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萬物皆可殺人
雨幕散去,李純的身影再度顯現在眾人的眼前。
莫椎像發瘋似的,歇斯底裏怒吼道:“這不是甘霖符,你說謊,這根本不是甘霖符,甘霖符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威力。”
“不可能,沒什麽不可能的。”
李純前進幾步,莫椎嚇得倒退兩步,潛意識已經對李純抱有恐懼了。
對於這個能用甘霖符破掉他驅火符的人,莫椎由不得他不驚懼。
兩步倒退之後,全場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以及嘲笑聲。
莫椎臉色唰的一下漲紅,然後變得鐵青無比,緊握著拳頭,羞憤欲死。
自己一個在術士之路上走了半輩子的人,竟然怕了一個年輕人,這種屈辱,讓他很不是滋味。
“驅火符有攻擊性,而甘霖符隻有輔助作用,根本不存在攻擊性,剛才那張絕對不是甘霖符,是不是你從唐洛彤那裏討來的?”
莫椎穩住身形,盯著李純質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李純是不用回答他的。
上了生死台,隻有生死,至於有沒有向別人討求厲害的符籙或者用些下三濫的手段,這些都不用理會。
生死台上隻有生死。
可李純覺得他可憐,在術士之道上鑽研了半輩子的人,眼光竟然如此短淺,看著讓人覺得蠻可憐的。
所以李純決定回答他,當即掏出一張甘霖符,微微往前遞送,問道:“看清楚了嗎?”
莫椎保持著警惕的神情,定眼掃視了幾下,臉色沉重道:“是甘霖符!”
李純手裏的符籙,確實是甘霖符,這騙不了他,可他現在拿的和剛才用的,鬼知道是不是同樣的。
莫椎嗤笑的同時,又摸出幾張驅火符。
驅火符是他知道的眾多符籙中,唯一認為有攻擊性和攻擊力的,當然,除了他本來擁有的真正攻擊符籙外。
“確定是甘霖符了吧。”李純翻了翻甘霖符,好讓他完全看清楚。
莫椎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陰沉著臉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
“既然驅火符有攻擊性,那為什麽甘霖符不能有攻擊性?”
李純的反問,讓莫椎如遭雷擊,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不僅是他,台下數萬觀眾也都沉默了。
是啊,同樣是符籙,為什麽驅火符就能有攻擊性,而甘霖符就不能有攻擊性?
“這是眾所周知的。”莫椎咬牙不服氣哼道,“裝神弄鬼,你剛才也不過是用甘霖符防禦而已,你說甘霖符有攻擊性,那你倒是說說它有什麽攻擊性?”
“在術士手裏,世間萬物都有攻擊性,符籙有,火焰有,雷電有,甘霖符,同樣也有!”李純神情自若,平靜開口。
莫椎沉吟了一下,抬頭冷冷哼道:“那隻是你自己的妄自猜測,自古以來,無數先輩都曾試驗過,甘霖符隻能當做生活所需的符籙,根本不存在攻擊性。”
“那是因為你對術士的鑽研,連皮毛都未曾觸摸到。”
李純毫不客氣堵了回去,意氣風發道:“於術士而言,一張紙一粒米,都可以成為殺人的利器,而雨滴,同樣也可以殺人!”
此言一出,莫椎如當頭棒喝,突然間好像感悟了什麽,目光呆滯,不敢置信看向李純。
是啊,驅火符中的火,經過他的催動可以殺人,甘霖符呢,它為什麽不能殺人?
“我今日就讓你看看,雨滴如何殺人!”
李純前進兩步,逼得莫椎不由倒退兩步,沒等他羞惱爆喝,猛然將甘霖符揮起,體內的法力瞬間加持在手指上,點在了甘霖符的符體上。
“哆”的一聲,甘霖符的符身出現數條裂痕,隨著法力的湧入,突然渙散開來。
幾滴小指指尖大小的水滴,展露在眾人的眼前。
“死!”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李純迅速掐了個法印,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條線牽住了水滴,隨著他手指的彈出,幾滴水滴如子彈一般,夾帶著破空之勢,呼嘯而去,淒厲的破空聲刺痛了莫椎的耳膜。
“怎麽可能!”
