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這麽在乎嗎?
數十架直升機距離地麵幾十米的高度,盤旋的螺旋槳,攜帶的風力強勁,徘徊在耳畔,嗡嗡作響。
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顧念此時震蕩的思緒,也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冷靜鎮定,一貫固若金湯的理智,也在這時全數瓦解。
她腦海中僅剩下的,隻有一個名字洛城夕
“城夕城夕他在哪裏”她斷斷續續的話音不穩,蘊含的深意,又令她毛骨悚然。
帝長川遠在錦城,他之前在她手機中安裝的監視軟件,也被她屏蔽掉了,那麽,他又是怎麽知道她要走的
還有,洛城夕呢他在哪裏
霎時間,這些問題如潮水般狂襲,顧念一一都想要知道答案,她迫切的攥著手中的電話,“告訴我,城夕他在哪裏”
但電話那邊,男人並未回應,隻是留下一道清淡的冷笑後,便掛斷了電話。
顧念愣愣的站在原地,思緒僵了數秒,反應過來,一把將手機還給了工作人員,然後迅速朝著三號停機坪上的私人飛機跑去。
她要找洛城夕,一定要找到他,確定他的安全s11
但沒等她靠近飛機,就被後方走來的人攔住了,是林凜,經過這段時間的恢複,他腿上的石膏已經拆除,雖然還有些不便,但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他著顧念,恭敬的低聲道,“顧小姐,別找了,洛總不在飛機上,跟我走吧,帝總在等您。”
顧念怔了又怔,反應過來後,麵色雖還有些蒼白,但思緒鎮定了很多,她點了點頭,跟著林凜向外。
從機場開車啟程,不知道行駛了多久,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個街道,在高速上馳騁了多久,最終,車子在一棟新建的運動場停下。
顧念對這裏還是有些印象的,之前顧涵東從洛氏搶走的良夯項目,其中之一,就是和帝氏合資開發興建了這裏。
林凜在前麵領路,從主樓直接一路上去,二樓的露天平台上,明亮的燈線璀璨,四周十幾位一身黑色西裝的男士位列兩旁,而不遠處的躺椅上,似是有一道身影,倚靠其中。
“顧小姐到了。”林凜走過去幾步,壓低聲道。
也差不多在此時,躺椅上的那道挺拔的身形徐徐傾身站起,清雋的西裝筆挺,線條一絲不苟,緩緩轉過身,深邃而冷寂的眸子沉著積雪般的溫度,薄唇不耐的輕抿著,垂下冷眸朝著她這邊輕掃,霎時,一股超強的氣場,怦然而升。
顧念有些難以置信,帝長川竟然真從錦城回來了
這樣的驚詫在她腦中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她在來的路上就冷沉下去的思緒,鎮定的走了過去,“城夕呢”
帝長川冷然如湖水的寒眸,快速劃過一絲陰鷙,接著渾身的氣場傾瀉而出,他一言未發,雙手優雅的插進褲兜,凜然的邁動步伐。
因為兩人間距離不遠,所以不過幾步,居高臨下的身形便近在咫尺,顧念仍舊強打精神,視線迎向他,“城夕在哪裏”
終究,帝長川冷寒的眸中還是泛起了雜誌,他出其不意的抬手一把就擒上了她的臉頰,力道極重,翕動的薄唇,咬字也極沉,“你就隻會問他是嗎”
顧念定了定神,毫無畏懼的著他,“我最後問一遍,城夕呢”
帝長川狠厲的大手扣著她的臉頰,箭步就將人抵上了一側的牆壁,“還想找到他,和他私奔是嗎”
“私奔”顧念輕喃著這個刺
耳的詞匯,冷笑,“帝總,你誤會了,我和你早就離婚了,私奔這兩個字用的不對。”
“嗬。”帝長川冷笑出聲,是啊,他差點都忘了,他們已經離婚了
顧念望著他,清澈的美眸中藏匿的慍怒染起,“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走了,不是很好嗎”
“你曾不止一次的也讓我走的,對吧”
她記得,離婚後,他就說過,讓她走,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見。
後來,在上官妧那件事發生後,他安排數人欲要對她不軌時,他也說過,怕了就走,再也別回來
這都是他曾說過的和做過的,她都記得。
顧念實在想不通,她現在想走了,他又為什麽非要攔阻
她凝滿怒意的容顏怒氣騰騰,咬牙怒道,“是因為我沒提前和你說一聲嗎那現在我告訴你了,可以了嗎馬上放了城夕”
帝長川寫滿憤然的俊顏陰霾至極,森冷的眸光如刀,狠狠地睨著她,捏著她臉頰的手指力道一緊再緊,咬牙一字一頓,“我是說過讓你走,但那是以前”
不是現在s11
“還有,曾經我幾次三番的讓你離開,滾的越遠越好,你都不聽,你哥和你說,你也不聽,怎麽這個人一回來,三言兩語你就聽了,是嗎”
最後幾個字完全是從他牙縫中壓擠而出,攜帶的怒意萬丈,和冷鷙的黑眸中火光交接,超強的壓迫感,席卷碾壓。
他火氣太盛,無處安放的怒火恍若要將他吞噬,狠厲的大手扣著女人的臉頰,著她這幅滿臉倔強的樣子,真想就這樣,捏死她算了
但最終,他還是放手了。
霍地收力將人往旁側一甩,帝長川側身朝林凜睇了個眼色,林凜馬上會意,轉身朝著樓下的保鏢們吩咐了下去。
不過須臾,隻聽吱嘎的電動升降聲後,接連側方原本漆黑的夜色,瞬時被開啟的燈光,照亮如白晝。
而下方遠遠的某一處,洛城夕便現身於此,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沒有被束縛,也沒有被捆綁,頎長的身形款款如舊,卻一動不動,隻在周遭燈亮時,略微的抬起了頭。
那張溫潤如玉的麵容,蒼白的毫無半點血色,不知道具體傷到了那裏,起來虛弱極了,也疲憊極了。
顧念心下猛地一慌,慌忙的衝到平台圍欄邊沿處,因為距離不算遠,她朝著他道,“城夕”
男人聽到了聲音,也到了遠處平台上的人,薄唇微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或者說發出的聲音不高,顧念根本聽不到。
她急迫的心上像被什麽狠狠洞穿,毫不猶豫的轉身,疾步就衝到了帝長川近前,“你都對他做了什麽”
帝長川冷然的隱隱揚唇,似笑非笑的俊顏,邪肆又森冷,輕微俯下身,深眸透出饒有興趣的意味逡巡,“這麽在乎嗎”
顧念沒時間和他兜圈子,直言再道,“我問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她的怒意,她的憤懣,她的恨意,一目了然。
帝長川冷冷的注視著她,毫無溫度的眸色一沉再沉,傾直身形時,冷戾的字音而溢,“就是當初你對廖雨辰用的藥。”
顧念眸色一閃,是麻醉劑
緊繃至咽喉的心鬆了一些,她深呼吸,努力讓自己情緒放緩,再向帝長川,卻不等說什麽,隻見江遠從外麵疾步而來,到了近前時,壓低聲道,“帝總,外麵聚集了五十多台裝甲車,讓您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