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縣令大人
沈卓完，在場其他人再次嘩然。
葉飛看向紹興城的縣令，道：“機不可失，還是盡快做下決定吧。”
縣令大人麵露為難，眉頭深鎖道：“葉飛，原先我們隻是決定好了去攻破城外叛軍的敵營，本官也是覺得穩操勝券才同意下來。可若要拿下杭州，實在是事出突然，本官一時間也無法做下這個決定。”
葉飛並沒有堅持，道：“若是大人覺得不妥，此事作罷便是。不過，大人，這紹興城撐不過三就要沒糧了，而我們沈府上下的餘糧最多也隻夠勉強對付五六日。女才剛出生三月，在下自然是不會讓她餓著肚子，當然也不會等到叛軍攻入城中之後成才想著帶她離開。”
葉飛完，縣令大人愕然。紹興城能夠抵抗叛軍一次次的攻城，主要還是靠著沈家為首的城中習武之人；雖沈玉乃沈家的家主，可誰都知道，如今沈家都是葉飛作主。
一旦葉飛和沈家逃離了紹興，那紹興城就更沒有希望了。所以當聽到葉飛此番話後，縣令大人惶恐至極。怔了半晌後，他不悅地瞥了葉飛一眼，總覺得葉飛是在以此威脅他。
“葉少俠，此事實在突然，容本官想想吧!”縣令大人哭喪著臉道。
葉飛微微點頭，“大人盡管考慮，不過過了子時，再談及此事也來不及了。”
罷，葉飛轉向在場其餘人，一邊拱著手一邊道：“諸位，色不早了，都散了吧，在下還得回屋哄女兒睡覺。”
見葉飛轉身離去，縣令大人連忙上前將葉飛攔住，哭喪著臉道：“葉少俠，既然你有此想法，為何昨日不早，如此本官也能好好考慮一番。”
葉飛鄙夷一笑，“大人，原本這搶奪來的糧草，是夠守城的士兵們支撐一月之久。在下反問大人一句，昨日大人可曾過要給城中百姓分糧？”
“本官作為父母官，還不是不忍心看到百姓們受苦受餓。葉少俠，你這是在責怪本官給百姓們發糧嘛？”縣令大人反問。
葉飛轉過身來，大笑兩聲，然後拍著手譏諷道：“大人可真是名好官呀，先是擅自發糧，然後再抓住在下的一個話柄質問在下，倒是給自己落得了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名聲。”
縣令大人兩眼一瞪，“葉少俠，此話何意？本官殫精竭慮，日夜操勞，還不是為了守住紹興城，保護城中百姓。”
“大人，在場所有人中，哪位不是殫精竭慮、日夜操勞？恕在下之言，雖在下不想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從大人這段時日的所作所為來看，大人不過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立了功後則更忌有過。”
“本來紹興城抵抗叛軍四十日有餘，已算是立下奇功；今夜又攻破了叛軍的敵營，大獲全勝，又是大功一件。隻要能夠支撐到朝廷援軍趕到，隻要城中不出什麽亂子，到時候大人必將受到提拔，委以重任。”
葉飛到這，縣令大人氣得渾身顫抖，怒指著葉飛道：“血口噴人，人之心！”
葉飛冷冷一笑，“大人，難道在下有錯嘛？若不是如此，大人為何屢屢遇事不決，三番五次讓他人定奪，無非不就是不願意承擔罪責罷了。”
“住口！”縣令大人衝著葉飛叱喝，然後看向沈玉。
兩人對視一眼，沈玉目光幽幽地閃了一下，顯然立場是和葉飛一邊。
“唯獨在叛軍剛攻城的時候，大人最為果斷。因為當時大人還未立功，若是沒能守住城，大人便是有過。可一旦大人能守住城，便是立下了大功，所以大人不得不也願意去承擔這一牽隻是大人沒有料到，叛軍竟然至今都沒有被鎮壓。”葉飛接著道。
縣令大人連連搖頭，一直張望著四周。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周圍的人似乎都認同了葉飛的話。
“大人，其實在座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此事，隻是沒有出口罷了。大人不敢出兵，無非是擔心沒能攻破杭州，打了敗仗，致紹興失守，因此前功盡棄。”葉飛衝著縣令大韌吼道。
“不過，大人若是想我等會死守著城、苦苦支撐直至朝廷援軍趕到，在下還是勸大人今早死了這條心。”
縣令大人臉色一陰，啞口無言。
“反正過了子時，突襲杭州一事就不用再提了，大人也甭想我們沈家再出麵抵抗叛軍，為你守住這份功績。大人隻是想撐著，而我們可是想活下來，不會活活等死！”葉飛道。
“沒錯！”沈玉附和，“大人，我們想活下來！”
沈玉罷，眾人紛紛起身表示附和。
張望了一圈之後，縣令大人無奈地搖頭歎氣，然後道：“那好吧，那就聽你們的！”
“大人，這不僅是我們的決定，也包括了你！”葉飛強調。
愣了半晌後，縣令大人眯縫著眼睛微微點頭，“好吧，這也是本官的意思！”
隨後，眾人便散去，各自回家準備一番。
當聽葉飛要連夜去突襲杭州城的叛軍時，沈蕭清大吃一驚。
“相公，此番無論如何你都讓我跟隨你一起去！”沈蕭清道。
“可若是連娘子都不在了，家中還有誰能作主呢？”
沈蕭清搖了搖頭，“還有我母親和二叔呀，況且相公你忘了，那位道長不是了，他會守著我們沈家。”
猶豫了一下後，想到沈蕭清在的話，便也算是個以一敵十的得力大將，於是葉飛答應下來。和穀幽蘭交代了一番之後，兩人便離開了沈家，和沈玉、沈卓、沈瀟肅、沈蕭華等人趕往紹興城門會合。
沒過多時，等城中絕大部分習武之人和士兵集結之後，一行千餘人便騎著馬朝著杭州飛奔而去。
……
清晨。
杭州城。
自被叛軍占領，經過一個多月之後，杭州城才開始漸漸複蘇。
當初攻破城門之後屠城濫殺無辜的叛軍，搖身一變成為了知州、縣令、捕頭等大官員。
這些人中，盡是些昔日不學無術、遊手好閑之輩，交由他們來管治的杭州城，自然是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