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捅開窗戶紙
“我決定的事不會反悔回頭的。”顏苿咬了咬嘴唇,臉上更是透出一種略顯病態的紅潤出來,但是此時兩人被她的話所震驚,都忽略了。
“所以,文舟,放手吧。”顏苿真誠地道,“我想,你該放掉我,去追尋你自己的未來。而小雅,她為你等了足足六七年了,從如花似玉也快要變成老太婆了。你忍心嗎?”
麥文舟的嘴唇劇烈的顫抖著,這些直擊靈魂的話,讓他什麽也不出來,麻木著。
顏苿輕輕把周之雅的白如凝脂的小手交到了麥文舟的手中,把他們倆的手按緊在一起。
“如此,我也放心了。”顏苿開心地笑著,臉上沒有半分的不快和不滿。
麥文舟和周之雅對望了一眼,他們的心在撲通地跳著。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倆的關係,竟然是由顏苿這些直接捅開的,哪怕他們倆都心知肚明,但總有層紙沒有捅開。
這個機會硬生生地在今天到了。
麥文舟怎麽能拒絕這樣熱情如火的姑娘呢,她在他的身邊一待就是數年之久,生活上無微不至,早已經像是一個女朋友一樣盡了她的職責,在工作上,也是他倚重的人物,讓他難以割舍,這樣的女子,是需要幾世才能修來這樣的福分。
顏苿的話依然在耳邊蕩漾,“其實,也就是你們倆自己裝不知道而已,實際上,全廠上下,誰不心裏沒本賬啊,大家都在等著你們走到這一步,等得太久了。”
麥文舟有些愕然,這話有些誇張了吧?
著實,顏苿說的有些誇張,但是秦威的老人不少,有些是人老成精,有些雖然糊塗但眼睛還明亮著。
他們對於兩人的關係早就心中有數,看著都替他們倆著急,太磨唧了,不知道啥時候能夠修成正果。
但是此時的麥文舟是不信的,他真的自認為沒有表現出來什麽,一切都很正常,那次去周之雅家裏也是喝醉了什麽也不記得了……
顏苿看著他倆,臉上一直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一如她的平常。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真的放下了什麽。
但是麥文舟陡地清醒過來,他畢竟不再是一二十風的毛頭小夥子了,很快他從那種尷尬、內疚、憐惜、驚訝、喜悅等種種交雜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他很嚴肅地看著顏苿,“即便如此,有些話我也得解釋清楚。”
顏苿搖了搖頭,“別解釋了,不需要,我知道,你當初回廠是為了什麽,後來又為了什麽,現在又怎麽想的。我隻想告訴你,你沒什麽對不住我的,相反,我要感激你,如果不是回來,我們現在是什麽處境?我又在幹什麽?”
這把麥文舟想說的話堵了回去,但是她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麥文舟懂。
而且,顏苿所言甚是,如果麥文舟不回來,也許秦威還會來一個新領導接手,但會不會幹成今日的規模?會不會如此重用顏苿,這些都是未知數,尤其是,新橋研發,這樣重大的決策,會不會實施?
不好說,不知道。
很有可能還有人會比麥文舟做得還要出色,但是那個人,是誰,不知道,那就是沒有了。
話盡於此了。
顏苿渾身輕鬆地站了起來,長噓了一口氣“真舒服,感覺人生都輕了。”說著,她邁著有些歡快的步子就走了。
現在時間寶貴啊,她現在腦子已經切換到工作模式了,現在還有一隻很大的攔路虎擋在她的麵前,必須要盡快解決,解決之後,那便是一馬平川了。
想到這裏,她的步子更加歡快起來,現在隻是黎明前的黑暗,再堅持努力一把,就能見到曙光了,真好啊。
而此時的麥文舟和周之雅卻略有些尷尬地對視一笑,旋即移開視線,隨後又對上了。
兩人的手不知不覺牽到了一起。
周之雅看到麥文舟臉上浮起的笑容,嗔了他一句,“你就得意吧,咳,隻是,沒想到啊……”
麥文舟知道她沒想到的意思是指沒想到這麽突然。
他緊緊地攥著周之雅的小手,她的手溫暖滑膩,握著很舒服,他不想鬆開,有點像怕失去。
他調侃道,“沒想到是吧?沒想到還是被我抓在手掌心了,告訴你了,這回我是絕對不會鬆手的,我剛剛去車間塗了環氧樹脂,現在手上全是膠,粘著,想掙脫都不可能的。”
周之雅使勁拉了拉,歎息,“那怎麽辦?這膠估計還沒法洗,難道以後吃飯睡覺咱們就這麽牽著嗎?不方便啊。”
“有啥不方便的?我的右手就是你的右手,你的左臂就是我的左臂,同進同退,至死不渝唄,能有多難的事。”
“你說真的,要至死不渝嗎?”周之雅眨巴著眼睛,“你年齡比我大,肯定比我先掛,那個時候,等你老了,是個累贅了,我就把你手砍了。”
“唉,好歹我們先一起白頭偕老吧?你看可好?”
