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惦念
伊藤野有點同情項靖陽了。
這算報應嗎?
所以,項靖陽與慕容以瑤的關係是從蜜月時起,就出了問題。
而項靖陽不可能對任何人提起這個令他沒有麵子的原因,隻能啞忍。
可是那個男人又查不到,坐實不了慕容以瑤的不忠。
看起來,婚前慕容以瑤的自殺也不是因為項靖陽的花名在外,人家根本就是心有所屬的絕望,或者,是失戀的絕望。
“那個男人,不會是死了吧?”伊藤野小心地道。
他覺得如果是死了,那項靖陽應該能好受一些。
項靖陽卻冷笑:“如果是死了,慕容以瑤又怎麽會這樣的意難平?分明就是她被那個男人甩了,她把氣撒到了我頭上,偏偏認準了我不能往外講。”
他咬牙:“有生之年,讓我查到那個男人是誰,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要是有用我的地方,你隻管說話!”別的不敢說什麽,論找人,他們家還是不差的。
“不說這些了,那個吉島脫離你們,對你們的影響這麽大嗎?我看兩位榮少爺都氣紅了眼睛了。”伊藤野轉移了話題 。
項靖陽點了點頭:“吉島雖是白文山任島主,但島上的事務在十幾二十多年前,就已經交到了白文山的兒子白子炎手中,白子炎跟我和榮誌恒還有另兩個島上的少島主,我們曾經一起求過學,白子炎是個人才,不是,白子炎是個商業奇才!如果現在白子炎在我們身邊,我們會得到非常大的助力,他的經商天賦是現在的兩個榮少島主沒法比的。”
“哦?那吉島現在叛變了,他人呢?不會是吉島他帶的頭吧?”伊藤道。
項靖陽搖頭:“不會,不可能的,這個人,最致命的弱點就是懦弱,太過懦弱,吃了虧都不知道反抗的。所以,吉島的事,肯定跟他沒有關係,我想他現在,恐怕凶多吉少了。”
想到這裏項靖陽不由歎氣。
當年的四人組,他與白子炎的關係其實最好,是真正的能稱之為朋友的人,可惜,身份的原因,他們始終不能一起做事,站在榮家的角度上,也不能讓吉島和祥島聯合起來。
這次的事,也因為立場和身份的原因,他不能去過問吉島的事,他很想知道白子炎的情況,可是,他無從問起。
榮信和榮誠根本沒有關心過吉島白文山一家人的死活。
在他們的眼裏,白文山一家無論是否參與,都應該是死人了。
項靖陽心中惦記白子炎,卻無能為力。
項家在外麵順風順水,可以呼風喚雨,可惜一碰到福島內部的事,就不得不收斂鋒芒,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伊藤野有些意興闌珊:“你們內部的事,我就是外人了,無法插手,不過,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項靖陽也收回了思緒:“你還是趕緊查一查有沒有除我們之外的第三方吧,別我們忙了一場,最後卻是漁翁得利。”
伊藤野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伊藤野的人還是慢了一步,他們剛開始行動,慕熙臣和孟玉已經抓到了關鍵人物——羅烈。
羅烈深夜被一群闖入家中的黑衣人從被窩裏拎出來,已經是被嚇破了膽。
等到被罩上了麵罩,更是心膽俱裂,想到他剛剛有了起色的事業,等了半輩子了,總算等到了機會,他正打算大幹一場呢,這又是衝撞了哪位大神啊?
當年,他在葉氏集團混得風生水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好好的日子,就因為沒有巴結好葉修文,硬生生被三振出局。
本來想著靠妹妹不行,靠著外甥女也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吧?偏偏那個千疼萬寵的外甥女也沒有靠得住。
羅家一大家子,硬生生被從葉氏趕了出來。
葉修文更是把他們這些人多年來的惡形惡狀公之於眾,令他們被萬人唾棄,連個能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一時間聲名狼藉。
這些年,靠著當初從葉家撈來的老本勉強度日,早沒了當年的風光。
那些輝煌時期的羅家早已是舊日黃花了。
羅烈迅速蒼老了下去,他後悔當初為什麽不從葉家多撈點實際的東西,也能讓現在的日子過得寬裕一些,後悔當初為什麽要心慈手軟。
唉,說到心慈手軟,他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怎麽沒有除掉葉修文、葉修筠這一對兄妹,真是給自己徒留後患,無窮的後患。
潦倒中,羅烈染上了酒癮,日日買醉,但無時無刻不想著重新輝煌起來。
可惜這一切,都隻能喝了酒以後,在夢中實現了。
他以為,他的一輩子就這樣完了。
天可憐見,沒想到有一天他真的能時來運轉,重新擁有一些資產雄厚的公司,這一次,他來出任董事長。
他從開始時時的戰戰兢兢,到現在的泰然處之,那心情的激蕩真是難以形容。
可是,這才幾天的功夫?怎麽就被人盯上了?
這是綁票嗎?
他們打算拿他去勒索誰?勒索多少錢?
