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欲加之罪
“我,我……”韓櫟頓時被張宣問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韓櫟才梗著脖子說道:“我府中的金珠,平時都是由我夫人保管的,我,我哪知道現在還有幾壺?”
??“好啊,既然是丞相大人夫人保管著金珠,又是如此重要的財物,發現失竊的,竟然不是丞相一一四大人的夫人,反而是丞相大人府中的管事,莫不是丞相大人府中的管事,與丞相夫人的關係,倒比丞相大人與丞相夫人的關係更加親密?”張宣咧嘴笑著說道。
??聽了張宣的話,韓櫟頓時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張宣破口大罵道:“住嘴,休要胡言亂語,滿口胡說!”
??“丞相大人,是張宣胡言亂語,滿嘴胡說,還是丞相大人自己在胡言亂語,滿嘴胡說,指鹿為馬,誣陷張某為盜竊金珠之賊?若丞相大人自己沒有胡言亂語,那便是丞相夫人與府中管事過往甚密,丞相大人可就是治家不嚴,連夫人都管不好了!”張宣疾聲,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噗!~”韓櫟一陣氣血攻心,隻感覺喉嚨一甜,一口老血頓時噴湧而出,兩眼一翻,身子一挺,便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去。
??“丞相,丞相!”韓櫟身邊的兩個文官見狀,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韓櫟,卻發現韓櫟已經被張宣氣得昏厥過去了。
??張宣那話,可真的是有毒啊!如果韓櫟不承認自己是在胡言亂語,那就如張宣所說,他府中的管事,跟丞相夫人的關係,倒閉韓櫟跟他夫人的關係還要親密了,這種親密意味著什麽,隻要是個男人都知道!
??而如果韓櫟承認自己是在胡言亂語,那麽他對張宣的指認,自然也就無法采信了,丞相府府中的金珠是否真的失竊,韓櫟自己都不清楚,那自然也不可能再誣陷他張宣是偷盜金珠的盜賊了!
??而即便韓櫟冒著被人戳脊梁骨,頭上冒著變得綠油油的風險,承認或者默認自己府中管事跟自己夫人關係過密,張宣也完全可以倒打一把,說他府中管事和丞相夫人,瞞著韓櫟,監守自盜,盜了府中金珠,轉而誣陷他人所為!
??可以說,僅此一點,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張宣便已經將自己身上的嫌疑,摘洗得幹幹淨淨,不論韓櫟府中金珠是否真的失竊,至少作為失主的韓櫟,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可以指證,府中金珠失竊,跟張宣有關了!
??為了保存自己的顏麵,韓櫟也隻能選擇‘暈厥’過去,人事不省了!
??王座之上,薛侯媯翊眼神微微縮了一下,這個張宣,果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不過韓櫟‘暈厥’,韓櫟是否胡言亂語,或者丞相夫人與他府中管事關係是親密還是疏遠,跟他媯翊可就沒關係了!韓櫟沒法再指責張宣,媯翊卻完全可以!
??微微皺眉瞧了張宣一眼,媯翊再次說道:“寡人不管丞相夫人與府中管事關係如何!張宣,既然丞相府中管事出首,指認你是丞相府金珠失竊的最大嫌疑人,那寡人便得好好查一查!”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媯翊又轉頭對大邑府尹臧韞說道:“臧卿,你是大邑府尹,按照大薛律例,竊賊嫌犯該當如何?”
??“稟君上,依大薛律例,所有嫌犯皆應先行收監,待查明真相,或找出真正賊犯後,再按照大薛律例,有罪判刑,無罪開釋。”臧韞躬身行禮說道。
??“那好,張宣便由大邑府尹先行收押,待查明真相後再行審判!”媯翊揮手說道,瞧著張宣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管你有罪沒罪,先關起來再說,至於什麽時候能夠查明真相,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當然,媯翊其實也是知道的,這件事本身就是媯翊一手策劃,並授意韓櫟和臧韞聯手實施的,目的就是要給張宣點顏色看看!
??臧韞微微愣了一下,偷眼偷瞧了張宣一眼,旋即躬身行禮說道:“喏。”然後招了招手,兩個薛軍禁衛走進大殿,走到張宣身後,一左一右架住了張宣。
??張宣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反抗,甚至沒有一言半語的解釋,任由兩個薛軍禁衛架住他,幾乎是倒拖著往殿外拖去。
??還沒將張宣拖出大殿,媯翊卻又開口了:“張宣,你已經無話可說了嗎?”
??架住張宣的兩個薛軍禁衛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張宣卻咧嘴冷笑了一聲,說道:“薛侯如此行事,張宣還有何好說的?”
??“那你是認罪了?”媯翊雙眼微微一縮,冷眼盯著張宣冷聲說道。
??“嘿嘿,認罪?張宣無罪,又有何罪可認?薛侯此舉,分明已經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既然如此,張宣說得再多又有何益?”張宣咧嘴冷笑著說道。
??媯翊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冷聲喝道:“拖出去,嚴加看管,務必要審出丞相府金珠是如何失竊的!”
??“喏!”臧韞急忙躬身應道,其他文武大臣心中卻不由得全都咯噔了一下,媯翊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可不是當張宣是嫌疑人,而是已經認定了張宣就是丞相府金珠失竊的罪魁禍首了!
??就在這時,一個內宦腳步匆忙的從大殿後麵鑽了出來,完全不顧禮儀的疾步走到媯翊近前,跪坐在媯翊旁邊,湊上腦袋,低聲訴說了幾句,媯翊臉色猛地一變,失聲問道:“當真?”
??內宦趴伏在地上,磕頭說道:“奴婢不敢妄言欺君。”話音未落,媯翊卻已經從王座上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腳步匆忙地往後殿走去。
??媯翊一走,滿朝文武頓時全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用疑惑的目光互相對視交流著,都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麽有用的信息來。
??而那個剛剛前來稟報的內宦,去接在媯翊起身後,也腳步匆忙的低頭彎腰,跟著媯翊直接去了後殿。媯翊又沒有宣布散朝,滿朝文武又不敢自行離去,一時間,全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勤政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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