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一手托三家
私生子,依然是最忌諱的話題。
而且一旦被標注了這三個字,那麽整個人生,都如同被籠上了曾陰影,永遠難以抹去。
所以廖雨辰自出生當日起,潘秀玉就嚴禁他姓帝,也是因這個緣故。
但另一個孩子,也是因當年被人抱走撫養,所以才姓了別的姓氏。
帝浩海望著母親,暗沉的臉上滿是愧疚和複雜,“我對不起這孩子,欠了他太多太多,媽,我也對不起您”
“閉嘴”潘秀玉懶得聽他再懺悔下去,“你對不起的人,太多太多了”
幼年時起違背父親意願,堅持要從事藝術,甚至在兄長繼承家業之時,主動提出去國外留學。
再歸國後,又違背母親意思,堅持和別的女人藕斷絲連,婚後又對不起妻子,甚至將親生骨肉抱走,故意弄造死亡假象,欺騙蒙蔽妻子。
又對不起自己的親生兒子,導致孩子間接被他人抱走,一晃二十八年未曾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和義務
帝浩海也自知有錯,所以才選擇長跪不起,“媽,您想怎麽和我生氣都可以,關於帝家的一切,我什麽都不要,也徹底放棄繼承的權利,但這個孩子,您能不能認下他,就當是為了曼麗”
潘秀玉無奈的唉聲歎息,“何止是你欠這孩子的,他既是曼麗的兒子,那麽,我們整個帝家都欠他的”
子不教父之過,當初帝浩海能做出如此之舉,潘秀玉身為母親,也有一定的責任。
這不是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敷衍了事的。
那是一個孩子,一個鮮活的生命,讓孩子在外流離失所了整整二十八年,完全就是造孽啊
老人簡單的攏了下思緒,再看向了他,“這孩子人在哪裏”
聞聽此言,帝浩海急忙說,“媽,您別急,阿嗔他現在還沒沒認我呢,所以您在等等,稍後我一定親自帶他來見您。”
就算是親生父親,畢竟也闊別了二十八年,讓一個早已都成年的人,突然與父親相認,著實是不容易的。
潘秀玉滿麵苦澀的長歎一聲,“龍玲那種女人,能教育出什麽好孩子,別告訴我,這孩子和龍家那些人一樣,也是做那個的”
帝浩海一愣,又暗淡的垂下了眸,似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母親。
如此一見,潘秀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麵容的深沉和複雜就更甚了,“好好的一個孩子,竟被龍家教育成了這樣,都是孽債,孽債啊”
潘秀玉拄著手杖起身,繞過了帝浩海,將金秘書叫了進來,吩咐了句,“去查一下淦嗔這個人,查的越詳細越好,然後再給長川打個電話,說我要見他。”
金秘書應聲離開後,老人再次轉身,狠狠的撇了帝浩海一眼,“這件事我還要和長川好好商量一下的,你先起來吧,要是真想跪,想懺悔,就去曼麗的墓前吧你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
帝浩海也沉眸歎息,他又豈能不知,可是人生啊,還真是造化弄人,等他知道真相,明白是自己當年認錯了人時,顧曼麗卻早已不在了人世。
最後悔的,也就莫過於此了。
想懺悔,想悔過,也想補償時,卻再也沒了機會,怕是這份罪孽,要等下輩子才能償還於她了
樓上這邊母子大動幹戈,幾乎一上午風波猶存,不斷持續。
而趙敏之也趁著這個間隙,抽身移步去了後院,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拿著手機撥通了個電話。
隨著電話接通,她吩咐的嗓音也驟然而起,“那件事,可以做了,準備動手吧”
聽著電話那邊的應聲,她慢慢的放下了手機,長期壓覆於心上的巨石,也有沉了幾分。
她滿目哀涼的抬眸看向遠處,一排排樹木,在這個春季的氣候之下,慢慢複蘇冒出了綠葉,恍若思緒一瞬間就回到了十多年前,也是這裏,幾個孩子在樹上樹下嬉鬧不斷。
年幼的顧念爬上樹梢,想去捉一隻好看的小蝴蝶,卻不慎腳滑摔下,跌落到了帝長川的懷中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趙敏之當年就應該下這個狠心扼殺住的,她苦歎的搖了搖頭,斂眸自言自語了句,“長川啊,別怪媽狠心,我這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和我的兩個小孫子啊”
而城市的另一邊,一間奢華精致新裝修正準備試營業的高檔餐廳,後廚房裏,一位身高清臒,麵容朗俊的男人,正在烹製美食,嫻熟的操作,優雅的氣質,一舉一動間,都宛若一副美好的畫麵。
畫卷卻隨著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而就此驚擾,“嗔哥,嗔哥,那邊來消息了”
一個年輕的男人三兩步從外麵跑進來,當看到男人正在忙碌的身影時,也下意識的連忙噤聲了。
他一直等到男人將手邊的菜肴烹製完畢,男人洗了洗手,一邊朝著這邊走,一邊點了支煙,臨近時輕微挑了下劍眉,“什麽”
低沉的嗓音,暗啞,又磁性。
年輕男人忙說,“嗔哥,那邊來消息了,讓動手了”
他說著,又急忙將手中這段時間查到的資料一一遞送上去,“您看一下,這是哥幾個這幾天查到的,這個女人幾乎常去的地方,就是研究所和中心醫院,早上會途徑ary咖啡廳買杯咖啡,有的時候路過這個煎餅攤,也會買個煎餅”
“我們就在這邊動手吧她應該不會改變路線的,實在不行,就製造個理由,給她引出來,反正藥都準備好了”
年輕的男人倒是一臉的信心十足,儼然一副手到擒來的感覺。
而這邊的男人卻沉沉的吸了口煙,隨著煙氣的噴薄,他也側身倚靠著窗沿,冷眸看著近旁還在繪聲繪色描述的人,“小六啊。”
他一開口,年輕男人便馬上停下了,隨之抬眸看向他,“嗔哥,怎麽了”
“我是不是說過,類似的這種事兒,別接了。”男人叼著煙,嫋嫋的煙氣將他暗沉的眸光全數朦朧,卻未將眼底的一絲冷戾遮蔽,以至於湧動的陰鷙,著實分外滲人。
小六下意識的急忙低下了頭,“對不起,嗔哥,我以為阿傑那邊接了傅家那事兒,這邊再接個這活兒,也不會有問題的”
男人沒言語,卻緊起了眉,動手彈了彈煙灰。
小六似又想到了什麽,連忙又說,“嗔哥,不隻是那邊,還有一邊,也雇了我們,不知道這女人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竟這麽多人都想弄死她”
男人還是沒說話,隻是傾身而起,摁滅了手上的香煙,轉身又重新踏入了廚房。
小六愣了愣,追在後麵,試探性的問了句,“那嗔哥,要不我兩邊都回絕了”
依舊得不到男人的應答,小六心裏暗忖,嘴上也就說了出來,“不過估計他們也會雇別人吧,反正這女人是必死無疑了,姓顧,嗔哥,您說會不會是那個帝”
沒讓他說下去,男人終於有了反應,深沉的眸光一黯,隻言,“都接下來吧,就按你剛剛說的,動手去辦吧”
小六一驚,“都接下來您是要一手托兩家”
但似又感覺那裏不妥,連忙改口又說,“不對,還有傅家那邊呢,您是要兩件事一起辦,一手托三家”
男人沒言語,卻霍然掃了小六一眼,森冷隱寂的寒眸凜冽,不怒自威的氣勢傾瀉,嚇得小六再也不敢多言一句,急急忙忙應了下,轉身就閃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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