在這幾滴細微的水滴上,莫椎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恐懼,他嗅到了死亡的危險。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甘霖符爆發出的雨滴,竟然有如此威勢!
麵對生死攸關的一刻,他渾身緊繃,腳步後移,迅速揮出驅火符,在靈力的牽動下,驅火符炸開,幾道火焰融合在一起,迎著水滴衝撞而去。
“噗噗噗~”
火焰的火勢在不斷減弱,而那幾滴水滴的大小,也在不斷被消減縮小。
水滴和火焰僵持了約莫半分鍾,突然嘩的一聲,火焰竟然散去了,而那幾滴水滴,變得如沙子一樣小,勢不可擋衝殺而來。
水滴的體積雖然被消減了百分之九十八,可莫椎依舊能在上麵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他不敢小覷,換亂中再度摸出幾張驅火符揮出。
又是幾道融合的火焰抵擋,當火焰散去的時候,水滴依舊消失了。
經曆了這一幕,莫椎顯然是相信了李純剛才的話,水滴,也可以殺人。
抬頭看了眼風輕雲淡的李純,他內心深處浮起不妙的感覺。
此人太恐怖了,年紀輕輕竟然就有了自己的感悟,而且還是對於符籙攻擊的感悟,假以時日,絕對能名震天下啊。
甘霖符沒有攻擊力,這是千百年來,經曆過無數次驗證得出來的結論。
可剛才那一幕,李純給他們上了生動的一刻,水滴,也可殺人,甘霖符,不僅有攻擊性,更能殺人!
“你~”
莫椎開口,話剛到嘴邊,臉色驟然大變。
沒等他閃身躲開,噗嗤一聲,鎖骨之下,心髒之上,直接被一粒微若沙塵的水滴給洞穿,留下一個肉眼幾乎看不到的洞孔!
傷口不大,甚至說很小很小,小得沒人在意,可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卻是實打實的。
莫椎啞然失聲,下意識無助傷口,疼得他單膝跪下,五官驟然扭曲到了一起。
“你現在可信了?”李純居高臨下,負手而立看著他問道。
鑽心的疼痛讓莫椎無法回答,可他的神色,已然被恐懼所覆蓋。
現在的他,實實在在體會到了李純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水滴,真的能殺人!
如果這粒水滴的體積不是被火焰消減到幾乎看不到的地步,他的心髒,有可能被瞬息間洞穿,直接橫屍在這裏了!
此子恐怖,比他見過的所有術士都恐怖!
“跪下,給陳升磕頭認罪,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一擊重創了莫椎,李純沒有再動,而是錯開身子,讓單膝跪下的莫椎正好對著陳升的屍體。
這個動作,對於莫椎來說,是比殺他還要讓他痛苦的羞辱。
術士,是不可能給古武者下跪的!
“不可能!”
強忍著疼痛,他豁然站了起來,連單膝都不跪,顫抖著身軀,憤恨盯著李純。
李純微微眯眼,語氣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問道:“看來,你是想受盡折磨而死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靠近,自言自語道:“我李純從來不是什嗜殺之徒,可今日,要做一次嗜血狂徒!”
陳升衝動上了生死台,說難聽點,死了也隻是活該,讓人覺得惋惜,可讓人憤怒的是莫椎的手段。
你說殺人就殺人,可用得著這樣折磨人嗎?
他的命就算掌控在你手上了,你給他一個痛快不就完了,有必要這麽活生生灼燒致死嗎?
對於莫椎的行徑,李純也是極為憤怒,如果他隻是單純的將陳升格殺,自己就算為他報仇,也不會動什麽心思,給他一個痛快。
可看到陳升的慘狀後,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對這種沒人性的畜生留情了。
死得痛快的機會,剛才他已經給過一次了,既然他不懂得珍惜,也沒必要再給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