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偶遇
但是想著想著,麥文舟便禁不住又想念起家中的妻子起來。
想起周之雅,他除了愧疚還是愧疚,此行最大的牽掛就是她了。
因為,他們的愛情結晶就要出生了。
這段時間,最讓麥文舟驚喜的事則是周之雅懷孕了,那天他很晚回家,看到周之雅起床迎接他時,突然就吐了他一身,把他都嚇壞了,還以為周之雅生病了,但是很快他就狂喜不已,周之雅麵帶羞澀地告訴他,自己懷孕了,算算時間,也快六周了。
麥文舟抱著周之雅轉了好幾個圈,那一刹那,他都快幸福得暈倒了。
終於自己也要有個後代了?那種發自內心的震顫,感覺實在難以言表。
周之雅見他工作太忙,平時沒有告訴他,怕他擔心,自己去醫院裏都建檔了。說完這些,麥文舟隻覺愧疚感如潮水般湧來,他鄭重向周之雅承諾,今後一生,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彌補這段時間給周之雅帶來的缺憾,絕不負她。兩人的感情如膠似漆,自然又是一陣膩歪。
隨即而來的則是分離,為了方便得到更好的照顧,周之雅便搬回了娘家居住,那裏人多,什麽事情也方便。
而麥文舟要想見周之雅,回長寧市就得直接去周家了,過了一段時間,麥文舟便索性什麽也不顧了,什麽麵子不重要,他也隨著周之雅搬到了周家,隻要能回長寧市睡覺,就直接去周家。
到如今,十月臨盆,他們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但是作為丈夫,他卻不能陪在身邊,牽掛比那滿天的雲海還要深,但是更多的是無奈。
因為有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在身。
秦威的上下兩千多號人,要生存,要吃飯,要發展,他這個領頭人,沒法懈怠。
他當然想像普通人那樣,抽出時間多陪陪自己的妻子,陪著她逛街買東西,陪著她雲做孕檢,陪著她度過那些孕吐難受的日子,陪著她,每天晚上摸著她的肚皮感受著胎兒的心跳。
但是他沒有時間,從結婚的第二天開始,他就進入了拚命的模式,直到周之雅懷孕,他都沒有怎麽消停過,早出晚歸還算是好的,很多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回家去看周之雅。好在妻子一向是那樣的善解人意。
臨行前的一天,麥文舟特地還陪了周之雅一天,整個懷孕期間,麥文舟也隻完整地陪過這麽一天,兩人特別珍惜,一塊散散步,在家裏看看電視,聊聊天,聽聽孩子的心跳,摸著周之雅的肚皮,感受著小家夥旺盛的精力,在裏麵大展拳腳。
周之雅緊緊地偎在麥文舟的懷裏,讓他安心去德國參展,為國爭光,她喃喃地對麥文舟說,她就是喜歡看見麥文舟為了忙事業兩眼放光的樣子,那樣子帥出了天際,哪怕麥文舟沒有時間陪她,她也不怪他,因為這就是自己最愛的人最好的樣子。
她問麥文舟自己是不是有點變傻了,都說一孕傻三年呢。
麥文舟從來沒有見過周之雅這樣有點傻乎乎訴說的樣子,可愛極了。他認識周之雅很多年了,漂亮、能幹、聰明,什麽詞都能用在她身上,但因為懷孕有了孩子,她反倒流露了另外一麵,如水般溫柔。
麥文舟想起周之雅挺著大肚子的樣子,心中柔情萬千。
他那一刻真想取消這次德國之行,專心在家裏陪周之雅,但是周之雅卻鼓勵他出行,男兒誌在千裏。自己在家裏專心待產,會有人照顧她的。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想著周之雅,麥文舟又想起了顏苿,那天她軟綿綿地躺在他懷裏,差點成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顏苿仿佛燃燒完了身上所有的光和熱,那之後,就再次住進了醫院,鄭醫生私下悄悄地告訴麥文舟,顏苿的時間不多了。
這又拖了幾個月,還不知道有多少時間可以拖。
想到她骨瘦如柴的樣子,他的心如刀割,疼痛,讓他有些窒息。
他現在這麽拚命地幹,死盯著技術中心,毅然決然地參展,公是為了秦威,私是為了顏苿,這是顏苿的心血,他無論如何也要實現她的夙願,讓中國人開始躋身製造強者之林。
她說了,中國人的神舟飛船能上天,那中國人的汽車也得穩穩地在地上跑。在大國崛起的路上,中國人不能缺了這條腿,不能少了這根橋。
她是那樣的剛烈,那樣的倔強,那樣的驕傲,那樣的努力。
麥文舟無論如何,也要實現她的願望。
讓她看著自己的心血發揚光大,這是他能做到的,也是他現在唯一能拚命去做的。
在飛機上,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地,麥文舟就睡著了。
