心，又何必試著去做？”
莫風笑道：“你又不是人，哪裏有人心？”她怕夜皇又要嘮叨，接著又說道，“我隻是試試能不能與她心意相通，哪裏想過控製人心了？你不是也說過，以藥力控製人心，最後得到的不過是廢物嗎？”
夜皇笑道：“可雲渺渺不是你想用之人，她的存在，不過是作為荊魚島不能見人的過去存在罷了，你自然是想用這種辦法完全控製她。”
莫風不置可否，她第一次覺得夜皇說的不對。這讓她生出許多希望，試探著問道：
“你猜的不對，我是把雲渺渺當朋友待的。莫非，是你修成人形，馬上就能離開我的身體了？”
夜皇似嚇了一跳，莫風能夠察覺到他在丹田氣海裏翻騰。半晌後才氣呼呼的說道：
“你想趕走一個，救了你的命的，如今連人形都沒有的可憐人？”
“可憐……人？”莫風咧咧嘴，為表示自己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她閉上嘴巴，想著還是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夜皇卻不打算放過莫風，道：“你不用說嘴，像你這樣的癡貨，除了修行和複仇，心裏還能裝得下什麽？你不過是惦記著在她那裏，你能更好的修煉心華經罷了。”
夜皇的話再次讓莫風有被人一語道破的尷尬，她停下所有的事情，認真思考起夜皇的話。
夜皇卻笑道：“你怎麽總是思慮這麽多呢？既然能體悟到心華經的要義，不如好好修煉心華經，早日凝煉出指劍為上。”
指劍是桐華功體係裏麵，最常見卻又是最難練成的劍法。說是“劍法”，實際無劍，而是變指為劍。
由於指劍由真元凝成，上麵帶有磅礴的力量，不是任何一種兵器所能比擬，說到底，這是力量的比拚。
這套劍法雖然從一重天開始修煉，卻最早在二重天才能使用，不然有被對手削掉手指的危險。
莫風搖頭疑惑的說道：“指劍是二重天才能使用的兵器，一重天用，很危險的。”
夜皇嗤之以鼻：“你既然這麽說，還練什麽心華經？”說完，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無聲無息。
莫風已經習慣了夜皇的做派，她明白這個家夥在提醒自己，用心華經習練指劍。
莫風突然恍然大悟，自己為了什麽修煉心華經？因為打出來的真元釘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自己為什麽非要打出釘子去呢？為什麽不能將它們留在指尖，形成指劍？
這樣看似指劍，實際上隻是冰劍或者火劍，甚至最後形成冰火劍，無論是哪種，都不怕削啊。
那還管它什麽幾重天的禁忌？
莫風調息，讓自己心神合一。
這幾日莫風的心情非常的好，她的指劍初有成效，有桐華功指劍的威力，卻沒有桐華功指劍的禁忌。
雲渺渺的狀況更是越來越轉好，音樂、美酒、慰籍，讓她恢複了大半的容顏。
這時候，莫風的凝膚霜也製好了。
莫風將大部分凝膚霜小心的裝盒放進冰室，雖然她知道即便是李坤，能夠再見永和的機會也微乎其微，可她依舊裝作能夠故人再相見，認真的給永和留下一大罐凝膚霜。
剩下的凝膚霜，由一瓣捧了，二人一起前往真元場送給雲渺渺。
本來莫風沒打算非得由一瓣來捧，可一瓣隻要莫風不用他做事，嘴巴就會翹得老高，莫風也隻好由著他。
於是一瓣緊張的左手拉著莫風的衣襟，右手裏小心捧著那個盒子。
莫風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甚是替他辛苦，笑道：“你不用緊張，就算真的摔了，再重新做便是。再珍貴，也不過是個物件。”
一瓣搖頭道：“誰說隻是個物件？是姐姐的心血呢！”
莫風憐愛的摸了摸一瓣的腦袋，牽起他抓著自己衣襟的左手。
雲渺渺坐在窗前，洗浴過的長發柔軟的垂在柔軟的絲質長袍上，依舊有些枯瘦的手指抓著一壺酒。
莫風走進房中時，雲渺渺正直接嘴對著壺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
她喝得有點急，大概是由於缺了牙的緣故，有酒水順著嘴角流出來，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她喜歡喝姐姐送來的酒。”
莫風點點頭，一瓣將凝膚霜擺在案幾上，在雲渺渺充滿了敵意與怨毒的眼神裏默默的退了出去。
“你不喜歡一瓣？”莫風好奇的問道。
“他不像好人。”
莫風不由得覺得有些古怪，一瓣隻是個孩子，最多有些頑皮，可也隻能說“他不像好孩子”，說是不是“好人”，似乎為時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