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閃亮出場的司馬步
北原之地貧瘠,蠻族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他們皮膚本就黝黑,此番又穿著獸皮所致的皮甲,放眼看去,就跟黑色潮水一樣。
此時潮水兩麵散開,如怒海中出現一條裂痕,頗為壯觀。
一匹白馬耀眼無比,就跟雞群裏的鶴,分外明顯。
白馬四蹄有節奏的邁動,速度極快,穿梭於黑色潮水中,好比夜空出現的流星。
不愧是大統領,出場的方式如此霸氣,如此與眾不同。
落日城這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隻聞大統領之名,卻無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麵,說實在的,他們也很想看看這個能統籌數十個蠻族部落是何須人也。
白馬越來越近,騎在白馬上的人影也越來越清晰。
當他們看到那人年輕得讓人抓狂的麵孔時,連李修在內,所有人都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在他們的腦海裏,能統籌數十個蠻族部落,能讓數十個部落所有人臣服的人物,就算不是花老頭也會是個威武凶猛的中年漢子。
可此番從中軍大帳衝出來的白馬上,坐是既不是花白胡子的老頭,也不是威武凶猛的中年漢子,而是一個看似三十不到,白白淨淨的年輕人。
這落差,讓落日城眾人都懵了。
城下的李純也懵在了原地,眼見白馬越來越近,他急忙甩了甩自己的腦袋,仔細再看了一眼,頓時興奮得臉色微紅。
這個出場極為壯觀的白馬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信仰之地入口拚死保護自己的司馬步,那個司馬元的傻子弟弟!
這家夥,竟然和自己一起進了遺落之地,還跑蠻族那邊去了!
“惡徒休狂,司馬統領在此,速速跪下臣服,否則殺你如殺雞!”
一聲爆喝,在雄渾的法力加持下,如九霄龍吟,驚天動地。
這聲音落入人的耳朵裏,震得人頭腦空白,兩耳嗡嗡作響。
李修等人臉色大變,驚呼一聲:“好恐怖!”
僅僅是一聲爆喝就讓他們肝膽俱裂,這樣的人物,根本不是他們能抵擋的。
蠻族,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了此等高人。
李純也被司馬步震得血氣翻滾頭腦空白,隻是他神色沒有像李修他們一樣變得驚恐,而是有些不悅,待得白馬靠近,他突然喝道:“司馬步,你在這裝什麽呢?還記得我是誰嗎?”
“唏律律~”
白馬上的司馬步明顯驚了一下,下意識勒馬停步,定眼一看,他也懵了。
“你,你,你沒死?”
威風凜凜的他,沒有改變他口吃的毛病,指著李純一臉意外驚呼。
他記得當時李純被丟入狂暴的信仰之地入口時已經半死狀態了,以他當時的狀態進去,絕對會被絞得粉碎。
他一直以為李純已經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而且還活得好好的。
他活得好好的,豈不是說,自己沒有辜負大哥的囑咐,保護住他了?
這個想法要是讓李純知道,怕會哭笑不得。
都什麽時候了,這家夥竟然還惦記著他大哥的囑咐,傻子一根筋,這話說得果然沒錯。
“你衝那麽快幹嘛?想把我撞死嗎?”
在異國他鄉遇到了舊人,李純也有點激動,忍不住笑罵一聲。
司馬步受到過他大哥的囑咐,把李純當寶貝一樣保護還來不及呢,豈會撞死他。
聽得這話,他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急忙翻身下馬,一溜煙朝李純跑去,伸手這捏捏那捏捏,喜出望外道:“你,沒死,就好,不然大哥,要不開心了。”
李純臉色漆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心裏卻暖洋洋的。
這樣的關心雖然有其他的因素存在,可畢竟是關心,至少可以表明這傻子一直都惦記著自己的安危,讓人感動。
“你是怎麽進來的?我記得當時我已經散魂了,為什麽我沒死?”
對於散魂後,自己為什麽沒死,為什麽會出現在遺落之地,李純有無數個疑問,現在遇到了司馬步,他自然不會放過。
“你,救回來後,你師父來了,老祖要殺我,我就跟著你跳進來了。”司馬步撓了撓腦袋,傻嗬嗬說道。
李純臉色黑了幾分,沒好氣道:“說籠統點,別那麽抽象。”
什麽就回來,我師父來了,你跟著跳進來,就這幾句話誰他娘的能明白其中經過啊。
“哦。”
司馬步撓著他的腦袋,冥思苦想了許久,整理了好半晌思緒才理清了當時的來龍去脈,然後拉著李純坐下,一五一十講了起來。
二人麵對麵落座,笑語相談,一番至交好友重逢一樣。
落日城和蠻族軍隊頓時就坐蠟了,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李純,他認識蠻族大統領?”李修咽了口口水,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好像是啊,你看,李純還推了一下對方大統領的腦袋,他也不生氣,還有說有笑呢。”
“我的娘喲,這到底什麽情況啊。”
“這李純,不會是蠻族派來的細作吧?”一個將軍低聲嘟囔道。
此言一出,李修一腳踹了過去,怒罵道:“你脖子上頂的是豬腦袋是吧?李純若是細作,他會自願為落日城出戰,會當著兩軍的麵斬殺安骨閻?”
“興許他想博取我們的信任,好和蠻族裏應外合呢。”那將軍不服氣喃喃自語。
李修認真看了他兩眼,覺得這人沒救了,自己怎麽盡收這些豬部下,此番戰事了結後,得找機會掃除一批豬部下了,不然落日城就毀了。
城下二人的談話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時分。
聽完司馬步的講述,李純久久不能釋懷。
他沒想到,幫自己凝魂,將自己救回來的,會是那個被自己休掉的妻子,九尾玉麵狐童夏。
想起當初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想起她那心灰意冷的眼眸以及心死的麵孔,內疚感油然而生,充斥了整個心靈。
李純長歎不已,摸了摸懷裏的問天鏡,開口問道:“我師父情況如何?”
“我鑽進入口前,大祖,他說,加大力度追殺。”司馬步搖頭晃腦回答道。
但願老鬼吉人天相。
李純內心嘟囔了一句,搖頭甩掉雜亂的思緒,看向前方發呆的軍隊,斜視司馬步一眼,叱罵道:“你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統籌這麽多軍隊發起戰爭,你知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殺孽?”
司馬步左右看了一眼,突然拉了拉李純,做賊似的低聲道:“這是,假,假的,這些人,不完整的,沒有殺孽!”
李純默然。
遺落之地是一個牢籠,這裏的人隻有一魂,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起初他以為這是好事,可遇到真武王和輪回神後才發現,這不是什麽好事,對於這方世界的人來說,反而是悲哀。
他們雖不是完整的人,在某種程度上說雖然是被豢養的豬,可他們擁有自己的思想和喜怒哀樂,可殘酷的現實卻死死將他們束縛住,掙不開逃不脫。
就像真武王,一生都在想著如何逃離這個牢籠,想著如何帶自己的子民離開,可最後呢,就算不遇到自己,他也不可能成功,因為輪回神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