睡著後的時間過得特別快,直到麥文舟被一陣劇烈的顛簸給驚醒了,他醒來一看,發現飛機正在劇烈的抖動著,廣播一陣陣地喊著讓大家擠好安全帶,不要隨意走動。這應該是遇上強氣流了,整整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飛機都是劇烈的顫動著,像是在海中的一葉扁舟,在狂風暴雨中蕩來蕩去。
這把睡得死豬一樣的秦小槍都一個激靈嚇醒了,他嚇得直打哆嗦。
麥文舟心中也跟打了小鼓,雖然知道飛行途中遇到這種氣流是常事,但是在國內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強烈而持久的波動。有一刹那,那甚至有些後悔不該瞎想,千萬莫把臨行前簡單的告別變成永別啊。
一直到一個小時後,飛機才終於恢複了平穩的常態。
秦威一行六人,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有餘悸。這一個小時,飛機上除了有小孩的哭聲,大人們大多鐵青著臉,默不作聲地承受著意外的遭遇。
有些外國人在那裏不停地比劃著十字,祈禱。
飛機上的中國人則基本上選擇了硬扛,完事後一個個鬆了一口氣,個別年輕人則吹起了口哨,故作輕鬆。
魏寒到底年輕,秦威眾人中第一個出聲,“媽呀,嚇死我了,再持續幾分鍾,飛機沒事,我得先有事了。”
陳翔在旁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低聲安慰道,“放心吧,這飛機結實,不會有事的。”
魏寒翻了一個白眼,“你說沒事就沒事啊?”
“真沒事。”陳翔說,“這機型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歐洲人主打的重要機型,這樣的氣流狀態試驗,他們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風洞了,心裏有數,放心吧,除非是一導彈打過來了,或者是機長不想活了。否則,不會有事的。”
魏寒不爽,“說得好像你一個研究汽車的還能研究飛機一樣,別吹了你。還導彈打過來,怪嚇人的,不會真有導彈吧……歐洲應該這會沒人打仗……”
說著,她有些不放心地朝窗外看了看,鬆了口氣,機翼很平穩,也沒有什麽不長眼的導彈鑽出雲層,給這架飛機來一個驚喜。
誰知道,老實人陳翔卻道,“我本來專業就是學航空的啊,後來改行做了車輛機械製造,這飛機雖然我不會造,但是基本的東西我都是懂的。”
前排的秦小槍聽到他們聊天後,忍不住回頭道,“我說翔子啊,你這夠可以的啊,專業跨度挺大的,造飛機的跑來造汽車,我感覺啊,這是中國航空事業的重大損失。”
說著,他嘖嘖地歎個不停,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
麥文舟聽了好笑,中國這些年也開始研究自己的大飛機了,去年還出了最新款的隱形戰鬥機,但是總體來說,航空事業的局限還是要大於汽車製造的,畢竟汽車製造業的容納範圍要廣闊得多,陳翔轉行並不特別意外,轉專業也算是明智選擇。
他正要說話,前麵一排,忽然有個女生半站了起來,她戴著一頂白色的大簷休閑棒球帽,戴著一幅黑框眼鏡,年齡應該不大,她顯得饒有興趣地回頭對秦小槍道,“你們都是造車的?是不是來參加光輝展覽的啊?”
“這個,對啊,我是造車的。”秦小槍一看,美女啊,眼前一亮,頓時熱情地回道。
麥文舟翻了個白眼,這家夥,造車橋的,不是造車的,頂多算是車輛製造業吧。他也懶得揭穿,看著兩人聊天。
一來二去,那個女生聊天的內容得知,她居然是國內《商業汽車》雜誌的一線記者,這次,她單槍匹馬地到德國,就是準備報道德國光輝展的。
這本雜誌,還真是行業裏相當著名的一本相對專業的雜誌,不過,對方的主要方向不在技術上,而主要是在汽車商業、汽車文化、汽車新聞報道上,平常麥文舟有空也是會翻看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忍不住問道,“請問你是明遠嗎?”
“對啊,我就是明遠!哈哈,敢問你是我的讀者嗎?”那個女生顯得很是興奮。
這個記者不知道是筆名還是真名,就叫明遠,前段時間麥文舟翻看雜誌,看到一篇報道某個汽車製造廠的專欄文章,裏麵把那家廠子誇得一個天花亂墜,麥文舟下意識地看了看作者名稱,就是這位明遠。從字裏行間,可以看到這個姑娘其實就是一腔熱忱,對行業的事情一知半解甚至全是聽的受訪者瞎編排。
麥文舟嘴解一咧,“對,我是你的讀者,看過你的報道,寫得不錯。”他當然不會當麵揭穿明遠,這姑娘可能涉世未深,但膽子又特別大的那種,得罪也沒什麽好處,就當什麽也不知道好了。
明遠手舞足蹈,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做報道就一定要做深入報道,這樣才有人關注的。嘿嘿嘿。”
麥文舟: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