羅烈的心裏猶如住了一群老鼠一樣,百抓撓心。
頭套一摘掉,眼前一片明亮,羅烈不由自主的閉了閉眼睛,以便適應眼前的強光。
等他終於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坐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優雅高貴,麵容俊朗的男人,看不出他的年紀,可能是因為太過俊美了,美得頗有些超凡脫俗,讓羅烈不禁呆了呆。
綁匪,現在都長這樣嗎?
“先,先生,請問,我,為什麽要,要帶我來這裏?”羅烈顫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問。
“羅烈,跟我講講你的幕後老板吧。”男人的聲音也非常的醇厚好聽。
“幕,幕後,老板?先生,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羅烈小聲地說,腳步不由自主往後挪了挪。
男人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審人這種事,我就說了我不行,這要一句一句問,什麽時候是個頭兒,他不說難道我還得求他不行?”
轉而,他卻是對著羅烈,用極溫和的聲音說道:“羅烈,不用怕,告訴我,你的老板是誰,我向你保證,你若是好好交待了,我一定不讓他們給你用刑。你知道我們這兒的刑罰嗎?哦,對了,你一定是不知道的,要不然我給你介紹一下吧。”
他動了動,把左腿搭到了右腳上,用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眼神卻是看著羅烈的:“你知道可以把針插到人的指甲縫裏嗎?哇,很痛的,很痛很痛,疼得人死去活來的,嘖嘖。”
男人的聲音裏仿佛都帶著一種可惜,一種疼痛。
羅烈隻覺心驚。
“羅烈,你想試試嗎?”男人的話風一轉,直直問他。
羅烈嚇了一跳,後退兩步搖手:“不不不,不不不。”
男人輕笑,似乎對羅烈的反應很滿意:“嗯,那你就別讓我費勁,給我說說你的幕後老板吧。”
“我,我沒有,沒有老板。”羅烈的聲音幹而發顫。
“哦,沒有幕後老板啊,那就說說你辦公司的錢是從哪來的吧,別說你中了彩票,這種事是可以查到的,你告訴我一點查不到的信息好不好?我是第一次審犯人,要是什麽都問不出來,很丟人的,要是我被他們給笑話了,那我可就隻能拿你出氣了。”
男人說得雲淡風清。
可是羅烈隻覺得自己腿肚子都在發抖,因為這個男人越是說得雲淡風清,羅烈卻越是緊張,這個離他那麽遠的男人,卻能給他無形的壓力,讓他感覺得到冰冷的壓迫感。
那個溫暖的聲音,就仿佛來自地獄一般,絲毫感受不到溫暖。
他,分明就是一個魔鬼。
羅烈的膝蓋一軟,人就跪到了地上。
男子輕輕一笑,對於自己的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非常滿意。
他靜靜看著羅烈,等著他開口。
“是,是我的外甥女,讓我為她做事,為她張羅公司的。”羅烈說完,如釋重負一般。
“哦?外甥女,你的外甥女是誰?我怎麽覺得你的外甥女應該叫葉輕語呢?”男人的聲音裏透著困惑。
羅烈點頭:“是,我的外甥女叫葉輕語,但是,但是——”
他偷眼看向男人。
男人微笑,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撲麵而來:“但是什麽?”
“她,她現在,不叫葉輕語了,她,她叫羅晴雨。”羅烈心頭一跳,連忙說道。
男人沒有說話。
他站了起來,仿佛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說給什麽人聽:“就是這個羅晴雨嘍,也是那個葉輕語,沒錯了。”
他走到了羅烈的身邊,他站著,羅烈跪在地上,他睨他一眼:“羅晴雨在什麽地方?交待了就放你回去,不說,或者說假話,我就讓你嚐嚐什麽叫生不如死!”
羅烈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跪直了身體:“我不知道她在哪,她從來不告訴我她的行蹤的,她在M市有兩處住處我去過,但是她也不一定就在那裏,她,她,有些神出鬼沒的,而且,她也不是很信任我,重要的事,她不會交給我做的,我隻是負責一些簡單的事務罷了。”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咽了口唾沫:“她,有一個兒子,很能幹,讓她很驕傲,她的兒子是她跟一個日本人生的,那個家夥很有勢力,在中國也很有勢力,輕語她,主要是依靠她的兒子。並不會依靠我做什麽事,我,我隻是個擺設而已。”
羅烈已經明白,這些人是衝著葉輕語來的,跟他沒關係。
可是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他可不能為了葉輕語把自己搭進去。
況且,他的確不知道葉輕語都做了些什麽,也不知道她具體打算做什麽。那他還有什麽能為她遮掩的?
沒有什麽事能比他的命重要。
這個男人太危險,他身上的氣息,處處透著一種死亡的味道,讓羅烈不由自主的腿軟腳軟,心裏發抖。
他說的話,他全信,他一定有能力讓自己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的感覺,他早就嚐過了,他可不想再嚐。
這個男人讓他莫名的想起那個修羅一樣的葉修文,他們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