“好你個頭,虧得我以前對你一片真心,你怎麽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始終不肯給個好臉色呢?”
“你錯了,我天天其實是在察顏觀色,一邊看你的美色,一邊看你的臉色。”
“怎麽的,看我不美了,就可以不要了是不是?”
“大錯特錯,我主要是怕惹著你了,臉色不好,影響了美色。”
“滾,就知道你是登徒子,我算是看錯人了。”
“滾?滾到哪裏去?滾去你家裏提親嗎?”
兩人的土味情話說了好一陣,互不嫌膩歪,但說到提親,周之雅突然就醒悟過來,“對了,你是不是該去我家看看了,你上次來後,又有多久沒有出現了?家裏人都著急了,我那個表哥來我家就損我,說姓麥的不是好人,說我吃虧上當了……”
“那家夥,他不會還想著推常銘出來吧?”麥文舟對周之雅表哥印象還是蠻深刻的,雖然不想跟他打交道。
“有件事情,說了你別吃醋啊。”周之雅咯咯一笑。
“什麽,常銘真的又來找你了?”麥文舟大驚失色。
“你想哪裏去了,我是說啊,那個常銘跟誰好上你知道不?你的一個小情人!”周之雅笑著,突然覺得哪裏虧得慌了,擰了一把麥文舟,把他擰得驚呼了一聲,“誰啊?我哪來的什麽小情人?你這胡編的,我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造謠汙蔑。”
“宋摩登啊,你忘啦?”周之雅笑話他道。
“啊?!”麥文舟真的有些難到置信,宋圓圓和常銘兩個人走到一起了?這個是真真想不到。
“嗯,上次,生日宴之後的事情。”周之雅輕聲地道,其實她也不難想像,兩個失意的人,走到一塊,先是互相指責痛罵,隨後都是抱頭痛哭,最後一看,對方似乎也不賴,再加上各種巧合因素,兩個傷心人就走到一塊了。
所有的言情小說都是這麽寫的,很套路的。
實際上的情況也與此差不多。此時的長寧市某人商場裏,正在和常銘一塊挑結婚戒指的宋圓圓,一把拉起累癱坐在椅子上的常銘,“喂,給個意見,這款你看怎麽樣,和我般配不?“
“太般配了!再般配不過了!“常銘諛詞如潮,他還想多活幾年啊。
“不行,這個顯黑了,我皮膚是黑了些,不能太深色,也不能太亮眼了。換。“說著,宋圓圓又一把把常銘推回到椅子上,常銘躺在那裏生無可戀,自從和宋圓圓好上後,剛開始還好,兩人能夠互相傾訴委屈,但到了後麵,常銘懦弱又喜歡遷就人的性格,終於激發了宋圓圓的真實形態,宋圓圓痛定思痛的結論就是對男人一定不要光喜歡,要控製,拿捏於手心當中。
自此之後,常銘就痛並快樂著,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水,天天日子過得太有滋味了。而每次逛街,他都能累個半死。
宋圓圓突然連續打了三個噴嚏,她有點猜疑地道,“咦?難道,有人在背後咒我?“說完,她也懶得想了,又發現了一個新目標,這款不錯啊,又該常銘上場了……
“你說說,你是不是吃醋了?”周之雅嘻嘻地笑著,隻要麥文舟回答不對,她立即就又要用力了。
麥文舟心裏暗暗叫苦,這層窗戶紙不捅多好啊,一捅現在周之雅就秒變刁蠻公主了,這日子以後還能好好過下去嗎?他不敢想像。
但是麵對送命題,麥文舟自然不傻,他正色道,“小雅 ,你這麽說,太讓我失落了,我從來沒有把那兩個人作為我或你的競爭對手存在,所以不存在吃醋這一說,而且,我認識的你,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我相信你,正如你相信你的眼光。“
這話說得周之雅一愣,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低頭了,“我……隻是開個玩笑。“
“我也是開玩笑啊。“麥文舟哈哈一笑。好險,以後不能再給小雅這種比較的機會。
但是另外一個問題突然湧現上他的心頭,這讓他的眼睛發直,愣在了那裏,說不出來話。
周之雅有些奇怪地問,“你怎麽啦?麥哥?怎麽這副表情,我都說了,對不住,我隻是開個玩笑。“
“不,不關玩笑的事,我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麥文舟苦惱地道,”以前我一直有意無意回避 ,所以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但是既然今天,我們牽手了,向世界正式宣告這個事情了,那麽接下來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麽問題?“
“我們可能得分開了!“
啊,剛牽手就分手,周之雅呆住了。
“你想哪裏去了,“麥文舟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我是說,咱們作為廠裏的重要管理幹部,一旦發生戀情,要麽就得有一人離開,要麽就都得離開。“
“不能開夫妻店,這就是規矩、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