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重傷的柳新風 新
“神蔭山?”袁序規點頭說道:“倒是聽說過神蔭山上有一群將異能修煉到極致的高手,隻是未曾見識。隻是如果說你們是為了龍門碎片呢,那就免了。雖說老夫有點忌憚剛才那幾個怪異的黑氣,但是就你們這神蔭山加一起隻怕也不是老夫的對手。”
“沒興趣。”鳳凰心裏掛懷柳新風,神色冰冷,對袁序規說道:“老家夥,如果柳新風有事,我回來第一個找你算賬。”
“小女娃子,你這說的哪裏話?那小子自己不敵山魈又要逞能,你怎麽又算到了我的頭上了?”袁序規頗為冤枉的苦笑道。
“方才便是你任由柳新風上去挑釁,也是你阻止我去救援,若他有事,我必讓你陪葬。”鳳凰惡狠狠的咬著銀牙啐聲道。
“得,要這麽說老夫確實還是真得負點責任。”袁序規麵露歉疚之色,確實是有些太過相信柳新風,也低估了魍魎那三人的實力,致使柳新風重傷敗逃,如今不知去向。
“哼,回來再找你算賬。”鳳凰說完紅影一閃,消失在雨幕之中。
“得,兀那小子,你不是要請我去神蔭山麽?帶路吧。”袁序規撇撇嘴,有些尷尬,對夕軻說道。
“啊?”夕軻不禁苦笑,活了一大把年紀,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喊著小子的,不過看著袁序規一頭花白的頭發,和方才展現出來的實力,想來也定是大陸那端的高手,說不定真的比自己年紀大上許多,忍不住問:“剛問前輩今年貴庚?”
“小子,老夫今年三百有餘,按照你們這算吧,我估計你最多也就我孫子輩啦。”袁序規說話是真不帶客氣的,處處占著便宜。
“三百有餘,前輩高壽,前輩高壽。”夕軻忍不住抹抹頭上的冷汗,自己一大把年紀也不過百來歲罷了,這三百有餘何止是孫子輩啊,就按離城中來算那隻怕是隔了有好幾輩了,也隻能嗬嗬一聲說:“前輩請,在下…晚輩為前輩領路。”
“嗯,來這孤僻地方這些時日了,對這裏也不甚了解,這沿途你也為我介紹介紹,說不定老夫以後還要長居於此呢。”袁序規背負著雙手,頗有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是是是,若是前輩願意長居神蔭山,自然是蓬蓽生輝,晚輩不勝榮幸。”夕軻賠笑道,這人的實力對於他來說確實是有些恐怖。
之前袁序規在傳授柳新風半步咫尺之時,夕軻就已經在遠處觀望,隻是當時他的目光都鎖定在暗影會的魍魎等人身上,對於柳新風這邊也隻是稍有關注,即便如此也是令他萬分驚訝。
不過是傳授了一門功法,就讓柳新風這樣實力低微之人擁有了和暗影會魍魎三人周旋的實力,若非是最後山魈勾引柳新風現身偷襲,柳新風也不會敗於魍魎三人手下。如此看來,這位前輩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活寶藏,身上還不知道藏有多少的秘密。隻要隨便丟幾樣功法或者寶物出來,神蔭山和軍部的實力都要再上一個大台階。
夕軻心中如此想著,而袁序規又如何不知?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即便不是千年的狐狸也知道聊齋該怎麽唱了。
“既然請我上神蔭山,那我就走一趟,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如今龍門碎片也已經到手,柳新風手裏拿著假的也正好讓那些覬覦龍門碎片的人再忙活一陣子,自己偷得浮生半日閑再說。至於柳新風嘛?隨他去吧,不是也教了他半步咫尺如此神奇的功法作為回報了嗎?也不算虧待了他。”袁序規心裏想的倒是光棍,卻還是不自主的有些擔憂柳新風,這孩子身上的那份瀟灑剛毅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柳新風不知道自己何時上了岸,整個人瘋瘋癲癲、癡癡傻傻的在海岸之邊走著,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腦海裏一片模糊,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或者說是一個字:跑!
赤裸著上身,一身的黑甲全部掉落,下身就穿著一條還算完整肮髒不堪的白色長褲,胸前細密的創口全部凝結成疤。
雨水攪合著砂礫一起打在柳新風的身上,臉上模糊著的全是海沙,甚至有靈眼鷗的糞便落在他的臉上也渾然不覺,模糊著雙眼無力的挪動著身體,向離城方向走。
走到最後身體再無絲毫氣力,整個人摔倒在地,兩手扒拉著地麵一步步的向離城爬去,胸前才結疤的傷口在地麵的摩擦之下再度裂開,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跑”“跑”“跑”
柳新風嘴裏不停的念叨著這個字,從海岸邊爬山海邊的巨石,又從巨石之上摔下,從荒草之間穿過。臉上、身上是汙泥和血跡以及各種糞便攪合在一起的汙穢之物,也不知何時,柳新風倒在了泥坑之中,閉上雙眼不能動彈,雙手還保持著前爬的姿勢。
意識在一片混沌之中,也不知道何時,柳新風似乎看到了一絲光亮,隻是眼前的情景竟然如同之前遭受山魈重擊後所看到的的一樣,身處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之中。
這次柳新風在這片白茫茫的空間之中遊蕩了很久,卻並沒有出現之前的那股吸力以及怪異的聲音。
柳新風看著周圍,嘴裏不由自主的問道:“我是誰?我這是在哪裏?”
“我是誰?這是在哪裏?”
“我是誰?這是在哪裏?”
“我是誰?這是在哪裏?”
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可是並無人回答他,柳新風開始嚐試去回憶,回憶是一片空白,關於以前的所有事情他竟然全都遺忘了。
越是回憶,隻感覺頭疼欲裂,越是這般,柳新風越是強迫自己去記起以前的事情。於是在這片白茫茫的空間之中,柳新風疼痛的叫喊聲不斷回蕩著。直到最後柳新風一聲慘叫,意識再度陷入死寂的昏迷之中。
感覺到有人在挪動著自己的身體,他卻不能動,隻是一種感覺在,對於身體毫無一絲的控製能力,形同廢人一樣。
“大哥,你看他都死了,還幹嘛要救他啊?”聲音聽上去很清脆,應該是個女孩子。
“昔兒別亂說,他還有一口氣就還沒死,沒死就是個活人,是活人就得救,明白嗎?”說話的這個男孩此時似乎正背著自己,聲音清晰的傳到了自己的耳中。
“可他就一口氣吊著了,說不定你背回去,他就死了。”那女孩子似乎有些並不情願救柳新風。
“如果真死了,那也是他命該如此,我們也隻能盡人事了,不過現在他還沒死,那我們就該救。”這男孩說道:“父親生前常教導我們,做人要多結善緣,種善因,得善果,因果循環自有其報。”。
“大哥,你又拿父親那一套說事,父親還說他是從離城那邊的大陸過來的呢,你相信嗎?”女孩子撇撇嘴,似乎不喜歡大哥總說起父親的事:“父親還說這裏在他們那邊是禁飛區,叫做什麽大的來著,是因為什麽機失事然後掉落在這裏了,反正我是不信。”
“這個…這個…這個其實我也不信。”男孩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卻正好撓在柳新風的顴骨上:“不和你說了,趕緊把他送回去吧,不然他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