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八 地龍翻身
眾人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姿，有的跑出大廳，對麵閣樓也是站滿人，都想要一睹美人芳顏。個個都探著身子，朝這裏看。
玉蘭迎風飛起，展出青色翅膀，化作一隻青色的鳥兒，在空中盤旋，鳥鳴聲聲入耳，像是在呼喚著：我自由了，我可以在空中飛翔，無拘無束。
那位大人驚得連連倒退，城主扶著他後退：“這，這妖怪，大人，快保護大人。”侍衛們有的早逃到不知蹤影。剩餘幾個膽大的舉著劍護在他跟前。
大廳中人亂如麻，四處逃竄爭著搶著跑出閣樓，心底想著快快離開這裏，萬一被妖怪吃了可怎麽辦。
容樂追著她跳下閣樓，踏著屋簷綠瓦大聲喊著：“青鳥”
青色鳥兒像是被施了咒術一樣化成了一個女子，失去了翅膀的她從空中墜落，像是人偶一樣沒有生氣。
容樂抱住她輕如鴻毛的身子，遮了她的眼了句：對不起。
玉蘭知道，她這輩子都無法逃離那個人了。因為容樂以她之名，將她永遠禁錮在身邊。這是遠古時期的一種咒術，能以人之名對其施下咒語，代價就是墮落成魔。
落地時，她推開容樂，再次砸了古琴。嘣嘣幾聲，琴弦盡數斷了，琴也裂成兩半，琴本就修複了一番，現在又斷裂了，無論如何也修複不了了。
她心中恨意難消，指著地上的琴道：“容樂，你出爾反爾，我青鳥以這斷裂的古琴起誓，詛咒你永遠也得不到所愛之人，而這裏將會麵臨滔巨浪，山崩地裂！直到那一來臨之際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青鳥”
“你不許喊我的名，你不配！”玉蘭頹坐在地上，眼裏又失去了光彩。
“來人，把這個妖女給我抓了！賞黃金千兩！這妖女妖言惑眾，必須除之！快，給我上啊！”城主帶著那位大人悄然退去，而被貪婪占據腦子的人們紛紛靠近玉蘭，準備抓捕她換取金子。管他什麽詛咒誓言，統統都沒有這金子重要。
“誰敢！”容樂把她護在身後，身上充滿煞氣，原本俊秀的臉上布滿褐色斑紋，活像來自地獄的魔鬼。有不怕死的上前去被他一掌劈倒，摔出幾米遠沒了呼吸。
其餘人有退縮之意，躊躇著不敢上前。眼看著一陣黑旋風卷走了兩人。再睜眼時大廳裏哪裏還有他們的身影。
蠻城這一夜陷入恐慌中，詛咒早就傳遍了大街巷，搞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可是過了一年又一年後，還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那兩人仿佛人間蒸發一樣，沒了蹤跡。
人們漸漸遺忘了這件事，隻是每到夜晚，就會有歌姬唱起那首歌，而對麵會有人觀望著，警醒著人們詛咒一直都在。
到了後來，這成為了蠻城習俗，男饒堂。他們可以遙望閣樓裏女子妙曼身姿，優美的歌喉，還有那永不停歇的離人愁。
大廳中，蘇錦兒輕嗬一聲，撫著鬢間芙蓉花。
“五百年了，該結束了。容樂。”蘇錦兒摘下發髻，散亂著頭發，踏著輕盈步伐倚欄望月。
周圍之人聽聞她如此都變了臉色。
“這，這蘇錦兒是不是瘋魔了，她在胡些什麽？”
那些個膽之人聽得雲裏霧裏的，顯然被她的話語搞懵了。李敖方才還大言不慚地著那個還未出現的詛咒，現在卻是啪啪打臉。
蘇錦兒轉身看著川，巧笑嫣然：“你困不住我的。容樂！”
川瞳孔微縮，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奔向蘇錦兒：“青鳥”
這不是他在話，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會出這樣的話來。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力量是那麽的弱。
這時，屋頂的琉璃燈震蕩得特別厲害，鬆鬆垮垮地砸下來，屋子裏凡躲避不及的都被砸得頭破血流不省人事。
桌子上的茶杯酒水，玉盤珍饈都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燭台傾倒砸向人群，滾燙的蠟水濺在肌膚上，疼的人直叫喚。
李敖躲在桌子底下，抱頭痛哭，廖賴正倒在他麵前，頭頂鮮血淋漓，死不瞑目。
一股子燒焦味傳來，他看著衣袍上的火苗，掀翻桌子，慌亂地扒出外袍，跑出大廳。
周圍慘叫連連，有人身上燃起大火，滾在地上，痛苦地嘶吼著，有的則被沉重的燭台砸倒，在地上拚命掙紮著。
大廳之中一片狼藉，火勢凶猛無比，朝各處卷席而來。
不僅如此，各處樓閣劇烈的震動，屋子裏的東西都東倒西歪，一些老舊的房屋轟然倒塌，還在熟睡中的人們就這樣被掩埋在廢墟之中，永遠也無法醒來。
幸閱是今夜特殊，大部分人都在閣樓上，見著這一局麵都慌了神，都逃命似的推搡著下樓梯。
人擠著人稍有不慎就滾落下去，摔得鼻青臉腫。這麽危機時刻，誰還管地上躺著個人，都紛紛從他身體踏過去逃之夭夭。
方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她像局外人一樣遊走於人群中，別人看不到她，她卻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們內心深處的想法，那是自由，強烈的渴望自由，還是無盡止的糾纏和貪婪妄念。都充斥在她心頭揮散不去。
“真是要命，做了個夢這麽費神。”方杻痛苦地起身：“怎麽回事兒？地震了？”周圍晃的厲害，閣樓都不同程度地倒塌了，還有四處逃竄的人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
閣樓裏燃起大火，方杻隻看到一個女子站在閣樓上像是要往下跳，川追著跑出來，停在不遠處。
“欸”樓道裏的女人不就是她夢裏的那個女人嗎？
“撕拉”一聲，方杻把劍綁住背在身後，抱著盆玉蘭花就跑下樓，沿路跑到了空曠的地方停下。
背上的劍“嗡嗡”作響，不安分地抖動著，似乎要衝破際。方杻花還沒放下那盆花就被劍帶飛至空中：“啊～～～～～～～救命啊！”
有人高喊：“地龍翻身了，地龍翻身了。大家快逃啊！”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詛咒會在今夜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