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真假難辨
抱著李軒涯，李純依舊沒有死心，悄悄摸索自己的衣服，沒有符籙，沒有閻羅針，更沒有問天鏡。
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他甩了甩腦袋，低頭看著懷裏的兒子，看著他那雙清澈得沒有雜質的眼睛，由衷的笑了。
“蝴蝶，送給爸爸，爸爸工作辛苦了。”李軒涯很懂事，舉著蝴蝶要送給李純。
沒有父親能拒絕這一幕，李純接過蝴蝶，卻鬆開手掌，讓它自由的飛走了。
“孩子送給你的，你放飛幹嘛。”沈雨涵見得李軒涯大眼睛垂淚，不解問道。
李純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柔聲道：“你的禮物爸爸很喜歡，隻是自由更適合蝴蝶。”
看著漸行漸遠的蝴蝶，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壓力就是鉗住他的手，導致自己陷入了一種幻想中無法自保，今天終於掙脫了這個鉗，放自己自由了。
這一刻，李純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內心五味陳雜。
“如果工作壓力太大，還是辭職吧，在家裏靜養一年也好兩年也好，等你想找點事做的時候，到集團幫我。”沈雨涵挽著李純的手，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
記憶中，沈雨涵擁有一個房地產公司，也叫天南房產集團，在南開市排得上前五，她也是南開市出了名的富婆兼女神。
當年無數人覬覦她，可沒人能想到，這一個南開市是個男人都覬覦的女神，卻被自己這個小小醫生給握到了手上。
“我不想讓別人說我吃軟飯。”李純平靜道。
沈雨涵無奈，歎了口氣勸道：“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夫妻之間，哪有吃軟飯這麽一說，再說了，你能力出眾，到集團幫我，我能省力許多。”
李純依舊倔強搖頭。
“要不這樣，你從醫院辭了吧，修養一段時間，然後跟我學一些管理的辦法和手段，等過一兩年，我把集團給你管理，我在家安心帶軒涯。”
沈雨涵還是不死心。
李純沉默了許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夫妻二人四目相對，沈雨涵突然就哭了。
“怎麽了？”心愛的女人在麵前落淚，李純心中刺痛，抹去她的淚水柔情似水問道。
“這兩年，自從你學什麽玄術後，整個人都像魔怔了一樣，對我和軒涯不理不問的，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捏過我的臉蛋了。”
沈雨涵陷入了當年甜蜜的回憶中，把腦袋搭在李純的肩膀上，語氣有些哀求的問道，說道：“答應我，不要再沉迷那些什麽玄術了，那些都是不現實的東西，我不想失去你，軒涯也需要爸爸，答應我好嗎？”
李純摸著她的秀發，愧疚感填滿了心髒，低聲道：“不會了，不會了。”
話雖如此，可他的內心依舊在質問，他的人生詭異，真的是這樣子的嘛？自己另一股記憶中，修道者、妖魔鬼怪、無極老鬼等等，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嗎？
眼前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到李純潛意識都不認為是假的，他的心在動搖，他的意誌也在動搖。
陪伴了沈雨涵和兒子一天，傍晚時分，一家三口回到了家，和記憶中另一股記憶一樣，他的家，在仙湖別墅區，16號別墅。
記憶真真假假，相互交融，李純已經完全分辨不出到底哪個真哪個假了。
渾渾噩噩進了家門，他順著記憶迅速往二樓走，然後走進了過道最後一個房間，在開門的那一刻，他察覺到了身後沈雨涵失落的眼神。
咬了咬牙，李純沒有多說一句話，推門而入。
房間內，兩邊的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正對門口的地方，擺放著一個神像，不是玉皇大帝如來佛祖，是一蹲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神像。
李純呼吸有些急促，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書架邊，伸手拿下一本書。
隻見書麵上寫著大大的幾個字‘鬥母玄靈秘咒’，這是他另一股記憶中存在的一種法咒。
難道，另一股記憶真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李純不禁露出慘笑，如果真是臆想出來，那也太真實了，或者說，自己這個臆想病，已經重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不死心的他，繼續將書架上的書籍或者本子扯下來，連續上百本，無一例外，這些什麽符籙記錄或者法咒大全，在他另一股記憶中全都有。
房門被退開，沈雨涵倚靠在門邊，看著裏麵發瘋似的正翻找著書籍的丈夫，她眼神黯淡，豆大的淚水不住往下落。
李純翻了一本又一本，無論是關於醫術的還是法術或者咒語的，在他另一股記憶中統統都存在。
他的心在顫抖，他的手也在顫抖，在最後的幾本中，他甚至看到了金光神咒以及五雷神咒！
要知道，這兩種神咒，是記憶中奎猛和羅森的，特別是羅森的五雷神咒，怎麽可能印成書籍放在自己的書房中？
當扯下放在最顯眼，也是最後一本本子時，李純徹底崩潰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扯了扯自己的腦袋，仰頭張口，發出歇斯底裏的哀嚎。
本子上，赫然印著幾個金色大字‘太一拔罪神咒！’
這是他無極道的獨門神咒啊，從不外傳，怎麽會印刷成本子，這不可能！
“難道，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真實？為什麽！”
赤紅著雙眼，李純眼眶欲裂，扭頭看向淚流滿麵的沈雨涵，哀聲問道：“雨涵，到底怎麽回事？”
沈雨涵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上前抱住李純，夫妻二人頓時抱頭痛哭。
“兩年前，你壓力太大，醫院說你有精神分裂的可能，為此你休了一個長假，接近一年。”
“在這一年裏，你發瘋似的說這個世界存在什麽玄術道法，我知道你壓力大，所以沒有阻止你，任由你胡鬧。”
“本想你發泄之後會清醒過來，可我想不到你越陷越深，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抱著李純，沈雨涵哭得梨花帶雨，然後看向供奉的神像抹淚道：“你說這個神像叫無極真君，他收你為徒，你成了他唯一的弟子，繼承了他的衣缽，這本‘太一拔罪神咒’，你說是無極道的傳承道法。”
“你修煉，你日夜打坐，說吸納靈氣轉化法力，你說你能斬妖除魔，你說得頭頭是道，可是我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你根本沒有什麽法力，也不懂什麽法咒，更不懂什麽斬妖除魔。”
“我隻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你是軒涯的父親！”
沈雨涵說得很激動，緊緊摟著李純，到最後放聲痛哭，哀求道：“李純，別揪著自己了，放過自己麵對現實吧，這世界沒有什麽玄術法術，這些都是假的，你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