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名女子的決定
春光明媚,位於杭州城郊外的葉府裏,張燈結彩,一片喜慶。
在這個看似平常的日子裏,葉飛將穀幽蘭納進門了。
除了紅葉村的村民之外,葉飛還請了鏢局裏的鏢師以及趟子手們過來喝喜酒,此外還有城裏幾個武學世家的家主。
對於葉飛娶穀幽蘭一事,沈蕭清是同意聊,所以這一次她也很大方地派人送來了厚禮;不過在她委托人偷偷塞給葉飛的紙條裏,字裏行間卻是表達出她的憤怒。
為了顯得更熱鬧些,葉飛還將杭州城內表演口技和雜技的藝人請來助興,直到入了夜之後,葉府裏的熱鬧才散去。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葉飛進入洞房。讓他大開眼界的是,穀幽蘭竟已經自己取下了蓋頭,正一絲不苟地看著賬本。
“幽蘭,你怎麽自己把蓋頭給取了?”葉飛問道。
穀幽蘭回頭看了一眼,道:“我們不是已經洞過房了?”
“的也是!”葉飛道,然後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坐到了擺放著“棗生桂子”的桌前。
拿起一顆紅棗吃下之後,他看向穀幽蘭的背影,心中暗歎著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奇女子。
好一陣後,估計是也意識到氣氛有些安靜,穀幽蘭回頭,對著葉飛道:“葉郎,你過來。”
葉飛雖是一臉的不情願,卻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穀幽蘭起身,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椅子上,然後自己便坐在了葉飛的腿上。
“這樣你應該就不會覺得受冷落了吧?”穀幽蘭問道。
罷,穀幽蘭又專注於賬本上。
葉飛顯得有些無奈,當然他不會就此閑著,於是便各種向穀幽蘭使壞。
穀幽蘭一開始還有些抗爭,一會後便由著他來。沒過一陣,她便被葉飛抱著起身,往床邊走去。
“葉飛,先別急,等我把帳對完先!”
“娘子,好歹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呀,不能如此草率。”
到鄰二日,外頭還是黑的。
葉飛醒來時,發現穀幽蘭已經坐在書案前對賬,身上隻裹著一條薄薄的輕紗。
看著她那副全神貫注的樣子,葉飛既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於是沒有打擾,全當自己完全沒看見,什麽也不知道。
等到外頭的色有些亮時,穀幽蘭悄悄返回到了床邊,脫去了輕紗,躺到了他的身旁,裝作自己一直都在睡著,以免葉飛生氣。
因為她才答應了葉飛,新婚這三日隻管恩恩愛愛,不再過問鏢局的事。
然而,她剛躺下,便被葉飛一把拽入到懷鄭
“葉郎,你怎麽就醒了呀!”
“幽蘭,受罰吧。”
……
隨後兩日,但凡有閑暇的功夫,穀幽蘭便會瞧一眼鏢局的賬本。
幾年前葉飛將沈行鏢局交給她時,也才隻有五間鏢局;可如今沈行鏢局遍布了整個雲國,如今又在陰陽派的幫襯下在西蜀開了新的分舵,光是賬本就是厚厚一摞。
她若是不抓緊功夫看完,馬上就要有新的賬本來了。
葉飛是瞧著她辛苦才想讓她趁著成親歇息幾日,可看她是不太可能會好好歇息了,於是便幫她一起看賬本。
成親後的第三日。
一大早,穀幽蘭便和葉飛一起離開了葉府。穀幽蘭是要到杭州城內去,葉飛則是要回紹興了。
快到杭州城城門前,葉飛停下馬,回頭正要跟穀幽蘭道別,卻見到穀幽蘭騎著馬從他身邊飛奔而過,看都沒看他一眼,別是跟他道別了。
看著她的身影,葉飛笑了笑,尋思著難得穀幽蘭也會吃醋生氣。不過,他完全不擔心她,因為很快穀幽蘭將專注於那些賬本上,根本就沒功夫耍性子。
直到到了城門口時,穀幽蘭忽然勒停了馬兒,掉過頭來衝著他道:“葉郎,一路心,替我向大娘子問聲好。”
葉飛爽朗大笑,揮了揮手,目送著穀幽蘭入了城之後,他才繼續趕路前往紹興。
當葉飛騎著馬離開杭州城沒多久後,一輛馬車緩緩駛入了杭州城內。
車內坐著一對師徒,師父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徒弟是個年輕貌美、如花似玉的姑娘。
這對師徒,便是行自如和秋桑師徒二人了。
原本師徒二人雲遊去到了黃山,在黃山山腳下的一間客棧裏,二人聽到了沈家被圍攻、以及葉飛現身為沈蕭清證明清白一事。
聽了此事之後,行自如隻喃喃了一句——“這下隱那邊豈不是知道葉飛還活著?那接下來他的處境將十分危險。”
當時他話音一落,秋桑立馬拍著桌上急道:“師父,我們去杭州吧。”
於是,師徒二人還沒登上黃山,便馬不停蹄趕來了杭州。
一路上,行自如有些話一直都沒敢問,眼看著馬上就要進城了,便問道:“秋桑,此葉飛並非彼葉飛,你能接受此葉飛了?”
秋桑兩眼空洞地搖了搖頭,“師父,秋桑不知,秋桑隻是不想他死。這個月,我一直在想,這兩個葉飛有什麽不同。不得不承認,這個葉飛似乎對我更好一些,更為我考慮,否則我根本就沒機會成為師父你的徒弟。”
行自如哀歎一聲,“再考慮考慮吧,不過為師還是希望你能夠早日做決定,是要跟了他,還是要就此斷了。早就了斷,對你才是好的。”
“師父,秋桑明白。”
然而,當師徒二人進了城,在杭州城最有名的茶樓裏吃包子時,聽到葉飛前兩日才納了妾,氣得秋桑包子都沒吃完就離開了茶樓。
她提著劍,要去殺了葉飛,行自如跟著她,並沒有阻攔的意思。他心知秋桑必然舍不得殺葉飛,找葉飛也隻是個了斷。
然而,到了沈行鏢局,見到忙得不可開交的穀幽蘭之後,秋桑收回了劍,什麽也沒便離開了。
回到馬車上,秋桑看著行自如,道:“師父,秋桑決定了,不嫁給他了。”
“真的?”
秋桑點頭,“我一直將他視作所有,可在他眼中,我卻不是他的唯一,估計誰都不會成為他的唯一,多情即是無情。”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汴京,在聽葉飛又納妾了之後,楊依依也有了和秋桑相似的感受。
原本打算親自去一趟江南的她,打消了去找葉飛的念頭。
一個真正自在的女刀客,隻有刀才是她的牽絆。